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兮归来 叹神韵
—写在新唐人2008全球华人新年晚会即将到来之际
如果说,听贝多芬交响诗《田园》的感觉如饮下一杯淳厚、浓情的葡萄美酒,那么听古琴曲《高山流水》则象是润过喉间的一掬甘纯、隽永的夏日清泉。前者让你忘情奔放、陶醉于自然,后者则使你神思久远、悟及于道。两首中西名曲,同是取材于山水草木,但两者的立意之间,相去何止万里。鱼与熊掌,我欲兼得者也。
然而,如果有人对你说:要用交响乐代替古琴,去演绎《高山流水》中那淡泊清雅的盎然古意,你将作何试想?
你也许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过于唐突,但05年底首次听说神韵艺术团要用现代的舞台艺术去诠释中华神传文化的底蕴时,我所反应出的吃惊和难以置信的程度,决不下于听说奏惯了《田园》的乐队要改行弹《高山流水》。
当然,这里所说的吃惊,不是针对将神话搬上舞台而言。在舞台上演神话故事,古已有之,不算新鲜。但要做好体现神传文化这个价值核心的大题目,就完全不是同一回事了。
中华文化区别于西方文化的一大特点,是其重天道而轻人欲,所以有人将其称为半神文化。顾名思义,就是介于天道与人道之间的文化。佛家说众生皆有佛性;道家则认为:人法地,地法天,讲究天人和一。所以,中华文化的独到便是它处在了介乎于天人之间的某个平衡点之上。如果说用油画去写真现实世界,用交响乐去表达内心的情感是人性的艺术升华,是人道的自然流露;那么,什么样的艺术才能体现天道、体现天道与人道的交流呢?什么样的艺术才能体现出如老子所说的“道可道,非常道”的非常之道呢?
答案,当然也只能到神传的中华文化中去找。
传统的国画艺术重于神而疏于形,讲究在适当之处要留白。西方人看惯了油画的明暗与色调,乍一看中国画中大块大块的留白,觉得这幅画没画完,是幅半成品。却不知这白中留有无限的想象与含蓄。画家心中的无限神思与冥冥之中的道法自然,无一不于这未尽之处幻化而生,悄然传神。
古人有画龙不点睛之说,大意不外是吹嘘画师笔能传神,因此不能点睛。一旦点了睛,画中之龙则必破壁腾飞,假龙成了真龙。其实,龙行于天地之间,呼风唤雨,神物也。画师凡夫俗子,手中画笔亦是凡物,何能体现龙目的神光于万一?所以,聪明的画师便选择了在关键之处留白,将龙目的形象留在人们的想象之中。这是以不变应万变之策:无能而无所不能。
记得多年前游洞庭君山,曾看到过一副吕洞宾的画像。画中吕祖仙风道骨,栩栩如生。但细看之下却发现,眼眶之中也留了白:有眼而无珠。想来这与画龙不点睛是一个道理。不是画师不敬,而是智者藏拙的无奈之举。有道是:非所愿矣,实不敢尔!
古画如是,古乐亦是如此。古琴七弦,琴音落寞,远远比不上交响乐的厚实与丰满。但转承衔接的空旷之间,却与画卷上的留白之处有异曲同工之妙。无限禅机,尽寓其中。这便是《田园》无法取代《高山流水》的奇妙之所在。
也许,蕴有形于无形,以无声代有声,便是古文化中用以体现大道行于天地之间的艺术手法。佛家的空和道家的无,无不涵盖在这真空生妙有的禅意之中。
那么,要依靠现代艺术在舞台上用强烈和逼真的音像效果来表述数千年来古人只能凭借着“此处无声胜有声”的手法所追求的意境,行得通吗?
带着疑问,观看了神韵艺术团2006和2007年在世界各地巡回演出的全球华人新年晚会,所有的疑问都被叹服所代替了。神韵艺术团在诠释中国神传文化的艺术实践中,通过对布景、灯光、服装、音乐唱词和表演艺术的综合运用,以现代化的艺术手法,恰到好处地表达了古人认为“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文化精髓。并在关键之处一一点破,令人神游其间,回味无穷。
观看整场神韵演出,就象是陶醉在一曲用传统神话谱写的交响诗中,令人如痴如醉。恍惚间,感觉到一位风尘仆仆的行者从历史的深处向我们走来。他出发于女娲伏曦山居的草棚,看过朝朝兴衰,阅尽代代枯荣。他踏着神韵的旋律姗姗而来,穿过舞台的布景,坦荡地站在了我们的面前。尘世的繁华如天际的流星,在他深邃的瞳孔中一闪而逝。他睿智地看着我们,微微一笑。挥手掸落肩上五千年岁月积留的风尘,转过身去,又踏上了他要去的征程。
壮哉,神韵。
妙哉,神韵。
魂兮归来哟,叹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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