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煦(左)被授予美國工程師學院創始者獎。(錢煦提供)
集全美四大學院院士於一身的華裔科學家錢煦,以過人的學術造詣及敦厚人品,馳騁學術界數十年,贏得社會各界的高度讚譽。光環籠罩之下,盛名環繞之中,這位已經81歲高齡的老人依然淡定從容、溫和謙恭,不放棄對生活的熱愛,更不停止做研究的腳步。
錢煦1931年生於中國北京,1937年舉家遷往上海。1946年父親錢思亮回北京大學教書,他隨家人重返北京生活,1947年跳級考入北京大學。 1948 年,因北京飽受國共戰亂之苦,一家人匆匆搭乘最後一班飛機飛往臺灣,他本人則轉往臺灣大學醫學院就讀。台大畢業後,他隻身前往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深造,獲生理學博士學位並留校任教30餘年。在此期間,他與同事在「科學」雜誌發表了三篇學術文章、鋒芒盡顯,另外還在臺北南港中央研究院創建生物醫學科學研究所,1988年離開哥大入主聖地牙哥加州大學(UCSD)至今,為該校創立世界一流的生物工程系。
從歐巴馬手中接過獎
數十年的辛勤付出使錢煦躋身世界頂級的科學家,榮譽、獎牌和證書接踵而來、風光無限:他是亞洲五所大學的榮譽博士,今年5月剛從母校哥大獲取榮譽科學博士-第六個榮譽博士頭銜加身。他是美國最負盛名的四大學院院士,為得此學術界最高榮譽的唯一華裔,全美僅有六人有此殊榮、其中四人已經退休,他是目前兩位在職者中的一位。2006年,從未接受過一天工程學專業教育的他,被美國國家工程院授予美國工程師學院創始者獎。2009年,馬英九為他頒發中華民國總統科學獎。2011年10月,他又在華府白宮,從歐巴馬手中接過美國科學界最高榮譽——國家科學獎章。
有一位曾任職北大化學系主任、20年台大校長和13年中央研究院院長的父親錢思亮,有一位曾是最年輕的中央銀行副總裁及財政部長的哥哥錢純,有一位曾是最年輕的新聞局長、外交部長及監察院長的弟弟錢復,錢煦習慣了優秀、習慣了進步、也習慣了努力。談及自己的成功,他笑言其實都是水到渠成:「我只是一直努力在能力範圍內做到最好」。如果目標定得太高,自己一旦達不到就難免沮喪,可如果定得太低,沒有挑戰性也就失去了奮鬥的意義。「我不是為了得獎做研究,得獎從不是我做研究的目標。我只是單純認為既然要做研究、那就做到最好,得獎應該算是努力後的自然結果吧」。錢煦也始終認為研究領域的成功是團隊齊心協力所得,同事之間親密合作、追求真理最為重要。「軍功章」是給團隊的,自己只不過是接過「軍功章」的那個幸運兒。
熱愛跳舞擅打乒乓球
現居加州的錢煦應美東華人學術聯誼會邀請,日前在紐約與學術界的老友重聚。雖然已經81歲高齡,但他依然精神矍鑠、思維敏捷、口齒清晰,作為美東華人學術聯誼會曾經的一任會長和六任董事長,和大家盡情暢談動人往事、分享美好記憶。當眾人追問他永保年輕的秘訣時,他略帶不好意思地表示「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這把年紀還能維持現有狀態,自己確實非常感恩。如果真有什麼讓他受益,首先應該是心態的平穩。「做研究難免會遇到不順利的情況,我都一直勸自己說只要努力就好,學會接受失敗非常重要。我不會讓負面情緒影響自己,更不會讓它波及同事」。除此之外他還熱愛跳舞,各種球類更是擅長。當年在台大他就是乒乓球校隊的成員,進了哥大還得過乒乓球比賽全校冠軍。
良好的身心狀態和不懈的學術追求,讓錢煦至今不願停下研究腳步。目前他正和團隊一起繼續著對幹細胞的研究,重點瞭解微環境中物理、化學等成分給幹細胞帶來的影響,並且如何對其加以調控。
守護3個女人 他被愛包圍
事業上的成就雖然驚喜不斷,家庭中的「瑰寶」更令錢煦自豪。在人前總是被錢煦以「內人」相稱的妻子胡匡政,是錢煦在台大的校友。雖然兩人相識初期從未單獨出行,而是總和一幫朋友共同休閑娛樂,但雙方的欣賞和認可卻逐漸清晰、愈加強烈。台大畢業之後,錢煦先到美國。
分開的日子並不好過,電話費也貴得讓人捨不得打,但時空並不能夠將兩顆堅定的心阻隔,彼此相信終能一生相伴。兩年後,胡匡政與錢煦在美國相聚,1957年結婚,迎來兩個甜美可人的女兒。如今大女兒早已成為商界精英,身為眼科醫生的小女兒也做得順風順水。守著這樣三個女人,錢煦的世界充溢著幸福和愛。
恩愛55載好夫婿
80 歲那年,錢煦和妻子各自為對方寫了一篇文章作為紀念,回憶相知相守相伴時光,心中的感恩和溫情無限,「她有一顆特別善良的心,什麼人都願意去幫助,這點是最吸引我的地方。對人對事都有條有理,任何時候都愛為別人著想,也總為我著想,這應該就是愛吧。在我眼中,她永遠漂亮、端莊」。談及妻子對自己的鍾情之處,錢煦又恢復了謙虛模樣,「做事努力誠懇,對家人好,就是這樣了吧」。
就是這樣了嗎?遠遠不止這樣。在自己的人生路上,錢煦一直循著父親錢思亮的光,不斷完善、不斷美好。在錢煦的記憶中,母親性格外向、熱情開朗,父親則言語不多、忠厚隨和,但瀋靜中的言傳身教卻給錢煦留下轟轟烈烈的影響。錢煦說:「他(父親)在我的心中是個完人,是永遠的楷模和榜樣。直到現在,每每遇到困難窘境的時候我還總是會想,如果換作父親他要怎麼去做。」
隨叫隨到好爸爸
父母給錢煦提供了良好的教育,錢煦又將兩個女兒培養成才,三代人的優秀盡顯錢家教育方式的成功。談及這其中的訣竅,錢煦堅定表示,「一定要在孩子最需要你的時候給她時間!」雖然學術研究常常時間緊、任務重,但錢煦從未用「忙」作為打發孩子的藉口,不管自己多忙,永遠隨叫隨到。只有在孩子最需要時給關愛、給陪伴,孩子才有徹底被重視、被呵護感,而當時給的一分鐘,可能遠比日後的一小時、一天都有意義。
另外他想提醒家長,不要總是要求孩子拿第一,這並不是幫助孩子優秀的最佳方式。錢煦指出,家長拿自己的孩子跟別人家的孩子比較,極容易傷害孩子的自尊,這種消極影響可能伴其一生。孩子身上任何閃光的地方,家長一定要及時稱讚和鼓勵,提升孩子的自信心,只有相信自己能行,才能不斷有動力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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