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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庆: 呐喊与咆哮

 2004-02-12 22:13 桌面版 正體 打赏 0
在纯文学日渐冷落萧条的时下,诗歌这个曾几何时的白雪公主逐渐演变成角落里的灰姑娘,一批原本优秀的诗之骄子因为耐不住清贫与寂寞,于是在丧钟还没敲响之前,便于苍茫的绝望中抱头鼠蹿或客死他乡。网络媒体文学的再现以及罗兰·巴特的开放文本的腾空驾临将诗歌这种文本构造体一点点挪移着挤出银河系。于是,诗人们便惶惶不可终日。然而,那在遥远的天际仍以不败的光泽在诗之王国里闪烁的一群人子中,郑贻春以他诙谐、幽默、讽刺、嘲弄、呐喊与咆哮的方式列入永不消失的星群中。他在星群中闪烁着奇特的光芒。这种光芒像腾空的银龙又像神化的麒麟。

郑贻春这个名字诞生于诗歌界黎明前的最黑暗之中,因而他本人也借足了这种倒运之光。纵然博学多才但却英雄无用武之地。他除了精通文学中的诗学之外,还精通哲学、历史、英语、法语并且谈吐不凡,性格豁然。他的个性的锋芒使他的人生成为一种不幸。但他却像一个大潮勇士、铁面将军或无敌元帅一样地一路大杀大砍并且呐喊与咆哮着挥起利刃向着灰色狼种族、黑色狼种族、白色兔种族、绿色蟒种族、花色虎种族、金钱豹种族、赤道狮种族、狡猾狐狸种族等等猛烈袭击过去。虎啸龙吟地嘶鸣的同时却远离那种丧失理性的龇牙裂嘴般的怪兽的狰狞。

其诗集《大陆架的命运》、《洗脑时代》、《黑太阳时代》、《诗歌时代》、《诗歌大元帅》等八、九本诗集很本能地体现了雄性体的伟岸的框架。其行文更是力度化、深奥化、哲理化并有惊天地、泣鬼神之风。呐喊、咆哮、斗谎、理性、锋芒、况新融入他诗中整体的美学价值与丑学价值。其美,美得赏心悦耳,琳郎满目;其丑,丑得彻头彻尾,丑得酣畅淋漓。同时,他诗中的语言范围既有些跨时空的超前卫又有些后现代的直面。没有掺杂任何一种无病呻吟和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空乏之嫌。这是潮起潮落的诗歌界又一股别开生面的汩汩而来的激流。而他本人则一忽虎着脸孔拧紧双眉瞳孔深处扑出烈焰直荡媚体的人群。他通体喷出灼灼火焰一忽又在市侩的波峰浪谷中逆流而上,一任那火焰的尾端吱吱作响于汪洋间。他一路横荡、一路熊鸣、一路嘶喊着奔向前方。他的嘶鸣穿越时空穿越大洋彼岸穿越一切能够穿越的和不能够穿越的障碍;此刻锋芒的和非锋芒的羁绊、诗人或准诗人的纠缠统统归顺于他自己设定的圈套和布局。他拒绝他人文本构造的样板。他不断翻新自己透视自己。他的创新的思维立体空间在不断的人文争鸣中被有识者所赏所识所钦所尊。他的非大众化的叛逆性格与反包装的起义精神构成他诗歌创作的真诚风范和坚定执着的不朽形象。

是啊,在当今这种利欲熏心的世界里执着地再现或重现委实如金子般地弥足珍贵。在改革开放的二十余年里,文学创作尤其是诗歌体创作呈现出多层面多棱角有趋势的同时,诗歌艺术从母体分离出来之后就开始全方位地纵横着、争鸣着、较量着。

贻春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冲出了家园和狭窄的空间,他像一匹奋蹄疾飞的骏马呼啸着穿过人群并且超越人群踏上了一条伟大艺术横空出世的不归路。贻春对诗的迷醉和疯狂程度简直令人躯抖神寒。子夜,正是人们进入甜密梦乡的时候,他,我们的诗之骄子--贻春却不惜破费以长途电话的方式与友人长达几个小时地切磋着诗艺、潜研深究学海奥秘,并且语不重复、意不走调像是一个指挥千军万马、横扫大雪如卷席的将军或元帅在开风行神州大陆的电话会议又像是在一处高高的讲台进行一番调兵遣将的滔滔演讲。

这就是才华的贻春、勤奋的贻春、不拘小节的贻春、出类拔萃的贻春、坚定不移的贻春、一路凯歌的贻春。在审美与审丑相互牵制下,诗歌的文本技术观念不断地扫荡着伪先锋、假前卫以及几近边缘文化的伪后现代低迷的呻吟。技术手段与文本变革的距焦点是人性与语言创作风格的协调统一的制高点。什么样的人格之度就会存在什么样的文本构造。当然,人格的矛盾体有时会横跨步伐从某个隙缝中踢出一脚,从而使金光四溢的作品遭到致命的伤害。但贻春的作品则像他的人格一样刚毅敏觉,因此,既使有隙缝中横跨的一脚也未能对他的与他一样坚毅的艺术作品产生秋毫之损。恰恰相反,他的口诛笔伐已经令那些混蛋加低级的文化奸臣与思想叛徒望而生畏了。他们在节节败退,而我们的诗之骄子-郑贻春却在节节胜出、超拨脱俗并且用他自身呐喊与咆哮的《黑太阳时代》照亮了他固遭的一群陷入沼泽之地或者沟壑之中弱小的孤独无助者。他的热情、他的无私、他的大度使他的诗歌更加宏伟壮观。他的人格之势正像他的著作《大陆架的命运》诗集中的诗句那样气势磅礴、卓越非凡:“……直到淹没一切你所要淹没的/直到征服一切你所要征服的/直到占领一切你所要占领的”。此外,贻春的诗的隐喻、反讽艺术,幽默、戏耍艺术,颠三倒四、疯疯颠颠艺术,指桑骂槐、极尽嘲笑艺术,无风起浪、浊浪滔天艺术,睛天霹雳、令人瞪目结舌艺术,如此等等的艺术实践与艺术创作,都是中华民族的诗歌界罕见的、不可多得的然而又是不可或缺的语言向度。他的高超的思维与高超的艺术创新惊醒着冷漠沉寂的诗歌界的空凉疑梦。“致恐怖主义分子”中的“你骷髅的心/蝙蝠一样/飞出黑夜的幽灵/你豺狼的口/毒蛇一样/吐出吸血的臭虫/你蟑螂的眼睛/蚊子一样/渺视着大千世界”

这是怎样生动的笔融呢?这是怎样奇妙的语言呢?

贻春的忧患意识恨爱分明,他那种天马行空我行我素“不自由勿宁死”的气慨着实让人惊叹不己。漂泊的岁月一直没能泯灭他对人生的挚爱与热情。他漂啊漂,无拘无束一直漂到永无尽头的天涯海角。他“念天地之悠悠”,但却绝不“独怆然而泣下”。他天涯海角天地为家四海为园。这就势必铸就了他开朗的性格。他的朋友之广之多以及他善于从角落深处挖掘挚友的才能都与他的“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语言力度有着相当大的关联。做好人才能有好诗。有好诗才能更加释放人格之魅!我坚信,不久的将来诗歌界将会有他霸主雄伟的显赫之位的。

《洗脑时代》是《大陆架的命运》的一个质的飞跃。《黑太阳时代》更是前两集之后的凌空飞翔。正如诗评家杨春光先生评论郑贻春诗歌艺术时所述的那样:“洗脑时代的后现代解构之刃,已经在文化腐败的诗坛上切开了鲜红的伤口,并已果决准确地切开了被洗脑的时代,从而无论流出的毒血还是我们自己的鲜血,都将是为之必要付出的代价”。

《洗脑时代》的“历史”“皇上”“狼之歌”“党字考”“谋杀委员会”等都大刀阔斧地向着黑暗势力狂劈猛砍而去。尽管贻春的刀柄与刀刃全都被坚固的极端分子的钢盾撞击成层层豁口,但贻春仍牢握着淋着毒血的刀柄向着张牙舞爪的恶丑势力凝视着虎视眈眈的双眸。他的热血的目光甚至比利刃还要令市侩的恶势力胆寒。

贻春也有败下阵角的时候。寡不敌众是现实的角斗场上的老生常谈。每每此时,贻春便像一只冲山猛虎般地仰天长啸,直到扑天盖地的雨幕将他愤怒的视野完全淹没,我们远远地看见他站在雨幕中像一尊石雕伟岸地伫立在原地。这又是怎样的抗衡一切的男性体啊!“我站在秃头山上悲哀地哭”,又流露出了他钢毅中的一丝柔弱。他毕竟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当这个世界骗子充满了角落之际,他的真诚惨遭屠戮。我们的诗人在无能为力之时只能“站在秃头山上悲哀地哭”。如此而已,他很快将那悲哀的泪水吞咽到肚中。他是在为这个世界哭泣,所以他只能站在他的“秃头山上”无所畏惧地、大义凛然地哭。之后,他开始恢复常态,他开始“洗脑”,他开始彻底翻新。正如他的《洗脑时代》所述:“要洗它个九百六十万/要洗它个神州光灿灿”。

这是多么大气豪迈的诗句啊!气贯长虹,霹雳闪电于乌云滚滚之中;豪情万丈,咆哮呐喊于四野茫茫之际。多么可叹可赞呵。令人回味无穷,永生难忘!

贻春在改变这个世界的所有弊端抑或是要摘除这个世界尚且存在并愈益增多的窝心肿瘤吗?我们这些痴迷于他的宏伟诗艺的读者们热切地并且以焦虑的目光期待着贻春的笔砚不断地更新、不断地繁殖并克隆其利刃的所向披糜且战无不胜的艺术锋芒!

离离原上草于2002/8/25 长春
离离原上草:王晓庆(女诗人)
吉林省作家协会作家(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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