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星辰】陳誠① (組圖)

近代中國風雲人物陳誠，浙江青田人，字辭修，號石叟。（網絡圖片）

近代中國風雲人物，不可不提陳誠。他前半生投身軍旅，後半生致力建設，一生追隨蔣公，是蔣公最信任的得力助手。在陳誠留下的墨跡中，我有感於這幅字：「勿謂時鍾厄運而自疑，勿謂事不由人而自懈。銷災謝譴莫大於修誠，節用愛人必光於克己。」

青田石門洞石叟降

陳誠（1898年1月4日～1965年3月5日），字辭修，浙江青田人。青田盛產美石曰青田凍石，揚名中外。浙江省著名的景區石門洞就坐落於此，在唐代被列為道教36小洞天之第12洞天。謝靈運、李白、王安石、沈括、陸游等歷代風流都曾到此賞遊題刻。詩仙李白讚石門飛瀑「直上瀉銀河，萬古流不竭。」

大明開國名臣劉伯溫家鄉就在這裏，他曾在此修學、修身、修煉，留下能輔盛世文明的名篇《郁離子》。劉伯溫封「誠意伯」，臺灣人後來尊稱陳誠為「陳誠伯」，這又是一個奇妙的聯繫。

大明開國名臣劉伯溫家鄉就在青田，封「誠意伯」。（圖片來源：公有領域）

少年時代的陳誠常在這塊福地仙境嬉玩，嘗題詩云：「鼓旗對峙鎮山門，昔日文成策主勛，安得馳驅旗鼓出？青天之下掃餘氛。」落款署名「石叟」，此後，陳誠就自號「石叟」。

浙江青田陳誠故居。（網絡圖片）

初從戎路遇貴人幫

1918年，保定軍校發榜招生，引發社會矚目，陳誠年方20，剛好符合最低年齡，胸懷大志的他於是決定報考。

巧的是，一位貴人適時的出現了。一天，陳誠到車站買票時，遇到一位陌生前輩，請陳誠照看行李。陳誠的青田口音和品貌讓對方很有好感，交談中前輩得知，眼前的年輕人正是摯友陳希文之子。這位前輩是段祺瑞皖系實力派人物杜志遠。

來到北京，陳誠順利完成了報名與體格檢查，接下來是學科考試。考完試，軍學司司長齊振林引用剛剛英文考試科的中英文互譯題目：「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來勉勵學生，給陳誠留下了深刻印象。

由於先前陳誠在師範學校的課程和普通中學課程差異較大，考試成績不很理想，在杜志遠的推舉下，軍校將他列為備取第一名。這時，此次考試的第一名劉亦琨改變從戎志向，準備去高等學府深造，給了陳誠幸得補錄的機會。

1919年6月，9個月入伍時間屆滿後，陳誠來到北方軍事重鎮保定，正式入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第8期炮科。這所軍校大門紅漆、銅釘、銅環，威武莊嚴，尤其是進出軍官學校都要經過尚武堂，堂門兩側對聯曰：「尚父陰符，武侯韜略，簡練揣摩成一廳」，「報國有志，束髮從戎，莘莘學子濟斯望」。

當年尚武堂對聯：「尚父陰符，武侯韜略，簡練揣摩成一廳」，「報國有志，束髮從戎，莘莘學子濟斯望」。（網絡圖片）

可見，這所軍官學校「尚武」不單有崇尚武功之意，更以中國古代偉大的軍事家姜太公與諸葛武侯為精神典範，培養德才兼備的軍事人才，這讓陳誠倍感自豪。

這所軍官學校「尚武」不單有崇尚武功之意，更以姜太公（左，蓮池/wiki/CC BY-SA 4.0）與諸葛武侯（右，公有領域）為精神典範。

追國父結緣蔣中正

1922年6月，陳誠畢業先被分配到浙軍，轉年到粵軍謀職，先任上尉副官，旋任上尉連長，擔任孫中山大元帥府警衛。

1924年5月，陳誠隨孫中山出征西江，在肇慶與桂軍馮葆初部作戰時，胸部中彈，住院治療。時任粵軍參謀長的蔣中正適到肇慶慰問傷員，對陳誠撫慰有加，這是陳誠初識蔣中正。

同年，黃埔軍校在廣州創辦，蔣中正任校長。陳誠對黃埔軍校十分嚮往，便不計官階，到此任教育副官之職。

一天晚上，陳誠外出訪友歸來，不能入睡，便拿起孫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閲讀，後來携書到操場，這時天已微明，便脫下衣帽練習單槓。

校長蔣中正，每天早上都會到操場等候學生訓練並予以訓示。這天，他遠遠見到偌大的操場上只有一人在鍛煉，便走過來，陳誠忙向校長行禮。看見旁邊放著的《三民主義》已是圈圈點點，讓蔣中正大為高興，當即予以表揚，並詢問了陳誠的姓名和工作單位。

説來，陳誠與蔣中正結緣這為人樂道的兩件事，竟都與追隨國父孫中山先生有關。

陳誠一生追隨蔣公，他與蔣公結緣這為人樂道的兩件事，竟都與追隨國父孫中山先生有關。（網絡圖片）

三炮有天助將星起

1924年11月，馮玉祥電邀孫中山北上共商國事，陳炯明趁機叛亂。1925年2月，蔣中正率黃埔軍校教導團及粵軍發起東征。在東征之前不久，黃埔軍校炮兵連成立，陳誠任炮兵第一營第一連上尉連長。

2月14日，東征軍進攻淡水，敵軍的嚴密防守，讓炮兵的作用顯得十分重要。蔣中正、何應欽兩位高級將領親自指揮作戰，讓陳誠倍感壓力，他再三核查個炮的準備情況，要求充分發揮炮火威力。

淡水之役中，東征軍炮聲先響，奮勇隊員向城根前近，炮火再密集猛烈進攻，壓制住對方火力，奮勇隊員得以破城，戰果頗豐。蔣、何對陳誠的指揮和作戰效果大加讚賞。

3月12日，蔣中正率軍迎戰陳炯明手下猛將林虎，當時林虎率精兵2萬餘人分數路疾行迫近棉湖。

13日，兩軍遭遇交火，陳誠下令開炮，可惜由於敵軍山頭在4000米開外，未取得滿意效果，陳誠隨即下令拆炮，抬到團部所在地。

此時情勢已十分危急，前鋒第一營第二聯已基本被繳槍，第一、第三聯被迫後退。敵軍前鋒距團部指揮所只剩二、三百米。蔣中正命何應欽不能後退，必須頂住，轉而命令陳誠架起炮親自發炮。

陳誠命士兵架起6門大炮，親自瞄準拉火。第一炮，命中正向指揮團衝來的散兵；第二炮，迫使敵軍紛紛退入曾塘村；第三炮，又擊斃敵軍20餘人。在陳誠的帶動下，6門炮全部打響，一時戰機扭轉，東征軍聲勢大振，發起衝鋒。陳誠發炮有如天助，神炮威名一時傳開，贏得各方高度評價，「三炮起家」之名由此而來（也有四炮之說）。

陳誠在東征時期的棉湖之役中，打響三炮有如天助。（網絡圖片）

是役，蔣公評曰：「棉湖一役，以教導第一團禦萬餘精幹之敵，其危實甚；萬一慘敗，不惟總理首創之黨軍盡殲，廣東策源地亦不保。」

何應欽回憶說：「尤其是炮兵，因為運動困難，不像現在有馬、有車輛，那時炮必須由人來抬，（而陳誠）不論步兵前進有多麽迅速，總使炮兵能夠配合得上，每次都達成任務，實在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

戰中原土木勁旅誕

1928年秋，隨著南京國民政府北伐的順利進行，蔣中正開始整編十分混亂的部隊，本擬任陳誠為第十一師師長，但何應欽認為陳誠資歷尚淺，最終曹萬順任師長，陳誠任副師長，但由誠掌人事、經理實權。陳誠隨即任命保定軍校第8期同學羅卓英任師參謀長，關麟征等黃埔1期生任團長。

在1929年初的蔣桂戰爭中，曹萬順、陳誠率十一師發揮重要作用，新桂系（李宗仁、白崇禧、黃紹竑）最終被蔣中正擊敗。1929年夏，曹因處事失當，被調離十一師。7月，陳誠升任第十一師師長。接任師長後，陳誠銳意改革，大量起用黃埔生任中、下級軍官以提高部隊素質，同時以「不貪財、不怕死」作為基本精神準則。

陳誠任十一師師長不久，蔣唐（唐生智）戰爭發生，十一師被編入「討逆軍」部隊，陳誠率部在河南劉店的冰天雪地中苦戰，戰鬥最激烈時，十一師預備隊用完，只剩一個連和一個機槍排，陳誠嚴令部隊不得退後，親自到一線戰鬥，頂過艱苦局面，友軍來援，局勢逆轉，獲得全勝。1930年1月1日，陳誠獲國民政府頒發的三等寶鼎勛章，這是他一生47枚勛章、獎章、紀念章中的第一枚勛章。

陳誠所率十一師剛剛得到補充，隨即投入討罰閻錫山、馮玉祥的中原大戰。討逆大軍分4個軍團，十一師屬第二軍團序列，於1930年4月開至徐州以西的隴海線上。5月，陳誠率部驅退馮軍劉堤圈、萬選才部，進而攻占隴海綫上的交通樞紐馬牧集，然後進攻歸德，俘虜馮軍師長萬殿尊，後去信成功勸降劉恩茂，攻下寧陵。

6月，陳誠部與馮軍在豫東酣戰僵持之際，晉軍張蔭梧、傅作義部由平津南下，攻占濟南，直逼曲阜。7月1日，陳誠接蔣中正電令，整隊以日行60公里的速度開赴兗州，並即刻向包圍曲阜的晉軍發起攻擊。7月12日，晉軍潰退，曲阜解圍。曲阜一役，中央軍士氣大振。

7月27日，蔣中正由隴海線指揮部飛抵兗州，指揮全軍取濟南，發起總攻。8月9日至13日，陳誠十一師及各路討逆軍，奮勇血戰5晝夜，將逆軍壓迫至濟南附近擊潰。15日，陳誠部繼六十師蔣光鼐、六十一師蔡廷鍇部之後進入濟南，該3部均獲獎金，師長皆得晉升。

國民革命軍第十八軍軍旗。（網絡圖片）

第十一師擴編為第十八軍，十八軍由此誕生。年僅33歲的陳誠擢升為第十八軍上將軍長，仍兼任十一師師長。因十一為「土」，十八即「木」，「土木系」從此聲譽雀起。蔣中正面嘉陳誠，並總結重要戰役成果：「馬牧集開戰勝之端，曲阜挽垂危之局，鄭州結勝利之果。」並讚揚十一師「勇敢神速，出奇制勝，力挫頑逆，居功甚偉。」

十八軍首任軍長陳誠治軍有術，在部隊中推行「人事公開、經濟公開、意見公開」方針，頗得軍心，該軍也是國軍中最廉潔的部隊之一。用人方面，廣收人才，用人不疑。但對軍官的任命使用又不輕率，往往在培養、考察、實踐中，拔擢能幹之才。訓練方面，1932年以前效仿日本，之後採取德國式訓練，嚴而不苟。

在國軍中，不論說中央軍「五大主力」還是「十大王牌」，十八軍都榜上有名。其骨幹幾乎皆為黃埔軍校畢業生，與敵作戰時又都能以身作則，從精神和戰力上都堪稱勁旅。十八軍在大陸和臺灣先後走出陳誠、周至柔、桂永清、高魁元、胡璉5位一級上將，陳誠、周至柔、桂永清、高魁元4個參謀總長，兩任海軍總司令，1個空軍總司令，1個聯勤總司令，20多個軍長，可謂將星閃耀，冠蓋雲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