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最大支流渭河源头濒临干涸
文明源头…干涸了, 临近渭河源头,望去尽是裸露的砂砾,一条细带子似的流水, 这是黄河第一大支流渭河?(陈声提供)
诗意拱桥…配烂泥, 过去的灞陵桥,「东走西安轻荡舟」;如今拱桥下只有黄泥巴和一脚就能跨过的小水沟。(陈声提供)
前言
黄河第一大支流渭河,由於滥伐山林,水源地被破坏,渭河源头目前濒临干涸,有关部门却视若无睹。一群关心生态环保的大陆学者,亲走渭河之源,看到乾裂的河床,枯竭的泉眼,呼吁有关部门正视,否则后代子孙,将面临更大的自然灾难。
上个月十七日,冒著蒙蒙细雨,我登上甘肃省渭源县的鸟鼠山。早就知道黄河第一大支流渭河,发源於渭源县境内鸟鼠山上的品字泉。
三眼清泉出 文人爱歌咏
六月,我到过陕西境内宝鸡峡边的渭河,看到的是一条乾河床里的土都咧著嘴的乾河。那以后,一直盼著到渭源县内的渭河之源去看一看。
渭源县内的鸟鼠山南侧,古时候密林深处,三眼清泉涌出,形成「品字泉」,泉旁建有禹王庙,纪念这位「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治水英雄。千百年来,「鸟鼠同穴」的神奇景观,吸引众多文人墨客访古探胜,吟诗作赋。
河床土乾裂 剩条小水沟
寻找渭源,我和朋友先到陇西。陇西县城离渭河之源遥遥相望,河床之阔,可用一望无际形容。我站在辽阔河床那一刻,眼前只有空空荡荡的河床,和一步就能迈过的小水沟!
伴随落日,我们到了渭源县,顾不得放下行囊,我们来到灞陵桥。当年孙科曾在桥上书有一匾:渭水长虹。那高高的拱桥,可以看出当年「东走西安轻荡舟」的舟船之高,江水之大。如今,桥下的渭河水,连荫荫芳草也盖不住,更别提水能载舟。
渭河乾了,我们期待尽早见到鸟鼠山上的「品字泉」;就是那倒品字的三眼泉水,孕育出黄河第一大支流渭河。然而,当我们爬上海拔两千多公尺的三眼泉,哪一眼泉里,连一滴水也没了。
古文明之源 现在快死了
听著「品字泉」水声长大的张杰,如今已年逾花甲。他对我们说,八月本是雨季,前两天当地还下了大雨,可是泉眼里还是没水。在乾乾的泉眼旁,老人有些激动地说:「我十几岁时,这里的大树是背靠著背的,鸟鼠同穴的那棵大树几个人都抱不过来。那时的泉水是往上涌的,漫得哪儿哪都是。哪像现在我天天打著手电照,看看泉里是不是有水了。」
与我同行、近年来十分关注大陆江河问题的朋友说,一条河的源头要是枯竭,那这条河真离死亡不远了。渭河之源也是中华文明之源,渭河之水滋润中国文化数千年。可在我们这代人的手里,不过一、二十年,它就乾了泉眼,乾了河床,乾了两岸的大山。
泉眼乾了,河床乾了,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渭河之源。我们试图找到答案,走进林业局办公室,找到水文站的监测人员;没想到他们对渭河源的干涸并不在乎,一句话就对我们的问题做了回答:全球气候变暖。
官员不在乎 还高唱凯歌
这一解释显然是说渭源乾了与他们无关,河流干涸与气候变暖之间关系的不确定性,取代砍树开荒对大山干扰的确定性,被他们定义的那么坦然。
在渭源县,我们看到一段为吸引游客、刚完成电视片的解说词,电视片的题目是「锺灵毓秀渭河源」,第一句是「渭河,一条古老宽广的河流」,谈及渭水源头时写的是「集山水之大成,占峰崖之精髓」,全片只字未提已经乾的泉眼和长了草的河床。
民政部救灾救济司司长王振耀说:「今年我国自然灾害的受灾、死亡、紧急转移安置人口,农作物受灾面积、倒塌房屋、直接经济损失都明显超过二○○一年来的同期平均水平。」民政部国家减灾中心截至上个月十五日的统计表明,三亿多人受灾,死亡二千六百人,直接经济损失近一千六百亿元人民币。大陆正遭受自二OO一年以来最严重的自然灾害损失。
渭河只是中国的一条大河,然而,从它的命运中,我们看到的却是今天国家无数江河的缩影。树被砍了,水源地遭到破坏,有关部门不但视若无睹,还高唱凯歌。随著人类对树与水关系的认知,一九九八年长江下游大灾后,我们痛下决心停止天然林砍伐;但这几年对江河的过度开发,带来新一轮的灾害,是不是该重新反思人类与江河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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