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从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明亮而团奕的月亮，俏生生地悬在晶碧如翡翠的夜空上，光影波荡似的栩栩然若千色蝴蝶，翅翼反射出如针如毫的银光。今晚的月亮，似乎属於另一世界，它有不可言喻的玄谛展现在我面前——让我思想。

今晚的山野覆盖了一层薄雪，凛然的寒气从山上传来，不闻寒鸦的啼唱，不见青松的摇晃，一切俱归寂静。这寂静孕出蓬然的生动，这种生动旋转於诸天间化成宇宙默默生化的不足以捉搦不足以描摹的玄机：灵姿如火，缥缈无象。

今晚的月下，我不能作歌，也没有作歌的念头，任何一丝杂音都无比这天然自成的宇宙本生的和雅天音更为自然更为如意更为流畅。但最好的是可以独立在清河之旁，细细品味那水月交幻的诸像：月之色，水之香，去捕捉水月宝网中的精灵——如希腊神话中的水仙；或惝恍迷离间，看见有位薜荔为裳，绿萝为裙的女冠，骑在赤豹之上，从松林悄悄走出，借月色远遁，不知何往。

也许，这一切，都不是今晚的月亮赐予我非文字的究竟。但离合无垢的月光，洗濯了我里里外外的思想......使我如食彼月之玄精，如受彼月之玄神，使我若悟天地生化之玄机——此即我今晚之论月——我月下之俳徊徜徉。

作于2000年

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不由想起此作，心中感慨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