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说不清丁玲、陈企霞怎么就会变成批判对象了。我只记得开始大概由于《文艺报》上登了一篇关于英雄问题的论文,陈企霞的观点与流行观点(实际就是苏联那一套一味歌颂英雄的观点)有所分歧,但是这怎么能扯到政治问题上去呢?他有一次在党组会上为此拍过桌子。还有一个李又然,说是他的宿舍里张挂着许多裸体画,是道德败坏。我并没有去看过,但听艾青说:那是西方美术作品!若果真如此,以作家协会来提出这种“罪状”来,真是可耻透了!对丁玲则是旧话重提,批判她过去的作品如《三八节有感》之类。又说她近两年的作品全是以个人为中心,每篇散文都离不了个“我”。总之,我根本就记不得他们有什么突出的罪状。当时主持批斗会组织工作的黄××,后来还在“文革”中间专门写了一本纪实小说,记载反丁陈集团的详细经过。她是把这个斗争当丰功伟绩来写的。我想这本稿子倒实在应该保留下来,作为历史的见证。可借那是在“文革”中间,我尚无这样的历史眼光。一听到有这样的来稿,只知气愤,立即摇头,以“真人真事不好写”作为理由,叫编辑部把它退掉了。
在宝珠胡同妇联礼堂开过二十几次批判会,每人都得发言。我也不记得自己发了些什么言,忙了一阵,把他们几个定成反党集团;可还未完全定案,忽然又来平反。中宣部新来的秘书长李之琏主持其事,与作协新来的杨雨民配合。他们找当时的发言人一一谈话,要求订正原来的发言,于是这件事看起来又要消解了。
就在反右派斗争发动的前些天,党中央再三动员大家“大鸣大放,帮助党整风”。那几天我恰好到河北平山农村去,度不到两星期的“创作假”,所以详情并不知道。但是,那一段我的被别人左右的头脑已经开始有点变化。不能不说赫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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