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殄天物古今谈
史载,宋太祖赵匡胤平定四川,得到了后蜀国主孟昶宫中一件镶满玛瑙翡翠的盆子,爱如珍宝。他不知道这盆子是干什么用的,找到花蕊夫人打听,花蕊夫人说这是孟昶的溺器(便盆)。赵匡胤震惊地说:“使用这样的溺器,焉有不亡国之理?”遂将宝贝击了个粉碎。暴殄天物,后蜀国主孟昶不是空前,亦非绝后。明朝严嵩父子的溺器“皆用金银铸妇人,而空其中,粉面粉衣。”严嵩的党羽鄢懋卿也是“性奢侈,至以文锦被床厕,白金饰溺器。”慈禧在宫中的马桶是用檀香木雕成的,外型是个大壁虎,壁虎眼睛里是红宝石,肚子里是香木末,秽物落下被自动裹起,没有一丝异味。1903年3月,慈禧视察新建铁路时在列车中使用的豪华马桶,底贮黄沙,上堆水银,粪落水银中,没入无迹。赵匡胤在地下若知道慈禧连大小便都如此讲究,说不定又会发出“焉有不亡国之理”的感叹的吧?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上个世纪50年代,一场典型的“国家任务”的节目单为:一、中央乐团的交响乐,二、中央巴蕾舞团《天鹅湖》第二幕,三、王玉珍的独唱,四、中国京剧院的武打戏。上述节目在制作方面不花一分钱,而现在,一掷千金的豪华制作比比皆是,那些至多演两场的大型歌舞晚会可以说是不计血本。别看农民负担十分沉重,工人大量下岗,许多地方的教师长年累月领不到工资,可我们的大小“公仆”却仍一天到晚地忙着开各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会议,考察加旅游马不停蹄,大吃大喝此伏彼起,大庆与小典接二连三,公款赌博,公款嫖娼……凡此种种,究竟要糟蹋掉百姓多少血汗钱,谁又能说得清呢?
据悉,澳门新任“特首”何厚铧从小便养成了独立自主、勤奋节俭的美德,全无花花公子、贵族少爷式的不良习性。在加拿大留学期间,父亲何贤曾给他几万美金作生活费用,可是他到加拿大后却坚持半工半读,把自己做工得来的钱用于读书、住宿及日常生活费用。结束在加拿大的学业后,他把父亲所给的钱竟然分文不少地带回家中,交给了父母。无独有偶,香港的富翁们从总体上也显得节俭。李嘉诚、包兆龙、包玉刚、陈曾熙们不但身体力行,还经常把节俭作为家训,嘱咐下一代不可挥霍浪费。同样是肩膀上扛着一颗脑袋,为什么人家懂得节俭,而我们的无产阶级先锋队战士却追奢逐华成风?依笔者愚见,问题的关键在于钱姓什么?何厚铧、香港富翁的钱姓“私”,花多了得自己拿,省下了也是自己的,没有理由不节俭。我们这儿的“公仆”花的钱姓“公”,不花白不花,花了也白花,白花更要花。你不花,别人也会花。与其让别人花,还不如自己花。花多 了不用自己拿,省下了也不是自己的,有什么理由不浪费?明乎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各地想了那么多辙,也是评吃喝大王,又是取消招待费,又是办太太廉政学习班,又是让吃喝超标者拿帮困资金,到头来还是管不了区区一张嘴了。
与其扬汤止沸,不若釜底抽薪。某市在4家国有企业中试行“职务消费货币化”制度。企业经营者在公务活动中所需费用,包括公务用车、通讯、应酬等采取一次性给定包干费用或在核定数额内实报实销两种方式给付。无独有偶,某市河东区建委也出了新鲜事儿:机关干部使用本单位电话要用磁卡,领取稿纸、电池等办公用品要付钱,每月按比例随工资向单位工作人员发放一定数额的补助。窃以为这两个办法不错,不失为攻克“崽花爷钱不心疼”顽症的一剂良方。它好就好在使钱由姓“公”改为姓“私”。一段时间内就给你这些钱,花多花少随便。花得少,剩下的进个人帐户;花得多,超支部分由个人掏腰包。既然花的是自家的钱,哪个家伙如继续以挥霍铺张为能事,那不啻傻瓜蛋一个。好在天底下没有几个这样的傻瓜,一个比一个精。上述河东区建委采取“办公用品货币化”、“办公电话限额划卡”的管理办法后,以往靠说服教育长期解决不了的办公电话聊天、私打信息台等问题迎刃而解,三个月节约经费45万元。事实证明,这种“化公为私”制度能有效地遏制暴殄天物的奢靡之风,值得借鉴,应予推广。(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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