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的，不只是瓜農的腦部血管

【看中國2013年08月02日訊】瓜農鄧正加死亡原因，有了權威的鑑定。來自官方的權威通報稱，「在與城管人員衝突中身亡的瓜農鄧正加，系外力作用誘發腦部畸形血管破裂出血死亡」。

這條在深夜發布的通報，如果算作「第一時間」，表明這個司法鑑定工作，10多天來達到了夜以繼日的程度。我們願意往「高度重視」方面去理解這個時間點。

但高度重視與客觀公正有時候不是個正比關係。比如鄧正加死亡之初，當地領導的重視程度，不是一般的「高度」：主要領導親臨現場組織指揮屍體安置，第一時間否認與稱砣有關、卻又與死者家屬達成高達89.7萬元的賠付，對6名涉事城管實施刑事拘留,等等。

領導高度重視穩定，群眾高度重視真相。這個本來可以高度統一的標準，後來在真相上弄得有些猶抱瑟琶的味道。此番的權威鑑定，同樣如此。

按照鑑定的表述，這句「系外力作用誘發腦部畸形血管破裂出血死亡」，給人有很多的想像空間，它暗示人們，很巧，瓜農鄧正加的腦血管，本身就是畸形。但是很不巧的是，這個畸形的腦血管，正巧遇上了外力。

醫學上對於腦血管畸形是這麼表述的：腦血管畸形亦稱血管瘤，非真性腫瘤，系先天性腦血管發育異常。臨床表現以畸形血管破裂出血為最常見症狀，部分病人以癲癇為首發症狀；由於「盜血」現象，侷限性腦缺血可致腦萎縮，智力減退、精神不正常可存在。

鑑定報告強調鄧正加的「腦部畸形血管破裂」，可能是想告訴人們，瓜農鄧正加之死，不是單方面的外力作用所致。所以，鑑定報告很含蓄地用了「誘發」二字。也不知道是想表明鄧正加的腦部畸形血管是被誘發出來的，還是鄧正加腦子裡本來就有這個畸形血管而被外力誘發致死。

所以，在我眼裡，這個語焉不詳的權威發布鑑定，本身就是個畸形的報告。「外力」的作用被淡化了，鄧正加是不是先天就有「腦子壞了」的毛病被放大了。讓人似乎覺得，瓜農鄧正加之死，有著被「撞上了」的味道。

從「突然倒地死亡」，到「誘發出血死亡」，官方發布確實在朝真相的方向走近。至少，「外力」沒被排除在外。至於這個「外力」是指拳頭巴掌、還是稱砣相砸，還有待下一節牙膏慢慢擠。但是，接近真相的這份鑑定報告，人們之所以嘩然不止，主要還是來自兩方面的擔憂。一是擔憂這份描述「外力作用」的死亡報告，本身會不會有外力在起作用。二是擔憂小攤小販們拿不出全面體檢的健康證明，萬一哪天與城管發生衝突造成傷亡，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鄧正加腦部血管有無畸形，由專家來評判。但是，圍繞鄧正加之死帶給人們的畸形感受，則是由關注這起事件的人們來評判的。一個原本可以簡潔敘事的死亡故事，十多天來成為一路跌宕起伏的神秘莫測，人們追求真相的過程，何嘗不是一個被畸形化了的過程？

其實它可以處理得更簡單。就像這句貌似高深的法醫鑑定一樣，用通俗的說法，其實很簡單——瓜農鄧正加，是在與城管人員衝突中被打死的。

但是，那樣說不光彩，不利於穩定。再說，第一時間已經被「突然倒地死亡」過了，再這麼說，官方下不來臺。

這要有多麼畸形的心態，才會把這麼簡單的事情弄這麼複雜呵。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