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深圳的大街上,人们时常会看到类似某大酒店“因工作需要诚聘男公关数名,可兼职,录用者保底月薪万元加提成”这样的招聘启事。这里所说的“男公关”,其实就是“男妓”,港澳通常又称之为“鸭”,本地俗称“仔”。
“男公关”是隐藏在深圳这座经济快速发展城市黑暗角落的一个丑陋的、特殊的群体。近日,一名在深圳做“男公关”多年的阿勇,满怀伤感地离开了深圳这座他生活了近七年的城市,临行之前,阿勇约见本报记者,向记者讲述了他做“男公关”的经历,并揭露了这个“行业”一些鲜为人知的肮脏内幕。
为赚大钱做“男公关”
阿勇是河北人,今年29岁,2000年从一所体育学院毕业后,应聘到深圳一家电子公司做业务员。阿勇身材高大,体格强壮,性格开朗,能说会道,又能喝酒,很能讨客户喜欢,其销售业绩不久就进入部门的前几名。很快公司高层就注意上了这个小伙子。为了培养他,公司主管销售的一位刘姓女副老总请他吃饭,席间,阿勇的风趣幽默将平时一脸严肃的刘总逗得开怀大笑。不久,阿勇成为刘总的秘书、司机和情人。
尽管在公共场所,两人的关系看不出什么变化,但私下里,刘总对他很好。知道他的收入不高,刘总经常给他钱;但从不多给,一次最多三五千。阿勇说,这是因为刘总怕他钱多了以后会去找别的女人。
对这样的生活,阿勇说,其实他是不满意的,他是个男人,可一直在刘总的直接领导之下,总逃脱不了这位女上司的影子。他是副经理,也算是一名中层领导干部,但收入并不高,一个月也就三四千元。这点钱,要供房,还要定期给退休了的父母寄一点。因为顶头上司是自己的情人,得罪不起,多年来他一直没有交女朋友。他并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他现在还很年轻,想好好赚点钱。
2005年的一天,阿勇在深圳的一家饭店里无意间碰到大学时的同学。交谈中,阿勇得知自己的这个同学在深圳买了房、买了车。这对阿勇的刺激相当大,在单位同事的眼里,阿勇被认为“混的不错”,但与自己的同学相比,阿勇觉得差距不小。
一次偶然的机会,阿勇无意间知道这位同学原来是一名“男公关”。阿勇想,既然做“男公关”来钱快,为什么不趁自已年轻,多嫌点钱呢。就这样,阿勇“下海”了。
只要钱多啥都愿做
因为有同学领路,再加上他聪明、“自身条件”不错,阿勇很快在“行”内出了头,点的人很多,成了一只“名‘鸭’”。阿勇手头现在至少有三十多位固定客户。“客人”约他时,如果时间冲突,他会将“客人”介绍给同行,再从同行哪里“抽水”(回扣)。
阿勇至今仍清楚记得自己接待的第一个“客人”,那是一位五十多岁、矮胖黝黑、涂脂抹粉的香港女人。他进门后,看到那位“客人”坐在沙发上,吸着香烟,喝着啤酒。阿勇一进门,老女人就将一叠钞票摔到他脸上,然后将鞋子脱了,要阿勇舔她的脚趾……
阿勇说,来寻欢的女人们,往往会向“男公关”提出各种性变态的要求。只要给的价格高,“男公关”们一般都会满足她们。
据阿勇介绍,现在深圳有的大型酒店,每晚接待找“男公关”寻欢的富婆,最多时不下百位。听说,某酒家开张时,一次来捧场玩耍的富婆就有几十个。富婆还爱在有 “男公关”的酒店开生日派对。富婆与“富佬”的消费是不同的。富佬若是合伙玩乐,一般会有一人将所有包下的“小姐”费用一起埋单;而富婆不同,她们往往只由一人付全部的酒水钱,叫“男公关”的费用则各自埋单,别人付费是“犯忌”的。
“同行”多是农村青年
阿勇对记者说,现在在深圳做“男公关”的大约有一万多人,以内蒙、湖南以及东三省的人居多。他们当中,有公司白领,有无业青年,有大学生,有打工仔,尤以进城务工的农村青年最多。有兼职的,也有专职的,这些人的共性就是身强力壮、精力旺盛、不学无术、好逸恶劳。
“男公关”分为两种,一种是“看场子”的,一种是“跑外围”的。所谓“看场子”的,即工作场所相对固定,定点在各大宾馆、酒店、卡拉OK厅、的巴等休闲娱乐场所接客。“跑外围”的,则工作场所不固定,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跑。那么“男公关”们是怎么样知道“需求信息”的呢,阿勇说,这要靠“老杜”。一般“老杜” 会给他们电话,提供“生意”信息。
现在,深圳的“男公关”,以罗湖东门,福田上沙、下沙,南山蛇口一带最多。管理这些“男公关”的人,人们叫“老杜”,“老杜”其实也是做“男公关”出身的,做的时间久了,对这个行业熟悉了,手上的客户多了,与各大酒店、宾馆、的吧、歌厅的管理者的关系搞好了,自然就成了“老杜”。“老杜”们的收入相当高,多的一个月有数万元,他们主要靠“男公关”们养着。
因为“老杜”的身份地位特殊,所以“男公关”们平时非常注意与“老杜”搞好关系,这样“客人”要“仔”时,“老杜”才会优先推荐。
阿勇告诉记者,来寻欢作乐的富婆喜欢同“仔”们打情骂俏,她们也爱用甜话来哄“仔”们开心,她们一般不太关心“仔”的私生活,不想知道过多的事情,甚至有的富婆连“仔”的真实姓名也不想打听。富婆们平时称呼“仔”,就是取其名字当中的一个字,再在前面加上一个‘阿“,如:“阿洪”、“阿明”、“阿平”等,叫起来顺口,又亲近。
做“仔”的,手里一定要有客户资源。“客人”一般不会轻易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姓名、家庭住址告诉“仔”们,做“仔”的想知道就要设法“套”,最起码要知道对方的电话号码。平时过年、过节或者寂莫时,给对方发发短信、打打电话,调调情,效果很好。
阿勇对记者说,如果“客人”对哪位“男公关”有好感,来深圳之前一般先会去电话,然后“男公关”会到关口接。接着,就是陪“客人”逛街、购物、吃饭。只要陪着就行了,至于费用问题,全由“客人”埋单。如果“客人”满意了,什么东西都会买给“男公关”,大到名牌手机、名贵手表,小到衣服、化妆品等。
阿勇说,现在的“客人”也很挑剔,同一个“仔”的关系不会维持太久,很少有一年以上的,主要是怕动了真情。阿勇说,其实,来叫“仔”的富婆们,骨子里是瞧不起“男公关”的;她们来,是为了寻求感官刺激、寻欢作乐,是不会尊重“仔”们的。
最希望被富婆包养
其实做“仔”挺伤身体。有的“客人”要求整晚陪她们聊天、按摩、做爱。遇到这样的“客人”,往往“服务”一次得一个星期身体才能恢复。所以做“男公关”的大多做不长,一般是二十多岁,很少有三十多岁还在做“仔”的。因为消耗量太大。做“仔”的经常要用鹿鞭、虎鞭等浸泡的药酒来滋补。
在深圳叫“仔”的,绝大多数是香港、澳门、台湾和东南亚一带的中年女人,也有少部分外国女人、本地富婆、“二奶”,还有些是暗娼或男同性恋者。
富婆们大多在30多至50多岁之间,经济条件不错,有大把的金钱、大把的空闲时间。她们有的是因为老公喜欢在外拈花惹草,有的是长期从老公哪里得不到满足,有的是单纯来寻求刺激的。
阿勇对记者说,内地“男公关”年轻、英俊、高大、风趣、幽默、服务好,而价格却只有香港的一半,所以很受海外富婆的欢迎。此外,叫“仔”的富婆并不都是为 “性”而来的,有些“客人”会要求“仔”陪她们一同吸食“摇头丸”等毒品。这样的“客人”往往事先会说明,当然她们出的价格也会比单纯要求提供性服务的高得多。
阿勇对记者说,做“男公关” 的最希望被人“包养”。阿勇认识的一位“湖南仔”就被一名“客户”包养了。“客人”给他租了房、配齐了日常用品及家用电器,每个月还给他一万元。“客人” 每个月来大陆两次。条件是不准他再找另外的女人。如果一个“男公关”同时被几位“客人”包养,哪是最“幸运”的。只要与她们周旋好,就会带来可观的收入,不出几年就可以买房、买车。
要向酒店交管理费
阿勇说,近些年,由于酒店业、娱乐场所之间的竞争越来越来激烈,对“男公关”的需求也渐渐多了起来。由于每个“男公关”手上都掌握着一些客户资源,为了招揽生意,有酒店、宾馆常常给“男公关”们提供一些便利,能以极低的价格租到住房,一间标价几百元一晚的套房,“男公关”可以每个月只付1000余元的租金。
“男公关”们的收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叫“台费”,一部分叫“出台费”。所谓“台费”,就是“客人”看中了某位“男公关”之后,点了他,要他陪酒或陪聊,所付的“陪酒费”、“陪聊费”数额比较固定,一般是500元。如果“客人”对“男公关”满意了,会要求提供性方面的服务,这样就得另外支付“出台费”。数额多少,要看“客人”有什么具体要求,以及“客人”对“男公关”服务质量的满意程度,一般最少也有一千元,多的高达数千元。“男公关”出一次“台”,得向酒店等上交100元的所谓“管理费”。
尽管收入不菲,但因为是出卖肉体赚来的钱,所以“男公关”们大多不怎么乱花钱。平时最大的开销就是买衣服、买香水。他们可以几个人挤住在一间租来的小房子里,但头发一定要光鲜,衣服一定要穿名牌;香水要法国产的,手机是最时髦的,项链、戒指也要粗粗大大的。
阿勇对记者说,其实在公众场所,很容易看到这类人。如果看到少男牵着老妇的手,或男在前,女在后,但两人的眼光经常哪么不自然地碰在一起,并不时地露出诡秘的笑。这,十之八九是“男公关”和富婆“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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