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一枭:以义抗暴----中国民主化的大道

以义抗暴,就是以一切公开、和平、人道、理性、文明的方式与中共作斗争,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反抗专制暴政。

凡海内外忧民爱国之士,没有不对中共切齿痛恨的,何况赤子情怀的老枭?很多年前,就有江湖豪杰劝我组织起来反共了。日前有网友曰:“在目前社会的状况,必须建立一个有效的地下反对党,进行广泛细致长期艰苦的宣传动员,以中共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能聚集力量向专制集团施加巨大的压力。”云云。

我赞同在中国实现民主理想有必要“进行广泛细致长期艰苦的宣传动员”,但不认为“以中共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实现这一美好理想的正确途径。古今中外的历史包括中共历史在内,已无数次证明,以暴抗暴的革命行动,不论成败,都是要付出血流成河尸堆成山的惨烈代价的。侥幸成功了,以“万骨枯”换来一将功成,也不过是以暴易暴而已。暴力是一副负面作用极大的虎狼之药,一条与仇恨和专制一脉相承的不归路,一把反噬的魔剑,不但要革命对象命,也往往会反过来吃革命者的血。真所谓:你革我的命,我革你的命,昔日革命者,也被别了命。(革命之话题很大,众说纷纭。这里仅作狭义理解,指暴力革命。)

从现实主义的角度考虑,“以中共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功效亦大是可疑。盖中共对社会的监控力度和能力、对异己力量的镇压力度和能力都是空前的。人民组党结社的基本权利早被剥夺得干干净净。在大陆秘密组党,风险之大,敢于参与者之少,不卜可知。如果不能公开宣传政见党纲,不能公开发展党员,能有多大作用影响?局限于秘密小圈子,三五个人七八条枪,冒随时受到严厉镇压的危险,如何“进行广泛细致长期艰苦的宣传动员”、“聚集力量”?

“还治”云云,只是一厢情愿。中共的恶,有国家机器、有数以千万计的军警为后盾,它的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一小撮志士,纵能恶敢暴,实力在哪?民众连枪亦不许持,赤手空拳,发动起来又如何,义旗一举,应者寥寥。经过暴力镇压、利益收买这两手,中国人民的“革命精神”早已萎靡不振。就算一小撮同志不怕死,有几个人敢积极响应主动加盟、甘愿为民主大业牺牲自己小命呀。

地下党不一定是革命党,但即使不走以暴抗暴的道路,即然是地下,要坚持下去,自非极端秘密不可(纵使如此,在无孔不入的监控之下,又能坚持多久?),行事难免“偷偷摸摸鬼鬼祟崇”,遭人疑忌防范,反而让广大民众对民运志士及民主运动更为疏离、畏惧乃至反感,为中共妖魔化民运、加以迫害镇压提供更好的把柄和口实。

当然,万一老天开眼,中共开放党禁,把结社组党权还给人民,那么,真正的民主党派的出现,则为中国民主所必须。那时我亦不愿参与现实政治,更不可能牵头组党。人贵有自知之明,我疏懒成性,怕受拘束,如果每天时间不由自己掌握,行动不由自己安排,不得不见许多不愿见的人、说许多不爱说的话、做许多不爱做的事,那种日子怎么可能适应呢,人以为荣,我以为烦,人以为贵,我以为贱,人以为上天堂我以为堕火坑。老枭佛道双修,虽未参破生死大关,于虚名浮利却参得颇为透彻哦;其次,民主政治,一切以选民的意愿为重,有所举动,费尽口舌,我不屑讨中共的好,也不愿看匹夫匹妇的脸色;三呢,政治总是不净的,民主政治当然比专制干净万万倍,于民于国更有着质的不同,但可以想象得到,民主化之后,政界仍难免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现象,尤其是过渡时期。当代国人道德之堕落、品质之败坏有目共睹,同道中人大人格自然没大问题,小人格就因人而异啦,民主化的影子还没见着呢,一些民主志士们的表现巳让我倒尽胃口。老枭大好男儿,千秋之士,焉能受同道中人的气,与人争一日之长----这也不是我的特长,便自甘堕落想争,也争不过人家!所以,我个人不擅长搞政治活动,更不擅长也不喜欢搞秘密政治活动,纵然那样有于己于人于国有百利而无一弊,我也只适合做一个只对自己言行负责的独脚大盗。

不过,我不反对别人那样干,不反对别人开展“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包括类似清末革命党人那样有组织有针对性的恐怖行动。我将对那种大天畏的革命精神深致敬佩并视之为同道。那样的行动,参与者是要抱持绝大牺牲精神的。就局部而言,或也可收“向专制集团施加巨大的压力”之效,对于逼迫、推动中共往前走,不无裨益。况且,对于专制暴政,人民有权进行各种形式的反抗、斗争,包括暴力革命。“闻诛一夫纣矣,未闻拭君也”,连儒家二祖都认为暴力有时是正义的,汤武革命,吊民罚罪,应天顺人。革命不是我反得了的,也不是一些善良文人或党用文奴想告别就告别得了的。革命是否来临,其脚步的迟速,取决于专制统治集团是否进行顺乎民意时势的改革及改革的脚步。

我不喜欢不愿参与现实政治,但在人人都享有罗斯福所言的“四大自由”之前,我可能比任何人都关注现实政治活动,并对之进行深入的考察、独立的思索、细致的分析,以我,一个诗人、一个民间知识分子的方式,鼓吹民主,争取自由,维护人权,反对特权,鼓舞人心,团结同道,唤醒民众,聚集力量,与专制主义进行公开而坚决的斗争!

互联网为我的斗争方式提供了至佳利器,如某友赠诗所言:生电挟雷何光怪,天下奇文出东海,枭鸣东海狐兔愁,裂地崩天天下快!几年来无数相识不相识、体制内体制外、国内国外的同道,给我以种种关注关怀信任支持鼓励爱护,收到赠诗、电邮、电话无数。中共是敌人遍天下,我则是朋友遍天下。多年前就有上将赠萧瑶(老枭笔名)以诗曰:月涌大江涛,谁个敢逍遥?古今沙场上,诗人气最豪。我想我之所以至今未受到公开的骚扰,与明里暗里众多的关怀信任支持鼓励有关,也不排除体制内认同我观点或良知未泯的“有力者”给我以“暗中保护”。

我是孤独弱小的,又是强大势众的。正义真理在我这边,时代潮流在我这边,体制外抗争群体、体制内健康势力、国际自由力量都站在我这边。我的力量,是真话的力量,真相的力量,真理的力量,进步的力量,人性的力量,仁爱的力量,道义的力量,自由的力量。就象布什第二任就职演讲所说“只有一种力量可以打破仇恨与宿怨的桎梏,揭穿暴君的权力伪装,让正直与宽容的人们重新获得希望,这种力量就是人类的自由”。

我多次对友人说过,不到个人绝路,勿轻言牺牲,不到彻底绝望,勿轻言革命,不到国家绝境,勿轻言暴力。我寄望于民众的普遍觉悟,也寄望了体制内有识之士的应时而动。喊打的人多了,豺狼也会变成过街老鼠。当越来越多的人勇于起来维护自己的权益、自由和尊严,当越来越多的人擦亮眼晴,觉醒良知,认清时势,那么,一旦时机成熟,一星之火可以燎原,一根稻草可以压垮一匹骆驼,“一个赤手空拳的人可以打败一支军队”。

所以我主张:以义抗暴!

在儒家思想中,义是一个很重要的范畴。古人云,义者宜也,心得其宜之谓义,也指行事之宜,社会认为合宜的道理和行为。又,在中华文明之初,义在字源上与善、美同意。墨子则别出心裁地认为:义者,利之和也(此言与著名的波兰自由派大知识分子亚当-米奇尼克所言不谋而合款曲暗通呢。米奇尼克认为:民主是各种不同利益之间持续的衔接,是各种利益之间孜孜不倦地寻求妥协。妥协是金色的,它不仅是美的,也是善的,真的。得到的是共同需要的东西,而将各自不想要的东西搁置一边…妥协寻求中间地带,其实现之日,民主即诞生。何家栋《灰色的民主和金色的妥协- <通往公民社会>序》)。

以义抗暴,就是以阳光对黑箱,以真相对黑幕,以高尚对卑鄙,以真诚对欺诈,以自由对僵化,以慈悲对仇恨,以人性对兽性,以文明对野蛮,以和平对暴力,以君子对小人,以正义对邪恶,以壮美庄严对丑陋下流,以理想主义对犬儒主义,以光明正大对阴谋诡计,以坦坦荡荡对偷偷摸摸,以堂堂正正对鬼鬼崇祟!一切善良、美好、和平、人道、理性、文明、正义、符合国家与各阶级根本利益的事物、行为和方式,都是合乎义的。以义抗暴,就是以一切公开、和平、人道、理性、文明的方式与中共作斗争,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反抗专制暴政,最后达到以义易暴以仁易恶之目的。

孟子曰:仁,人之安宅也,义,人之正路也。荀子曰:行义以正,事业以成。如果说以暴抗暴是以蛋击石的攻坚战,以义抗暴则是居高临下的攻心战,它诉诸舆论民心人性,诉诸对立双方的尚未泯灭良知正义责任感,从思想上挖中共的墙基,从人心上缴特权的枪械,从精神上革专制的命;如果说以暴抗暴是迫不得已的偏径小路,偶尔一试的奇兵突出,以义抗暴则是抗击专制主义的堂堂正正之师,是通向中国民主化的必由正路和光明大道。

我亦不反对别人采取别人的方式方法手段策略。不论个体群体、地下公开、在朝在野、为官为民,不论保守激进、左派右派、主和(和平)主战(暴力)、改良革命,不论持什么主义走什么路径,只要能在制恶抗暴反专制这一战策点上取得共识,我都视之为同道。大道能容,殊途同归,只要大方向大目标一致,各门各派何妨各显神通?

2005、1

转载《人与人权》4月号www.renyurenquan.org(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本文留言

作者作者:东海一枭相关文章


近期读者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