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乎尋常的周星馳

【看中國2013年06月20日訊】對於周星馳的電影，愛者愛的著迷；而反感者，則以變態、荒誕不經嗤之以鼻。

我看周星馳的電影，在其中複雜看似荒誕的藝術中，體會出他的超乎尋常的意思。比如曾經的《大話西遊》，在與原著《西遊記》完全顛倒的電影藝術裡，所顛倒出的對人生以及人為什麼要修煉而取經的問題，表達的並不荒誕，反而十分的嚴肅、真誠和深刻。

看過周星馳《功夫》以後，我便始終固執地認為，無論中國和外國的電影，大概還沒有一部影視藝術能達到像《功夫》那樣複雜而深邃，好看又高妙的程度。那部電影整個藝術的主題，貫穿著「邪不勝正」的意思；而貫穿其中層層不同意蘊的景深，像是一個高倍的攝影鏡頭，隨著聚焦的變換，展示出不同程度的某種境界。最後，那個終極的意蘊，就定格在如來佛法的那裡。其中電影中關於正的力量雖然有時也會遭遇挫折，但正的最終起著一切最主要的作用，也是蘊含其中的一個道理。就是說，佛法，才是終極意義的真正高功夫。

《大話西遊》與《功夫》之後，周星馳在2013年，又把一部十分引人入勝的《西遊記•降魔篇》拍攝出來，讓人又一次領略周星馳再次超乎尋常的電影藝術。

《西遊記•降魔篇》，又是一個顛覆《西遊記》的故事。電影中除了陳玄奘（唐三藏）、豬剛鬣、沙僧、孫悟空這些與《西遊記》的一點關連外，其它的一切情節，半點不挨原著的邊兒。但這與《西遊記》原著完全顛覆的電影，仍然於荒誕中表達出一種超乎尋常的特別深刻的主題。

《西遊記•降魔篇》，最主要的問題，就是降魔。魔是怎樣的一種東西，或是怎樣的一種意識形態和害人的力量？電影中通過河妖的沙僧、豬剛鬣、孫悟空三種能力各異的形象，從而把魔的外形和所形成魔的原因，一一展示出來。

從電影中看去，第一種魔，就是河裡曾經是人而成為魚魔的怪物。那個怪物之所以成了魔，是因為他為人時，在水村救了一個女孩兒，被村人誤認為是拐騙兒童的騙子，而後打死扔進河裡，被魚蝦食肉飲血因恨而成魔的。那個成魔後的魚怪，回來報復水村人。

在村人請來的所謂道士來降魔的過程中，村人並不曉得，兩位道士實質是以騙術混跡的人。以騙術降魔的人只是為財，能力只是以騙術賺取許多銀兩的技能而已。「這裡絕對安全」欺騙的話語，更是具有當下某些人冠冕堂皇的意思。當炸死河中一尾大魚後，道士就被認為是水村降魔的救難者。在水村人高呼勝利，感謝道士、鬥士、反偽士以為平安無事之時，一位以《兒歌三百首》為佛經的人，出現在水村人中。他就是陳玄奘。

陳玄奘以自己純真智慧所看到的真相告訴村人：那條被道士炸死的魚，其實是無辜的魚；而魚妖並沒死。道士自然不高興，就利用水村人們群情激憤的不明情緒，從中挑撥是非，把告知真相的人吊起來，準備殺死。

那位以《兒歌三百首》為經的人，並不因為水村人毒打他、吊他而心生怨恨，而當河妖從遠處再次襲來時，他以德抱怨，呼喚河中慶祝勝利的人們趕快上岸。但他的呼喚，沒人去聽。河妖襲來，又一次吃掉水村中的一位婦女，並以魔性指使，不斷吃人，繼續為非作歹。

那位道士騙術自此什麼也不是，也只是與村人一樣奔命。最後，以《兒歌三百首》降魔的陳玄奘，以智慧告知人們，把那個河妖弄上岸，河妖就沒轍了。

終於，在人們不懈奮鬥中，河妖被村人弄上岸。河妖上岸的一瞬間，正好砸在道士身上，於是木板被砸成一個人形，道士連屍首也沒看著就沒了。這種所謂降魔者，不但降不了魔，而在真魔面前，也只有去死的角。

上了岸的河妖化去，重新歸回到一個赤裸裸人的形象。在村人一致高呼「打死河妖」的憤怒聲中，陳玄奘要人們安靜，並以自己兒童一般純潔的心，要換回河妖心中的真善美。但被師傅認為差那麼一點點的陳玄奘，沒能喚醒河妖心中的真善美，反而激怒河妖。正在河妖脾氣大發時，一位也是降魔的段姑娘，忽然出現在這裡，先是對已成人形的妖魔一頓暴打，然後再用「厲害的法器」把河妖收服。

陳玄奘被他師傅認為的功力只差那麼一點點的意思，就是其中師傅授予他以《兒歌三百首》為真經的懷疑。《兒歌三百首》的寓意，就是以兒童無世俗雜念、純真對人的心態，以喚醒人們真善美為底蘊的幫助，而不是以「一刀殺」或以暴力對暴力的降魔方式。此後，陳玄奘雖然堅守以真善美的理念繼續修為，但在隨之而來的段姑娘對他情愛的干擾中，使他的真善美的心緒，不斷受到干擾。而被男女愛情牽連的陳玄奘，佛的法力自然也就不那麼具有徹底的無窮能力了，面對豬剛鬣這樣的魔，就始終不能制服於它。

電影中相繼出現的幾位降魔人，雖然都有十分獨特的不凡法器，但因各自的名利，或人中情的侷限，也就都有其各自的侷限性。而他們的侷限性，也就使得他們降魔的能力，從而大打折扣，因此不能降伏更大的魔。

孫悟空的魔性，是因為他曾被佛祖施展神通壓他「五行山」五百年的怨恨。此極大的怨恨歷經五百年的歷練，深埋在孫悟空內心的深處，等待有機會的爆發。但孫悟空在被大山壓制過程中，以前所有的能力，都已化為烏有，甚至手無縛雞之力。

孫悟空在陳玄奘前來山洞請他降伏豬剛鬣的請求中，仍欺騙地說自己已經實現真善美的整個修行，要陳玄奘替他揭去佛祖對他的封印。在仍然不服不忿佛祖對他壓制憤怒中，孫悟空又被佛祖壓他的神器打得無可奈何。

魔性很大的豬剛鬣，在孫悟空以殘存的智慧施展下，用段姑娘月下的歌舞為手段，終於把豬剛鬣誘騙過來。因豬剛鬣心中對過去妻子的愛意，就被段姑娘月下的歌舞迷惑。最後，孫悟空把魔性很大的豬剛鬣化成一頭小豬崽兒。段小姐就再次施展自己的法器，把小豬化成一個玩具形象的飾物。

針對豬剛鬣成魔的問題，陳玄奘的師傅有過講解。那個豬剛鬣以前曾有一個十分珍愛的妻子，只因豬剛鬣模樣像豬一般的不好看，他的妻子就與一位帥哥勾搭成姦，還把豬剛鬣用九齒釘耙打死。豬剛鬣死後，元神集聚化成豬魔，對但凡羨慕帥哥男女情人者，一律作趕盡殺絕的報復殺戮。

被壓在「五行山」的孫悟空最終對陳玄奘的騙取成功，使陳玄奘拔去「五行山」洞口處的蓮花。而拔了根的蓮花，隨著火的燃燒，又使山上整個蓮花群燃燒起來。至此，對孫悟空法力的限制再也不存。孫悟空從被深壓的山洞裡衝天而出，又落於地，終於形成能力巨大、魔性空前的「齊天大聖」妖猴。

從電影的藝術展示中，陳玄奘此次讓孫悟空這樣妖魔的出洞，以致自己以後遭遇的巨大魔難，正因為他對段姑娘生起男女之情原因所致。按著佛法的意思去說，具有超常佛法力量者，是不能被人間之情所侷限的；若被人間之情加以限制，就不能以慈悲的大愛去拯救他人，也就脫離了《兒歌三百首》真善美那種純真的意境，這對於修行佛法的生命來說，是很大的一處漏洞。

孫悟空「齊天大聖」的再次誕生，不禁引來許多降魔人。孫悟空對前來降魔的人，一律不貫著，也不客氣。片刻功夫，那些降魔人都被孫悟空的魔力滅得無影無終。陳玄奘在孫悟空殘酷迫害中，仍雙手合十，虔誠自己佛的理念。段姑娘因對陳玄奘的堅定愛意，就堅決與孫悟空對陣。但段姑娘根本不是孫悟空的半點對手。最終，段姑娘被孫悟空無情地打死。在段姑娘臨死的一刻，悲痛欲絕的陳玄奘，最後深吻了這位已經讓他心中產生愛慕的女人，從而體現出人間愛情也是愛，但這種愛只是給人帶來無限痛苦的境界裡的小愛內涵。 

毫不留情的孫悟空，此時拎起段姑娘的屍體，又施展魔力，把段姑娘拋入天空，打得最後一根毛都沒剩下，以此徹底斬斷陳玄奘心中那點殘存的人情之愛意。之後，孫悟空對陳玄奘說，「你看，我把你心愛的女人打得一根毛都不剩，你的佛能為你做些什麼？此時你痛不欲生，你的佛又為你做了什麼？」

徹底失去人中一切的陳玄奘，此時完成他師傅對他說過的「你只差那麼一點點」再升華的境界。因完全沒了人間的情愛，所以脫離了人境；因真善美得到進一步的淨化，所以慈悲的力量得到佛法的神力加持。此時，陳玄奘立地成佛，化作光焰無際的無比神威之形象！

孫悟空也由此徹底魔性大發！但對眼前已經成佛的陳玄奘，再怎大的魔力也無濟於事了。

最後，宇宙莊嚴聳立的大佛，揮動如來神掌，向孫悟空拍來。孫悟空也撕去「齊天大聖」的外相，幻化成「金剛」魔力無比的猩猩獸魔，意欲戰天鬥地，理念堅持猩能勝佛，繼續施展與人鬥其樂無窮，與魔斗其樂無窮，與一切斗才真正其樂無窮的那碼架勢。在那碼架勢驅使下，它瞪眼向天怒號，魔性達到極致。但這個孫魔最終還是被佛的無邊法力徹底化去一切魔的外形，羽化而成仙。

電影中的結尾，孫悟空、豬剛鬣、沙僧，這些曾是妖魔的妖怪，因佛的法力，最後都消去生命中的魔性，成為陳玄奘陸海空護衛的使者，為陳玄奘西天取得更大的真經而繼續修為。

——「消去生命中的魔性，而發揚生命中的佛性」，這正是周星馳電影藝術不同凡響、超乎尋常意義之所在。周星馳在以電影藝術贏得巨大票房收入的同時，也把特別高妙的思想精髓，展示給了廣大的觀眾。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