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下週一又要旅行,所以手頭有很多前兩週外出遺留下來要應酬的事情,暫時無法多寫,只能夠大略談談自己的想法。
你和「平頭百姓」的爭論,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是所謂革命還是和平憲政問題。按照我的理解,你們爭論的是現實問題,而非理論問題。因為如果說是理論問題,那麼這兩個問題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不搭界。革命和憲政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範疇問題,一個是政治學、社會學問題,一個是法學問題,無從爭論。而和平和憲政連在一起,就更是一個操作層面的問題了。這就是說你是想和平地實行憲政。
為此,談操作層面的問題,和平地實行憲政問題,首先是你實行的是什麼憲政。現在共產黨的那個憲法嗎?這就是《零八憲章》的問題所在,他們是要在現實的那個一黨專制為前提的憲法下所謂「和平演變」。那是一種自欺欺人,能達到的是麻木民眾,為自己換來利益,而非推動社會進步。七六年後最近三十年來中國社會除了可以物質享受了,其它一切如江河日下的原因就在於七六年後如此提出問題的知識精英麻痺了社會。這也是造成八九年東歐變了,我們繼續如此的根本原因。所以無論是用什麼樣的操作手段,都必須首先明確,最根本的是不要這個極權主義的憲政,而是要一個新的價值下的憲政,亦或回到四七年的憲法。
為此,我對劉曉波的看法也是在這個基礎上的,下週我到臺灣準備演講的題目是,當代的西西弗斯悲劇。想說的就是我努力了一輩子,開始時,也就是七零年我把顛覆我面對的四九年後的知識界作為我的任務,結果現在發現,我們時下的狀況,我自己這代人留下的軌跡,比我當初七零年面對的還要惡劣,現在要把一塊更大,更為沈重的石頭推上山。劉曉波這些人絕對不比上代共產黨們好。他們是典型的極權主義產物的不同表現,極權主義懷胎生產的一塊「頑石」,一個「癌變」。這點好像「平頭」小友對我有一定理解。但是他對於我和許良英先生的爭論和來往過程從你們的對話中我感到瞭解的不很準確,我也許會在近期的文章中描述那個過程。
那麼明確了前提之後再回到操作層面:革命還是和平,我們當然希望和平,慢慢地變,但是即便是和平,我在文章中說過,也是革命。這就是東歐的所謂天鵝絨革命,和平革命的根本意義所在。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具有新的價值追求的,和共產黨憲政根本對立的憲政追求的群體,對於和平方法的堅持,而非拯救共產黨,甚至要在共產黨那裡分一杯羹的人的和平呼籲。要《七七憲章》而非《零八憲章》。對於後一點,劉曉波和他的追隨者崔衛平是毫不掩飾的。歷史很可悲,七七到零八居然是倒退的!
對於劉曉波,儘管他拿了獎,但是我不擔心他的欺騙能力能夠造成多大的危害。因為一旦社會開始變,共產黨就會立即成為過街老鼠,隨之劉曉波也就立即會被民眾拋棄。而如果社會保持現狀不變,那麼他們這種抬轎子,就是共產黨也只是利用他們而已。這就是說至多在特別需要的時候給他們一個花瓶的裝飾位置,就像當年章伯鈞這些民主人士一樣。而給他們優待就告訴我們問題所在,這就是在不變的時候,劉曉波、崔衛平們反而對民眾的欺騙性更大,在異議運動中造成的危害更大。
最後要說的是極權主義社會的最根本的特點就是意識形態化,討論的時候首先就是要拋棄意識形態式的方法,這就要求我們要心平氣和地談問題,而非貼標籤,黨同伐異。而要如此談問題,就要認真的讀書、思索。
這是我的一些粗淺看法。你們都是現在中國人中少有的有追求、有擔當的人,切莫像我們這代人一樣耽誤自己的時間,無謂地兜圈子、浪費青春,甚至自欺欺人,重複西西弗斯的悲劇。
2011年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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