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會坐在那裡,抱著腳丫子仰望星空,神經勒著腦子使勁想:什麼是世界最極端語言,說了極端語言又怎麼了?
比如我想說:我要一腳把地球踢出銀河系。你會咋樣?我估計,你心裏說「靠」,嘴上都不願說,從我身邊走過去,連眼睛都不願睜開,沒時間搭理瘋子。可是阿基米德說「給我一個支點,我可以翹起地球。」你就認可是符合物理的大膽想像。
但是,有人就不幸運了,今天誰不知道地球圍著太陽轉,但是當布魯諾堅持如此時,認為太陽圍著地球轉的宗教裁判所,感到是對上帝的褻瀆,在羅馬鮮花廣場燒死了他。乾柴、十字架、濃煙永遠給我們一個問號:殺死說話的人就是殺死質疑?
每一個人,不管是過去存在,現在存在,還是將來存在,他總是面臨位置、環境、問題,總是會說這樣那樣的話。
希特勒說:「劣等民族不應有其生存基礎,特別是猶太人應被消滅掉。」
本拉登說:「我們不會區別穿軍裝的人和一般公民,他們均是這場聖戰打擊的對象。美國公民不是沒有責任的,他們選擇了這樣的政府並支持它的行為。所有美國的納稅人都在幫助政府製造戰爭機器來對付穆斯林國家。如果他不想自己的兒子在部隊裡喪生,那他應該滾回去。」
朱湘說:「中國該亡或許是一句真理,他是敗家子,穿的錦衣繡裳,已經破了,他還在口頭講,那賣了的老家是多麼富麗。」
傅斯年說:「我們國家整好了,不特要滅了日本小鬼,就是西洋鬼子,也要把他趕出蘇伊士運河以西,自北冰洋至南冰洋,除印度、波斯、土耳其以外,都要‘郡縣之’。」
人民日報說:「廣西環江縣紅旗人民公社中稻畝產13萬斤。」
羅馬南部的格蘭薩索國家實驗室OPERA研究小組說:「中微子移動速度超過光速。」
郝海東說:「足協根本不懂足球。」
李書福說:「汽車就是四個輪子、兩張沙發、一個鐵殼。通用、福特遲早要關門!」
李銀河說:「慈禧如有性需要也正常歧視同性戀是錯誤。建議取消聚眾淫亂罪!」
我們老百姓說:「第一:老婆永遠是對的。第二:如果不對參照第一條。」
我們聽過太多太多的極端語言,事實是說者以為極真,聽者以為極假。關鍵若你認為說出來可怕,那真理可能被你壓制才可怕,那沒有聲響的爆發、爆炸聲才更可怕,所以極端語言並不可怕,盲從才可怕,不思考不對話是真可怕。
不過,到目前為止,我還沒聽到一個人膽大說:「我要殺死全世界人。」雖然這種說法是「有理由」的,地球污染如此嚴重,人就是污染源。也許這一點,要等其他的動植物來宣判。但是「造福全人類、為人民服務。」聽的人耳朵恨不能像嘴一樣閉上,尤其是中國人,簡直是枕著它入眠,看見公務員像見「唐僧」。現實,農民陳凱旋當面向溫家寶總理反映塌陷情況後,因害怕被抓,竟出逃了3天。主人要給僕人提意見,得看臉色,稍有不慎,趕快把臉捂起來:「不許打臉,人家明天還要上班呢。」真是神馬國度。
最不理解,僕人必須喊領導,有領導就有奴隸。建議小學課本罷教「領導」二字,父代為奴,不能讓孩子為奴,世代為奴,不如斷絕生育。領導說的話太多,公民說的話太少,沉默的大多數,造就沉沒的中國。
造物主給了大家一張嘴,不光是讓你吃飯接吻的,主要是讓你說話的。說話是我們最神聖,需要用拳頭捍衛的權力。一個不保護言論自由的國度,內戰永不終止,言論自由是文明和暴力的界線。今天這個大陸執政黨的祖先利用了這一點,《新華日報》1944年4月19日說:「有民主就有言論自由,沒有言論自由就不是民主。」聽信此言,大家背上小米扛起步槍,把擁有美式裝備的國民黨攆去臺灣。
誰知執政後,上演川劇變臉:反右傾、反右、搞文革……黨內黨外說話者被摧殘,甚至肉體消滅,割斷張志新喉嚨是悲劇的高潮。可是今天,網路又遍佈五毛,五毛其實就是割喉者,思想劊子手。甚至組織內部,長官意志代表真理意志,沒有自由言說的空間,人人沒有安全感。以前總說火車向著韶山跑,王大俠咋開車向著領館竄,不知道組織對同志像春天般溫暖嗎?
一個黨把悲劇搞成連續劇。
執政行使的是公權力,公權力是民眾授予的,服務範圍和目標是民眾界定的,幹得不好,不要說批評,罵你都是應該的。今天這個黨可能最怕被喊「打到。」喊打到其實只是危險的警示,自省才是要做的。不讓喊是掩耳盜鈴,聽見喊聲,抓了喊叫者判刑,其實是自己犯了錯誤,讓指出錯誤者受罰。嘴上不讓喊,最後得到的是行動上喊,怒火上街,流血必然。
今天的中國,有一個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正在坐牢,說明中國人都在坐牢,不敢說話者更是畫地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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