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一生充滿傳奇,其與其他詩人動輒「悽怨愁苦」性格有別。(繪圖:志清/看中國)
張先(990-1078),北宋著名詞人,曾任安陸縣的知縣,人稱「張安陸」。天聖年進士,官至尚書都郎中。善慢詞,與同期的柳永齊名。
張先的一生大體上是順心順意的,生活道路平坦舒心。八十歲還娶十八歲少女為妾,並作詩一首:
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紅顏我白髮。
與卿顛倒本同庚,只隔中間一花甲。
蘇東坡當時作詩取笑:
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髮對紅妝。
鴛鴦被裡成疊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從此「梨花海棠」就成為「老夫少妻」的代名詞被流傳下來。
一生花心的張先,一生充滿傳奇,而他是最長壽的北宋詞人,活到八十九歲,其與其他詩人動輒「悽怨愁苦」性格有別。此外,張先的《行季子》詞有「心中事,眼中淚,意中人」之句,人送雅號「張三中」,他聽說後說,何不稱呼「張三影」呢?所以世人遂稱呼他為「張三影」。
張先詩詞用語含蓄工巧,清新婉麗,意韻恬淡,是宋朝婉約派中影響巨大的人物。單憑一句「雲破月來花弄影」一句,就奠定了他在詞史上不朽的地位。
楊慎的《詞品》中讚揚:「景物如畫,畫亦不能至此,絕倒,絕倒!」
那麼這是一首怎樣的詞呢?
《天仙子・水調數聲持酒聽》
水調數聲持酒聽,午醉醒來愁未醒。
送春春去幾時回?臨晚鏡,傷流景,往事後期空記省。
沙上並禽池上暝,雲破月來花弄影。
重重簾幕密遮燈,風不定,人初靜,明日落紅應滿徑。
這首詞是臨老傷春之作。喝酒聽《水調》而悲,午睡醒來憂愁未減。迎春送春,即將逝去的春色,如年華老去。晚對鏡,感傷流年似水,多少往事只能空回味。
傍晚,沙上的水禽交頸而眠,那被雲遮擋住的月亮又突然鑽出,照得花兒起舞婆娑。起風了,急忙拉上厚厚門簾,怕燈火不定。家宴這時候該散了,人聲漸漸靜下來,到了明天,小路上肯定鋪滿了一夜落下的花瓣。
這首《天仙子》是張先的代表作,因「月破影來花弄影」而為之生輝,千百年來無數人為之動容感嘆。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稱讚:「一個弄字,境界全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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