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那年我在广州上中学,“广东电视台”和“羊城晚报”对北京学运的报导沸沸扬扬,相当同情与支持,许多记者还组团声援。
这天,我照例到校门口的小卖部买蛋糕,小老板正忙忙碌碌的往外搬汽水:“小同学,晚上去游行吗?”游行?听说当时华工、中大等广州各高校的学生要声援北京学运。“能去的都去嘛!你如果去游行,这蛋糕就免费!我要开店走不开,不过我让朋友今晚帮我送两箱汽水过去。”
第二天上课打铃了,从不迟到的物理老师居然没来,同学们议论纷纷。整整过了五分钟,他才匆匆赶到。“对不起,昨晚游行去了,今天睡过了头。”他歉意的笑了笑。“老师,我也去了!”最后一排有个男生兴奋得叫起来,“我也去了”,另一个应道。“咦,怎么没看见你们哪?”老师笑笑,又马上故意板起脸:“不过,小孩子,不要参加这些活动,你们还太小,还没有自己的辩别能力,等长大了再说。”
后来听说北京开枪了,动用了坦克,死了不少人,香港电视播的,许多有鱼骨天线的广州市民也能看到,在香港的亲戚带过来的杂志上也登有照片!大陆的电视台变调了,好像是中央已经定论了。每天晚饭时我们照例看“新闻联播”,记得当时的女主播杜宪和男主播好像戴了黑纱,用这一点点沉默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良心,但是他们随后从屏幕上消失了,换上了新主持人,天天反复朗读着中央精神,漂亮的外表下面看不见灵魂。
回到教室,红红绿绿的黑板报不知什么时候被擦掉了,画上了一个白花圈,大大的!大家默默的在上早自习,空气里分明笼罩着一层悲哀。第一节课老师一进来,愣了,叫班长去把花圈擦了,班长美丽的大眼睛里含着泪水,坐在那里没有动。全班都默默的看着,仿佛在哀求。后来老师让课代表擦的,她擦得很慢很慢,仿佛要它能多停留哪怕一秒,寄托我们的哀思。
一天早上下着蒙蒙细雨,我在上学路上看到了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不少学生头上还扎着白条条,大大的横幅上写着“紫阳别走”。队伍在雨中慢慢的移动着,我的泪水不自主的滑了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当时的我一无所知,只因那份悲壮,那份求公理正义的心!
当时中央台天天批六四,我们学校也被迫召开六四批判大会,要求与中央保持一致,校里一位红得发紫的高中学生上台朗读了她六四期间写的日记,具体内容已经记不起来了,唯一的印象是她早就与镇压的刽子手们站在了同一战壕。上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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