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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大之后的中国

 2003-01-26 04:05 桌面版 正體 打赏 0
11月26日,《多维时报》邀请了不同立场、不同背景的旅美学者在纽约曼哈顿举行研讨会。会上,专家就中共十六大和江泽民"三个代表"理论等问题发表了不同意见,并在此基础上对十六大后中国发展前景进行了评估。会议得到宪政协进会的支持。

看影响长期趋势的因素

张 钢

判断十六大这样一件事情好坏,需要跳出谁接班这件事,要看影响长期趋势的因素。

第一,应当看这十三年的发展及趋势。我的观点是,这十三年中问题这么多,许多问题还非常严重,但大陆能够维持稳定,而且在稳定中居然还保持这样高的发展速度,这是了不起的成就。我们观察中国,首先应当考虑这一点。

第二,现在,对中央一级的人事议论较多,我们还应当看看地方一级,我更注意他们。这些地方大员有知识,有进取心,有能力,对中国国情熟悉,对国外也不陌生,他们将来对中国发展的作用是极有份量的,尤其是政治局成员有三分之一兼地方诸侯,这些力量和作用在中央的影响是绝不能低估的。我不认为这些新生力量是改革进步的反向力量,恰恰相反,这次大批新人登上中国政治舞台,我相信新的
气象会隋着时间的推移而一步步展现。我寄希望于他们中的一批有能力,有智慧,有决断的改革推进者。

第三,中国老百姓生活普遍不错。确实有吃不上饭的,如家里有长期病号拖累的,没有劳动力的,以及极少数好吃懒作的;但多数百姓的生活在十三年中有很大改善。尤其是城里人,普遍基本满意,并对未来抱希望。当然,所有人也都看到并意识到了现阶段出现的社会不公,贫富悬殊的极为严重问题,这是必须迫切并要实实在在加以解决的问题;否则极易引发社会的大动荡,从而断送中国的改革发展大
好势头。我想,无论老的还是新的执政者不可能不注意这一点。

综合考虑上述因素,我认为,过去十三年的发展势头会继续保持下去,至少还能有十年。十六大会有利于保持这一趋势。当然,高层人事安排,确实也会为今后党的“人事交替”,“决策程序”遗留很深的后患问题。通常都是“当选者”组阁,但中国总是“退位者”组阁,这不能不说是“封建的烙印”何其顽固。不过,即使如此,也可以从另外的“形式”角度看这些问题。比如“年龄”限制,相对过去
“干到去见马克思”就是一个进步。在条件成熟的情况下,“形式”也同样作用于“内容”。

此外,不能总是用“现在的干部都是既得利益者”去看待,这样过于简单化。目前各级政府的干部队伍主流是还是想做些事,留点业绩。特别是各级新提拔的年轻人,包袱少,思想实际,更想有所作为。在相对和缓的大环境情况下,十六大前后,如此大面积在领导中换届是从没有过的。这样的举措,是有新意的,对中国谋求发展有好处。

最后,就是常委中“几个人”的问题,如黄菊和贾庆林,官声不佳,党内外,国内外都确实有争议。在有如此非议的情况下,他们还硬是被安排进常委,继续向上走,我想,这就叫“共产党人就是不信邪”,这是江泽民就想再次展示自己的权威不可动摇。但是,是不是还有另外一方面?我们是不是过于依赖坊间流传的消息,因而过多地看这两人的问题?这两人是否也有优点和长处?这些优点和长处会有
助于“今后安排工作?当然,这样明显的,连“老外”都“跌破眼镜”的任人唯亲和派系黑箱运作,对今后共产党作为执政党的内部规则运作,会造成恶例及隐患。

讨论:
何频:毛邓时期确实有派系,但江时期没有什么能与江抗衡的派系,也没有能清楚看到的派系,太子党、上海帮都不是派,只是对其出身的形像说法而己,江不需要搞什么五湖四海,只有官僚内部的利益分配,但主要由江来分配。
张钢:派系从外面看是看不清的。但至少工作中肯定会有不同派别,因为对问题会有不同看法。

埋下对中国未来造成很大风险的伏笔

高伐林

中共十六大期间,我正在国内,能感受到民众的一般感觉──我这里所说的民众,不光是普通百姓,还包括媒体的负责人、大学和研究部门的学者,以及处、局级官员。十六大期间,他们普遍并不关心具体日程,甚至也并不认真地去解答新班子名单的排列组合智力题。因为他们心里有数:人事安排都是事先“黑箱作业”决定了的,会议不过是过场戏表演──虽然也猜测在最后投票时说不定会爆点冷门,
但根据长时期的政治经验,知道这不太可能。

尽管如此,到十六大结果出来时,大家还是感到愤怒、感到被愚弄了,认为这个“新世纪中共新旧交替的盛会”,在吊人胃口上实在是玩过了头。江泽民说下吧,实际上没下;说不下吧,但又似乎下了。人们对交班的江泽民最为反感的是两点:第一,在政治局及其常委中安插了这么多自己的人,并且为达到全面掌控的目的,将常委人数扩大到九人;第二,不退军委主席。

我认为,两相比较,江泽民不退军委主席对中国来讲要更为严重。江如果不肯交出总书记,是他个人政治生涯最后的一大败笔;他交出了总书记,却不退军委主席,这是中国共产党的一大败笔,说不定会引发国家、民族的又一场悲剧。

五、六年前,我在《中国时代》杂志上撰文说,江泽民面临的挑战实际上是三大层面上的挑战:一是他个人(以及他代表的党内派系)面临的挑战,二是他率领的这个党面临的挑战,三是他掌控的这个国家面临的挑战。三大层面的挑战处于复杂的关系,有时某一层面占得上风,是以另一层面的大为失分为代价。现在看,他不交军委主席的兵符,正是这样。连中央委员都不是了,任何官衔都可以不要,却依然要牢牢把住枪杆子,这对党/枪关系开了一个影响极坏的先例。本来“党指挥枪”已经不符合现代国家的管理体制,军队应该国家化,而这次更倒退到“枪指挥党”。有人说这是因为他还是国家军委主席,到明年三月他会卸任交出兵权,我看未必,至少他还会把持相当长一段时间。这种畸型结构,从长期看,会埋下对中国未来造成很大风险的伏笔。

在常委安插这么多“国王人马”,让人叹为观止。我在北京时,百姓传说的版本是常委七人中有四人是江家班铁杆,他们对此很反感,特别是黄菊和贾庆林,政绩谈不上,劣迹一大把,北京的朋友对我叹气:骼膊拧不过大腿,民众舆论拧不过“核心”意志。

我当时与他们讨论时还说,这样一种由退位者组阁的人事安排,对接任者胡锦涛造成如此强劲的掣肘,民主程序、合理结构之类自然谈不上,但是毕竟沿袭了党内不同派系互相制衡的局面,多少体现了不同利益集团代表者之间的竞争与妥协。统治集团内部如果有不同派系的路线之争、权力之争,才可能产生统治的空隙,给新的社会力量造成机会,孕育改革的动力──所以未必全从负面去评价这么一种安
排。我这个想法一直保持到中央政治局常委九人名单的揭晓。然而,到紧接着公布江泽民仍担任军委主席时,我突然意识到了我这种“从积极方面评价”的虚妄:就算常委是不同派系的互相制衡,凌驾于常委之上的太上皇,却只有一人!

更糟糕的是,如果照国内民众比喻,这次十六大就像一个公司的“股东大会”的话,那么新产生了政治局常委,相当于管理层一拨人,他们来自公司的不同部门和派系,但是十六大新的董事会,只留了一个江泽民董事长。合理的公司结构应当是:董事会内有派系平衡,然后制约总经理,总经理则是全权负责,也就是一个总经理对一群董事。现在十六大之后产生的这个高层结构却是:董事会变成只有江泽民一个人,而总经理副经理一拨人重重制约掣肘,向他负责。经理层似乎分了权,在董事会层却是高度集权,根本就没有别的董事了,李鹏、朱熔基、李瑞环……统统下去,只有董事长江泽民一人大权独揽。

大家都关注人事安排,对十六大的政治蓝图就没有怎么关心。“三个代表”学说虽然通过宣传机器高分贝大音量强攻硬灌,但是从思想上看,是“硬着陆”,理论界、文宣界,都没法与过去的中共的意识形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相衔接,没法在人们头脑中从过去的教条转弯子;从实践中看,“三个代表”学说就根本没着陆,悬在空中,如何落实、体现在各地区和各方面的政治、组织、文化等工作中去?没有头绪。

中国民众在十六大前后对中国未来的信心到底如何?表现为很奇特的矛盾:人们凭直觉感到中国的问题很严重,说不定哪一天就越过了临界点,但是又并没有悲观到认为中国崩溃迫在眉睫、人人都死无葬身之地;我感到,他们甚至不去考虑“对中国未来抱不抱信心”这类问题,只盘算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比别人占得先机。这就像那个笑话:一只熊在追两个人,有个人拼命逃跑,另一个人躺下来装
死,熊闻闻他以为真是死人,就放过他走了。他问那个逃跑的人,你干吗要跑,跑得过熊吗?那个逃跑的人说:“我跑不过熊不要紧,能跑过你就行了!”──熊先吃了你,它饱了就不会追我了。这正是国内相当多数人的普遍心理:他们并不幻想跑得过灾难,只想跑得过别人。他们感觉到中国的危机一天比一天深重严峻,但又知道,这灾难并不像房屋塌下来,人人不能幸免;而是像一场洪水扑来,低处的人就完了,高处的人就还有活路。因此,人人都拼命往上爬,拼命找后路,以便灾难到来时自己能“跑过别人”。越是下层大众,越没有机会,越不去想这个问题;越有权力,越有财富,就越没信心、没有安全感,越要继续攫取权力和财富。精英心态就是这样在忙;忙,不是因为有信心,而是因为没信心。

北京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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