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圖片來源: 維基百科)
前言:《封神演義》,俗稱《封神榜》共一百回。故事由商紂王題詩調戲女媧、蘇妲己進宮魅惑紂王開端,以姜子牙輔佐周武王伐紂的中國歷史為背景,描寫了商朝與周朝的對抗,以及闡教、截教諸仙鬥智鬥法、破陣封神的故事,最後以姜子牙封諸神和周武王封諸侯做結尾。
石濤:西方文藝復興時期的文化,和中國明朝的四大名著、《封神演義》等故事背後的內涵,對今人存在著借鑒意義(對生命的認識),共同影響著今人。也是這一番認識,所以覺得很值得跟大家分享我個人對《封神演義》的理解:
君壞臣綱有敗五常
上回提到蘇護在午門外題了反詩十六個字。題完後,帶領自己的家將一怒絕塵而去。這時紂王覺得很丟面子。本來是好事,他也沒想過蘇護會跟他鬧憋扭。因為大家位子不同。這對很多朋友有借鑒之處。
今天的人們都去想自己,在判斷事情的時候,都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慮。一般利益者就是這樣。利益者「以利益作為生命的全部」。而肉身的來處就具有「貪慾」,男女結合就是排他的、不容外人分享。那就變成了只要是利益,他就會站在自己的角度想。
他認為他的想法對方一定會接受(以官壓人也好、以事壓人也好)——我是大王,我娶你女兒做妻,你封官加爵的,誰能攤上這事呀!本來我要找八萬個(美女),現在只找你一個(女兒),你怎麼可以拒絕!
他怎麼想都有道理——現在很多朋友對很多事情(人與人的互動)不理解,原因即在此。熱戀中的情人,一方愛戀別人時,他還真替對方想,為了自己的最終(利益),就替他想。他跨了一步。
如果大家明白這個道理,很多事情都可以談明白,如果不明白……在是非中論長短,長來也短,短也長,長長短短永遠沒有結果。
且言紂王見蘇護當面折諍一番,不能遂願:「雖准費、尤二人所奏,不知彼可能將女進貢深宮,以遂朕于飛之樂?」正躊躇不悅,只見看午門內臣俯伏奏曰:「臣在午門,見牆上蘇護題有反詩十六字,不敢隱匿,伏乞聖裁。」
這裡紂王就覺得:蘇護罵他一頓,罵完,他(紂王)也沒殺他,費仲、尤渾還勸了他,讓他把女兒送過來。紂王想:「我就找個樂的,我不當回事,你卻弄得我很煩心。」
他正煩著,午門有官看見蘇護題了反詩,也不敢隱瞞,飛馬快報。
隨侍接詩鋪在御案上。紂王一見,大罵:「賊子如此無禮!朕體上天好生之德,不殺鼠賊,赦令歸國,彼反寫詩午門,大辱朝廷,罪在不赦!」即命:「宣殷破敗、晁田、魯雄等,統領六師,朕須親征,必滅其國!」
因為他本來就不高興,就宣殷破敗、晁田、魯雄(這是他殿前的大將,專門負責派兵的)。這裡比較重要的角色是魯雄。魯雄在某種程度上是個好官,最後也死了。給我的感覺是一個個體的好,處在一個不好的環境中又不離開,變相的就是助紂為虐。同樣要隨著天意被滅掉。
就如香港民眾的抗暴活動中,有些人態度不明確……又好比有些人在中共體制內不太接受共產黨,但他又盡他之所能地留在這個體制內。所以就看到了,中國當政者(在朝廷)中,總是有那麼些人對他(習近平)有點三心二意,對他的做法會有一些另類的安排——他如果不遇到這種事情(三心二意者……)的話,他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他的思想偉大。
在平常的環境中可能問題不大,但紂王當時所遭遇的是改朝換代,不僅是改朝換代,連天上的神都在換,三百六十五個神仙都要換,也就是說,他觸及的境界太高了,更替的環境太高了,不單是人。當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像魯雄這樣的人到時候就完了。
就像今天,當香港人喊出「天滅中共」的時候那是神來了,他也確定了共產黨的邪惡程度超過了一般人的認知,才仰仗神的再現。天滅中共就是神力再現,佛法再現。
當駕官隨宣魯雄等見駕。不一時,魯雄等朝見,禮畢。王曰:「蘇護反商,題詩午門,甚辱朝綱,情殊可恨,法紀難容。卿等統人馬廿萬為先鋒;朕親率六師,以聲其罪。」魯雄聽罷,低首暗想:「蘇護乃忠良之士,素懷忠義,何事觸忤天子,自欲親征,冀州休矣!」
這裡談到魯雄見駕。這裡紂王就騙人了,他只跟魯雄說蘇護在午門外題反詩,他沒說蘇護為什麼題反詩,魯雄是個明白人,立刻就想了:蘇護乃忠良之士,素懷忠義。什麼事跟天子槓上了?還題反詩,弄得大王御駕親征。相比之下冀州就是彈丸之地,一下就完了。
魯雄為蘇護俯伏奏曰:「蘇護得罪於陛下,何勞御駕親征。況且四大鎮諸侯俱在都城,尚未歸國,陛下可點一二路征伐,以擒蘇護,明正其罪,自不失撻伐之威。何必聖駕遠事其地。」
所以魯雄為蘇護奏本,他多少有個概念,人家有想法。蘇護如果有魯雄這一點點,也不會有如此麻煩。
紂王問曰:「四侯之內,誰可征伐?」費仲在傍,出班奏曰:「冀州乃北方崇侯虎屬下,可命侯虎征伐。」紂王即准施行。
紂王一聽說:「行,四大諸侯誰去啊?」費仲在旁邊說:「冀州屬於北方,就是崇侯虎屬下。崇侯虎下面有兩百小諸侯,他是其中一個,所以崇侯虎應該去討伐。」
這合情合理,機巧的人會鑽縫,他總會找機會,看起來合情合理,但實際是隨自己的貪慾。
魯雄在側自思:「崇侯虎乃貪鄙暴橫之夫,提兵遠征,所徑地方,必遭殘害,黎庶何以得安。現有西伯姬昌,仁德四布,信義素著。何不保舉此人,庶幾兩全。」
費仲說了,崇侯虎應該可以去,紂王答應了。魯雄又想,重侯虎太暴虐貪婪,如果他提兵遠征,所經地方,必遭殘害,老百姓會遭到騷擾。讓崇侯虎出兵,那他所走過的地方都會以紂王的名義搜刮民財,這是肯定的。打仗就是掙錢的機會。所以強調鬥爭的哲學就是惡的。
「現有西伯姬昌,仁德四布,信義素著。」人們都相信他,「何不保舉此人」這樣的話,就兩全了!
紂王方命傳旨,魯雄奏曰:「侯虎雖鎮北地,恩信尚未孚於人,恐此行未能伸朝廷威德;不如西伯姬昌,仁義素聞,陛下若假以節鉞,自不勞矢石,可擒蘇護,以正其罪。」
所以魯雄就跟紂王說……你讓西伯侯去(他代表大王),他乃仁義之士,德高望重,他去,等於給大王臉上貼金。他去了把蘇護帶過來,那不就是大王的威德嗎?
紂王思想良久,俱准奏。特旨令二侯秉節鉞,得專征伐。使命持旨到顯慶殿宣讀。不題。
這裡有一個很有趣的東西,就是:魯雄這個說法就是讓西伯侯和北伯侯相互抗衡。而在書中這兩人確實相互抗衡,一個善、一個惡,最後崇侯虎確實死在西伯侯手裡(就是死在周文王手裡),而周文王(西伯侯)不願殺生,永遠不願殺生、不願傷及生命。在他殺了崇侯虎之後老做惡夢,老夢見崇侯虎。然後他也就死了。
所以,都是配著對(相生相剋)來的。崇侯虎就是以朝廷名義、用各種方式斂財。跟今天中共的官是一樣的,一模一樣!都是以國家的名義、法治的名義!
只見四鎮諸侯與二相飲宴未散,忽報「旨意下」,不知何事。天使曰:「西伯侯、北伯侯接旨。」二侯出席接旨,跪聽宣讀:
特使就拿了聖旨到顯慶殿,四鎮諸侯與二相,飲宴未散,忽報「旨意下」……
詔曰:朕聞冠履之分維嚴,事使之道無兩,故君命召,不俟駕;君賜死,不敢返命;乃所以隆尊卑,崇任使也。茲不道蘇護,狂悖無禮,立殿忤君,紀綱已失,被赦歸國,不思自新,輒敢寫詩午門,安心叛主,罪在不赦。賜爾姬昌等節鉞,便宜行事,往懲其忤,毋得寬縱,罪有攸歸。故茲詔示汝往。欽哉。謝恩。
所以紂王知道自己找人女兒做老婆是做錯事了,羞於啟齒。這跟現今很多壞人是一樣的,他不說原由——就像今天的香港(民眾抗暴活動)一樣,真正的原由是因為林鄭月娥的做法,而林鄭月娥的做法是習近平逼著讓她這麼幹,結果反而說,所有走上街頭的都是暴徒。
明白人要知道:哪兒來,哪兒去!明白人一聽惡語、謊言,一聽就知曉,一看就明白;糊塗人、利益之人不是,他只看在這件事情上是否有利益可圖。
崇侯虎那方覺得大王吩咐下來了,那還用說啊!根本不顧慮其他大王要他死。大王讓他死咱們就干吧!傷及生命對他來說無所謂,要對主忠誠。同樣的,這也是中共體制下對官員的要求。只要有這個要求,那所有忠誠它的官員就是惡的,是傷及別人生命、利益的。他不傷及別人利益他自己怎麼能獲利呢?
天使讀畢,二侯謝恩平身。姬昌對二丞相、三侯伯言曰:「蘇護朝商,未進殿庭,未參聖上;今詔旨有‘立殿忤君’,不知此語何來?且此人素懷忠義,累有軍功,午門題詩,必有詐偽。天子聽信何人之言,欲伐有功之臣。恐天下諸侯不服。望二位丞相明日早朝見駕,請察其詳。蘇護所得何罪?果言而正,伐之可也;倘言而不正,企當止之。」
從這字裡行間……就知道怎麼回事。就像我們節目是從生命角度跟大家探討,有人願意聽、有人聽不懂。今天的人太利益、太貪婪,太嚮往齷齰之事,所以當談到生命本身的時候他覺得那東西太無味——老想吃肉你給他吃素的,他受不了——他一看就覺得沒勁兒!在今天中國人的環境中這成為普世的概念,對生命的認知太遙遠。
西伯侯覺得這肯定是有問題,他希望兩位宰相能夠勸一下紂王——一個是比干,一個是商容,兩人都是三朝元老。
比干言曰:「君侯言之是也。」崇侯虎在傍言曰:「王言如絲,其出如綸。」今詔旨已出,誰敢抗違。況蘇護題詩午門,必然有據;天子豈無故而發此難端。今諸侯八百,俱不遵王命,大肆猖獗,是王命不能行於諸侯,乃取亂之道也。」
你看,對吧!所以強調規矩的,很大程度都是惡的,知道珍惜生命之緣由的,很多是善的。今天中國人的環境中是以惡當道,全是以利益當道。他不去追究其所以,他失去了對生命的認識,他只站在利益上(那無規無矩怎麼成呢?)。
成規成矩正是中共要強調的,當政者所謂依法治國、依憲治國的說法,以共產黨背書,行使著滅絕人倫的事情。當它今天想仰仗智能化產品對所有人進行監控,那就是滅絕人性、滅絕人倫。它跟崇侯虎是一樣的。
姬昌曰:「公言雖善,是執其一端耳。不知蘇護乃忠良君子,素秉丹誠,忠心為國,教民有方,治兵有法,數年以來,並無過失。今天子不知為誰人迷惑,興師問罪於善類。此一節恐非國家之祥瑞。只願當今不事干戈,不行殺伐,共樂堯年。況兵乃凶像,所徑地方,必有驚擾之虞,且勞民傷財,窮兵黷武,師出無名,皆非盛世所宜有者也。」
「興師問罪於善類。此一節恐非國家之祥瑞。」此節不能失,這是一個台階,這個台階不能亂,這一亂下去的話就毀了國家之祥瑞。動兵就是凶像,「所徑地方,必有驚擾之虞。」
講到鬥爭的概念,就是殺戮。習近平講了八十一次鬥爭,斗誰?他只能跟人鬥,他一跟人斗的時候就是惡的,生靈塗炭。當強調鬥爭的概念時就會越感覺周圍的人都是他的敵人,反過來,他就成了人真正的敵人。
崇侯虎曰:「公言固是有理,獨不思君命所差,概不由己?且煌煌天語,誰敢有違,以自取欺君之罪。」昌曰:「既如此,公可領兵前行,我兵隨後便至。」
崇侯虎老是打官(王)的名義。今天一樣,習近平就是打國家、人民的名義(其他人就打習近平的名義)。西伯聰明,你領兵前行,如果你把蘇護干了,你就是頭功一件了,我姬昌一點功勞都沒有,我遠你近嘛!
西伯侯為什麼這麼說,一個原由就是他認為討伐蘇護其中有詐,他不願被人騙,他也不去搶功,他的生命定位在一個道理上:不傷及生命。所以當這件事情不清楚的時候,他故意拖後,你在先我在後,你在北我在西,我的兵自然來得晚。我對我生命負責,這事不該干,我躲了。
有些事能幹、有些事不能幹,有些事要會閃,就像今天香港警察如果會的就請長假,當你身在朝廷沒招的時候你躲開它。西伯侯就是這個態勢,因為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一線警察也不知道真相,對吧)。
當時各散。西伯便對二丞相言:「侯虎先去,姬昌暫回西岐,領兵續進。」遂各辭散。不題。
次日,崇侯虎下教場,整點人馬,辭朝起行。
且言蘇護離了朝歌,同眾士卒,不一日回到冀州。護之長子蘇全忠率領諸將出廓迎接。其時父子相會進城,帥府下馬。眾將到殿前見畢。護曰:「當今天子失政,天下諸侯朝覲,不知那一個奸臣,暗奏吾女姿色,昏君宣吾進殿,欲將吾女選立宮妃。彼時被我當面諫諍,不意昏君大怒,將我拿問忤旨之罪,當有費仲、尤渾二人保奏,將我赦回,欲我送女進獻。彼時心甚不快,偶題詩帖於午門而反商。此回昏君必點諸侯前來問罪。眾將官聽令:且將人馬訓練,城垣多用滾木炮石,以防攻打之虞。」諸將聽令,日夜防維,不敢稍懈,以待廝殺。
然後寫說,崇侯虎的兵有多麼的如何如何,好似十里汪洋波浪滾,一座兵山出土來……《三國演義》也都是這麼講。
話說崇侯虎領五萬人馬,即日出兵,離了朝歌,望冀州進發。但見:
轟天炮響,振地鑼鳴。
轟天炮響,汪洋大海起春雷;
振地鑼鳴,萬仞山前丟霹靂。
幡幢招展,三春楊柳交加;
號帶飄揚,七夕彩雲蔽日。
刀槍閃灼,三冬瑞雪重鋪;
劍戟森嚴,九月秋霜蓋地。
騰騰殺氣鎖天臺,隱隱紅雲遮碧岸。
十里汪洋波浪滾,一座兵山出土來。
大兵正行,所過州府縣道,非止一日。前哨馬來報:「人馬以至冀州,請千歲軍令定奪。」◇(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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