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很微博控,一開電腦就必上微博。今天看到一條微博頗為震撼:一張民國畢業證上,標注學生導師包括有「國學院四大導師」在內的五位先生,被譽為「史上最牛畢業證」。
作為一名在校研究生,我不得不首先表示羨慕嫉妒恨。暫且不提導師們的份量多麼沉甸甸,單以數量而言,就足以讓人有望其項背之勢:五位導師指導一名學生!而我們呢?五名學生被一位導師指導已然要感天謝地了。畢竟一位導師指導十幾名甚至幾十名學生的現像在現今已不是新聞,導師甚至連學生名字都記不住了。我們班就出現過這樣的笑話:課上,某導師欲叫其學生上講臺輔助,不料一時記不起學生名字,冒出句:「那個誰,來一下。」——那位年兄的尷尬可知矣。
這當然是拜擴招政策所賜,但我們又不能單純地去批評擴招政策,因為讓更多人接受高等教育的初衷不是壞事,為社會緩解就業壓力的客觀效應也確實有效。問題在於擴招後,我們的教育並沒有實現理應緊跟的第二步,即同步配套教育資源。這裡的「教育資源」有硬體的要求,比如場館建設,也有軟體的要求,比如導師數量。如果硬體解決了,我們不會在每年末都要聽到學生擠圖書館的消息,如果軟體解決了,導師們至少可以記得住自己學生的名字吧。
再來回頭說說導師的質量問題。也許這樣的研判有武斷之嫌,但似乎說民國教育水平高於當代教育水平,不會有太多人反對。所以,簡單地抱怨我們現今的老師水準不是一個理智的做法,畢竟整體水平擺在那裡,我們沒有必要也不應該去做那些超出時代條件的事情,就像我們今天沒有必要(也不可能)跑到老佛爺那裡去炫耀咱用上網際網路了一樣。但我們有必要反思的是,即便在現今的教育水準下,我們的教育方式是否有待改進?
學生所在高校湖南大學,其前身是名聞四海的岳麓書院。書院時代的教學,其實並不在教室進行,而是在當時的校長辦公室外的百泉軒開展。學生們在老師的帶領下,行走在小橋流水之邊,暢談著對宇宙人生的看法,交換著彼此內心的感受。比起我們現在lecture式的講授,這是多麼詩意棲居的教學。難怪子路的治國理想並未得到夫子的認同,倒是曾皙的浴沂舞雩引得聖人「喟然而嘆曰:‘吾與點也。’」
另外,教學並不是單純地知識傳授,甚至可以說,教學本身就不應該是知識傳授,而是導師們的一言一行去影響和感化學生,這是一個潛移默化的過程,而非立竿見影,是在「潤物細無聲」中去實現價值的傳承。
「史上最牛畢業證」的主人李鴻樾後來也做了老師,而據他的學生楊聖木說:「他很重視道德教育。每次批評學生或者老師,他都要給你深深鞠一躬,還作揖,通過自己的品行感染你。」
想想在靈山佈道的耶穌,想想在杏林教學的孔子,想想在鹿野苑弘法的釋迦摩尼,世間哪一個偉大的老師,不是在用自己品行去影響學生呢?
國學四大導師早已作古,即便他們的學生也羽化升仙,但是,他們留下來的影響力仍然存在,絕不因時間的流逝而有褪色,我們今天的教育是否也有如此魅力,能夠把自身的定位放在一個更廣闊的語境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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