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率先报道这一事件的记者周折在9月9日《中国妇女报》上撰文回忆说,其实,早在1993年9月中旬,沈阳妇婴医院就有了新生儿感染未知病毒的病历报告,并陆续有4名新生儿死亡。当时妇婴医院的领导没有按规定上报疫情,也没有采取决断措施停收产妇。病毒已经开始肆虐,可妇婴医院依旧张开双臂欢迎着涌来的大批产妇,医院的财务室依旧财源滚滚。
到10月5日,沈阳新闻媒体已经敏锐地察觉到新生儿感染未知病毒并出现死亡的情况,当地一家新闻媒体甚至采写了新闻稿,然而,在即将见报的最后一刻,该条新闻被封杀了。据说,当地有关部门指示当地新闻传媒不许对这一事件进行报道。这一刻是10月7日。
这是让所有新闻人感到无比痛楚的一刻。因为就在同一时间段,在沈阳市,除了妇婴医院,其他任何一家医院都没有这种未知病毒。如果那篇新闻稿能够见报,待产家庭随便换一家医院生产,就可以避开这场灾难。让我们感到无比痛楚的是,被封杀的不仅仅是一篇新闻稿,还有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无奈之下,《辽沈晚报》记者刘佳把电话打到位于北京的中国妇女报社求援。知悉后,报社领导当即派我和一名实习记者星夜赶到沈阳。
这时已经是10月19日了。到沈阳的第二天子夜,当我写完新闻稿,准备休息的时候,两个又高又黑的东北大汉把我堵在了房间里。这两个陌生人甚至直呼我的大名。一打听,原来是沈阳某部门的官员,他们要求我不要采写关于新生儿感染病毒的稿件,并要求我告知报社不要报道此类消息。我据理力争。幸好,我的稿件终于顺利见报了。
当时的一幕令我至今难忘:刘宇砂的儿子是10月9日才在妇婴医院出生的,10月20日,刘宇砂的儿子成为该次新生儿感染病毒事件第10个死亡新生儿。36岁、身高近1.80米的刘宇砂抱着刚刚离开呼吸机死去的儿子,叫着《辽沈晚报》记者刘佳的名字,哭喊道:“刘佳呀,你要是早把新闻登出来,我说什么也不会去妇婴医院生孩子。刘佳呀,你为什么不登出来呀,我的孩子真不该死呀……”。
10月7日,那篇不该被枪毙的新闻稿!
11年了,唯有坚守媒体的良知,我们才能告慰那18个在天小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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