作者:英国《金融时报》菲利普.斯蒂芬斯(Philip Stephens)
明年的主题将是......嗯,和今年一样,是经济和政治权力格局的深远变革,即我们所谓的全球化。
会有许多分散人们注意力的头条新闻。伊拉克和伊朗最有可能带来某些坏消息。我们肯定希望各国政府能够制止极端分子继续制造新闻。到明年底,美国将选出新一任总统。想想吧:在乔治.布什(George W. Bush)收拾好行李后,我们能拿砖头砸谁?
欧洲会有自己的麻烦。俄罗斯将有一位新总统产生,但任性好斗的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无意告别权力。巴尔干半岛的幽灵可能重新萦绕欧洲大陆。法国的尼古拉斯.萨科齐(Nicolas Sarkozy)可能最终会力不从心,或找个新情妇,或者这两件事都会发生。英国的戈登.布朗(Gordon Brown)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得到些势头,情妇就免谈了。
美国和其它一些富国的住宅业主将开始为全球信贷危机买单。你可能会说,他们既然享受了派对的好时光,该受宿醉之扰。有迹象表明,这将是个很糟糕的残局。政客们将承诺采取大胆举措,来延缓气候变化--只要不造成过于严重的痛苦。
北京将举办奥运会,把穷人和大胆的抗议者驱逐到乡下,并对标志着中国成为全球经济巨人的致命烟雾试图采取同样措施。巴基斯坦有望向民主迈出一小步,不过我们不应打赌这会实现。
真正的故事将是海床下的地壳运动
明年还将发生许多"已知的未知"和"未知的未知"事件。这些事件多数(即使不是全部)将是水面上的波纹,有时甚至是波浪。但是,和今年一样,真正的故事将是海床下的地壳运动,即用东方形象重塑国际秩序的深远变化。
我知道我们已经厌倦了全球化:所有那些关于中国微波炉每秒产量和印度软件工程师培养人数的无用计算。这两个大国的崛起,已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地缘政治陈词滥调。虽然如此,在塑造全球繁荣和安全方面,这种变化比什么都重要。我们看到,此前被排除在国际舞台外的数亿民众,正在政治和经济方面开始觉醒。
前一阵子,我看了同事马丁.沃尔夫(Martin Wolf)搜集的一些统计数据。在不到200年前的1820年,中国的产值约占全球总产值的三分之一,印度占16%,而欧洲4大国的产值占17%,美国不到2%。到1950年,美国所占份额已升至27%,中国降至5%,印度降至4%。欧洲4大国占19%。
现在看看按购买力平价衡量的2015年预测值。届时,中国产值所占比例将与美国相当,为20%。这些数据可能不十分精确,但趋势是明确的。按某些计算方法,中国将在2025年前轻松超越美国。
简言之(也许有重复之嫌),经济一体化正推动着自19世纪以来全球实力均衡的最大变化。政治影响力和军事力量方面的变化将滞后于这些经济变革。
中国重新发现地缘政治
但中国在退缩近两个世纪以后,已重新发现了地缘政治的重要性。至于印度,正如一位美国高级官员最近告诉我的那样,几乎在各个地方都已能感受到它的"软"实力。
当然,全球化进程并不是不可阻挡的。最近在华盛顿举行的一次研讨会上,我听到另一位美国政府高级官员讲,他不再确信全球化在美国具有"政治上的可持续性"。美国国会支持自由贸易的多数派已经分裂,同时外包对中产阶级就业的影响(既有切实的,也有人们印象中的)已使保护主义的火焰扩散。此外,主权财富基金的规模目前已达数千亿美元,它们正在全球各地寻找收购资产,导致战略和经济方面的担忧情绪。华盛顿有很多人认为,与中国的战略冲突无法避免,而且晚冲突不如早冲突,这也令事态更加复杂。
你可以察觉到欧洲同样存在经济方面的担忧,不仅是在法国。欧盟(EU)贸易专员彼得.曼德尔森(Peter Mandelson)是开放经济体的拥护者。然而,他在11月底访问北京时也加入了批评中国忽视知识产权保护和产品标准的阵营。中国操纵人民币汇率的行为也引发了类似的恼怒。
在一些具体的抱怨背后,存在着更深层次的担忧,美国对此感觉尤其强烈。柏林墙倒塌后,全球化是发达国家的事。商品和金融市场的开放在所谓的华盛顿共识框架下进行。技术则由硅谷提供。
突然间,全球化似乎成了亚洲的事。全球化曾是富国对世界其它地区所做之事--当然,是为了大家的利益。现在,它开始像是其它国家对富国所做之事。而主要领头的竟是中国,这令一些人感到担忧,尤其是在华盛顿。保护主义冲动披上了战略担忧的外衣。
全球化拥有自我维系的势头
然而,全球化力量很难逆转。全球一体化背后的经济和技术推动力(信息科技、几乎无成本的通信、集音频、视频和数据服务于一体的互联网平台,以及服务和制造业的加速创新)正日益强劲。已融入世界经济的数亿人不会再回到农田。全球化拥有自我维系的势头。
要想阻挡全球化,我们需要一次碰撞。一种可能性是先后发生以下事件:世界经济走向衰退,导致世界贸易不断走弱,进而引发以邻为壑的保护主义,使经济衰退演变成经济萧条。另一种可能性是美国与中国在一个重要地缘政治问题(或许是台湾问题)上发生冲突。
就目前而言,预测上述任何一种结果在2008年出现的人一定是非常悲观的。另一方面,如果有人发现有迹象表明,各国政府已领会了用有效全球治理来应对经济一体化的紧迫重要性,那么他一定是一个乐观主义者。我们不知道结果如何,但全球化仍是大主题。
译者/何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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