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與江青
毛的確需要汪東興。毛在對敵人全力後扑時變得越來越沒有安全感。上次錄音事件,毛懷疑菊香書屋也被安裝了竊聲裝置,他便對自己的住房失去安全感。他決定搬走。
一九六六年七月,毛回到北京後不久,一組搬到了北京市外玉山一號樓。沒住幾天,毛說這裡有毒,搬到了釣魚臺國賓館。這裡蓋有數棟別墅,樹林蔥蔥,有一個大池塘。文化革命小組的辦公室設在釣魚臺內。汪青、陳伯達、康生、王力、關鋒、戚本禹,和其他小組人員早已遷入。毛住到附近的十號樓,江青往在十一號樓(1)。
又沒有住多久,毛仍覺不安全。於是搬到人民大會堂一一八廳。這裡住得比較久,到接近年底的時候,搬到中南海室內游泳池。這是他最後的住地,在北京沒有再換住處。
可能是文化大革命提倡的禁慾主義使然,毛回到北京後,有很短一段時間,沒有跟女人廝混。但中南海仍為他每星期舉辦兩次舞會。有次江青從上海回來,也參加了舞會。毛點播了京戲唱段「游龍戲鳳」--在當時已被禁演。這裡使我回想起毛對我講過一段歷史上他的看法。他說:「明朝正德皇帝到山西、雁北一帶,並不是為了遊樂,目的是鞏固西北邊疆,開拓邊陲。在這一偉大目標下,興之所至,偶而‘戲鳳’,也在所難免。」他說的‘戲鳳’,就指的是京戲中的這個「游龍戲鳳」。
江青現在成了文藝界的仲裁者,整個人都改頭換面。江青的服裝大變。過去她一貫穿西裝、半高跟皮鞋,現在成了近似所謂毛服的上衣及長褲,腳踏平底鞋。她看到我的時候,顯得很嚴肅,好像她已掌握了一切,可以決定一切。現在的江青不容許舞會這類活動。八月底時,她讓毛不再組織舞會。
毛不久跟我說:「這下我做了和尚。」
自從停止舞會活動以後,毛沒有了尋歡作樂的地方。短短數週後,他開始用人民大會堂的一一八廳作為他消遣的所在。如前所述,他在人民大會堂內,有一幫「女朋友」,即各個廳,如福建廳、江西廳等的女服務員,她們輪流來陪他。因此,外面的文化大革命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毛依然故我,過著帝王般優哉游哉的生活。
毛許多女友在文革時遇上困難,多來尋求毛的保護。
張玉鳳是第一個--一九六六年十一月初,張帶著準備送毛的茅台酒和巧克力到了中南海西門。張打電話找吳旭君。張此時仍是毛專列上的服務員,但毛已在北京住了下來,所以兩人有數月未曾見面。張這時二十出頭,已經結婚。
原來鐵道部專運處裡面,也在革命造反,專運處黨支部形將瓦解,支部書記羅將被打倒,張玉鳳自文化大革命運動一開始,就是支持黨支部,保支部書記羅的。張本身也受到攻擊。
吳旭君將事情原委轉告毛後,毛同意讓張到游泳池談談。她回處裡報告與毛談話經過時,沒有人敢懷疑其真實性。說毛主席認為支部書記屬於不該被打倒之列,羅便馬上復職。張從此高枕無憂。
空軍政治部廣文工團的劉是第二個。也是由吳先去見她。劉和另外陪她來的兩位女團員一見到吳就放聲大哭。劉抽抽答答地說出她的事。
自從文化大革命運動深入到軍事系統以後,各地的軍事院校學生紛紛自行組織起來。文工團中也分了兩派,一派是造反的,另一派是「保皇派」的,劉她們少數人屬於後者。造反派在文工團奪權後,就將三人趕出宿舍。吳和她們見面時,她們已經在街上轉了三天。
毛見了劉及另外兩個,說:「他們不要你們,我要你們。他們說你們是保皇派,你們保的是我嘛,我就是那個‘皇’。」
劉從和毛的「特殊關係」中得到不少好處。毛命中央軍委文革小組葉群替劉及另兩個女孩平反。葉不但照辦,還找來空軍司令吳法憲,任命劉為空軍政治部文工團革命委員會主任。劉在短時間內便成為紅極一時的人物。
自此後,劉和另外兩個女孩在中南海進進出出,常常一住下來就有五天十天。一次正在大被同眠的時候,江青突然從釣魚臺國賓館住地來了。游泳池門口的警衛不敢阻攔,江進到游泳池以後,才由吳旭君跑到裡面通知毛,這幾個女孩子抱著衣服躲起來了。
毛為此大發脾氣,毛要我告訴汪東興:「中央別的人要見我,都是先打電話請示,我同意了才來。江青為什麼要自己闖來呢。告訴汪東興,沒有我的同意,門口的警衛不許放她進來。」這一條成了規定,江青只好遵守。
劉後來與葉群過從甚密。一九六九年劉懷孕生產時,葉群親自送劉住進空軍總醫院高級幹部病房,每天送雞送肉,讓劉保養。劉產下男孩後,葉群十分高興。葉說: 「主席生了幾個兒子,死的死,病的病。這下可好了,有這個男孩可以傳宗接代了。」有些人也說那孩子長得跟毛一模一樣。這完全是臆測胡說。
我和吳旭君也去醫院探望劉。我的工作使我不得不和毛的數位「女友」保持良好關係。劉對我說了葉先前的那番話。她以為我也認為那男孩是「龍種」。我從未向任何人透露毛早已喪失生育能力之事。
註釋
(1)康生住八號樓,陳伯達住十五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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