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自清代起,特別是清末的政權腐敗,國家貧弱,外強入欺凌,中國人為尋求民族復興之道,積極向西方工業強國學習先進科學技術的同時,一些疑古思想、不分優劣地批判中華傳統歷史文化的思潮也就出現。「中國文化西來說」就是以為中國歷來就落後,西方歷來就進步,再加上古人類學研究只發現並宣傳了非洲的衣索比亞和坦尚尼亞南猿阿法種頭骨,便認定中國的歷史從人種到文化,都是從西方經由中亞東進,傳播到了中國。特別是人們搞不清為什麼中國的開國文明始祖戰蚩尤於「涿鹿之野」,戰炎帝於「阪泉之野」建都於涿鹿,其陵墓為什麼會在陝北這個奇怪的問題。於是,在中國史學界就流行了黃帝是西夷,少昊為東夷,黃帝、炎帝都是從中國西北一路遷徙進入中國而建基立業的。這也就成了「中國文化西來」之說的一個「實證」!
其實,黃帝從西方進入中國,或者從陝西東進到達涿鹿之說,根本就違背歷史事實,違背了大量歷史記載,更是與黃色人種起源於張家口地區二百多萬年以前泥河灣的古猿類這一考古事實相違背的。
黃帝出生圖
關於軒轅黃帝的出生地,古籍一致記載他出生於有熊國之都青丘,青丘,後來亦記之為「軒轅之丘」,它與黃帝鎮壓其臣蚩尤的叛亂、殺死蚩尤是同一個地方:
《河圖稽命征》曰:「附寶見大電光繞北斗樞星,照耀郊野,感而生黃帝於青丘。」
《歸藏》載:「蚩尤出自羊水……登九淖以伐空桑,黃帝殺之於青邱。」
丘、邱為一個字,無別。此兩書所說之「青丘」,即《山海經》所載之「青丘」。其《海外東經》言:「朝陽之谷……青丘國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太平御覽》卷七百九十引《山海經》之文曰:「青丘國,其人食五穀,衣絲帛,其狐九尾。」今本《山海經》中「其人食五穀,衣絲帛」變成了郭璞的註釋。袁珂以為此「確是正文而誤作注者」是正確的。《山海經·大荒東經》記:「大荒中……有白民之國。帝俊生帝鴻,帝鴻生白民,白民銷姓,黍食,使四鳥:虎、豹、熊、羆。有青丘之國,有狐九尾。」
青丘國,即以青丘為都的古國別稱,實即「有熊國」;其國之人「食五穀」、「黍食」,是指其國以農耕經濟生產為主。此中之「黍」與《楚辭·天問》中的「秬」是同一類北方耐旱農作物。「衣絲帛」者,是記其養蠶業發達,衣服很好,這同「黃帝垂衣裳而天下治」為一史事的不同角度之述。「白民」,史書也記作「白氐」、白狄,古居山西、河北北部,到了戰國之際,白狄中的一支曾在河北北部建立過中山國。也有史籍載其曰「鮮虞」。「使四鳥」中之「鳥」字非指鳥,而實指以獸名為族稱的族群,即「虎、豹、熊、羆」四族。如《史記·五帝本紀》中所記黃帝「教熊、羆、貔、貅、貙、虎,以與炎帝戰於阪泉之野」,就與此同義,是指族稱而非指獸類。
《山海經·南山經》云:「青丘之山,其陽多玉,其陰多青,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又東三百五十里,曰箕尾之山,其尾踆於東海。」
箕尾之山指燕山,「東海」非指今之東海,而實指燕山之東的渤海。此中所謂「其尾踆於東海」者,言斯山以西為頭,以東為尾,尾如腳而踩著「東海」。箕尾之山非以實際名稱而記,而是以星土分野而作指稱。《周禮·春官·保章氏》言:「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星」:《史記·天官書》:「角、亢、氐,兗州;房、心,豫州;箕、尾,幽州。」《春秋元命苞》:「箕星散為幽州,分為燕國。」《淮南子·天文訓》:「尾箕,燕。」
星土分野,是以四像二十八宿之星在天空中的位置,與地上的地理位置相對應,用星名代指地理區域,以解決傳承史事,經漫長歷史時空,保證所述地理位置不誤的一項措施。到了後世特別是漢代,這種以天文學研究成果標注地望的科學方法,就被方士們用以作天命吉凶之說的迷信活動服務了。箕、尾,指東方蒼龍七宿中角、亢、氐、房、心、尾、箕的尾箕兩宿。其中尾宿有星九顆,即天蠍座九星,古以天蠍座λ星為距星;箕宿有星四顆,即人馬座四星,古以人馬座γ為距星。
《山海經》關於青丘有九尾狐之特產,也是真實的歷史記載。《竹書紀年》記:「(成王)七年,周公復政於王……王如東都,諸侯來朝。」《周書·王會解》載「成周之會」時,諸侯來朝,外臺西面正北方所陳列的貢物中,有「青丘狐九尾」。因此,晉代的郭璞有《九尾狐讚》,曰:「青丘奇獸,九尾之狐。有道祥見,出則銜書。作瑞於周,以摽靈符。」
青丘之地,古代除了產九尾之狐外,還有飛狐、白狐。青丘之西的飛狐口就因地產飛狐而得名,是古太行八陘之一,漢代前後的著名雄關。飛狐口之北就是古之代國。春秋之際,齊桓公欲取代地,管仲獻計曰:「代之出,狐白之皮,公其貴買之。狐白應陰陽之變,六月而一見。公貴買之,代人記忘其難得,喜其貴賣……代民必去其本(耕種)而居山林(狩獵)之中。離枝聞之,必侵其北,代必歸之於齊。」於是齊桓公使人載金錢赴代谷之上,重金求購白狐皮。代王聞之,即告其相曰:「代之所以弱於離枝者,以無金錢也。今齊乃以金錢求白狐之皮,是代之福也。子即令民求狐白之皮以致齊之幣……」結果,民不耕種而國失其本,離枝乘機入侵,代王不得已只好降齊(《管子·輕重》)。
為了說明軒轅黃帝根本不是從西方遷入中國,不是從陝西遷徙到時河北省的涿鹿,我們以黃帝出生地的歷史記載為指標,在此以《歸藏》、《山海經》、《周禮》、《竹書紀年》、《史記》、《淮南子》、《春秋元命苞》、《河圖稽命征》、《太平御覽》等古籍之載互證,證明黃帝的出生地同殺蚩尤的地點在一處,即古籍所記之青丘,青丘在幽州而非雍州,是涿鹿而非陝北。《中華三祖堂》關於黃帝、炎帝都是從陝西東遷到涿鹿之說,是毫無歷史根據的錯誤的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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