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母親一杓一杓地給兒子餵水喝。
善良的老太擔起照料大伯哥、侄子的重任。
兒子癱瘓在床、大伯哥年邁腿傷、侄子智障眼盲,3位親人生活均不能自理,為照料他們,89歲高齡的濮陽村婦陳九每天做飯、洗衣,餵飯、倒屎倒尿,勞累不堪。因為家貧,她半年才能買一次肉,讓家人改善改善生活。
照顧3位親人勞累不堪
5月6日上午,記者在濮陽高新區皇甫辦事處前皇甫村陳九老人家裡看到,身高不足1.5米、駝背的陳九正蹲在灶房裡點燃柴火,半鍋水裡漂著4片蔥花和一個用了不知多少次的料包,灶台上鋁盆裡有一塊1斤左右的肥肉。「好幾個月沒吃肉了,大伯哥要吃肉,今天專門在街上買了幾塊錢的肉!」笑靨裡,老人的嘴裡僅有的三顆牙齒露了出來。
91歲的大伯哥張玉會因腿傷不能正常走動,用了5分鐘時間才拄著「凳子」坐在3米外的牆根下晒太陽,小院東側黑乎乎的一房間裡,57歲的侄子張鐵山聞聲「摸」了出來。
「鐵山,咋又打自己了!」看著智障且眼盲的侄子又將自己的眼角打破,陳九老人上前拉住了侄子的手,一再勸告他。看著侄子的傻笑,陳九老人笑了。「喝點水吧!小!」老人溫柔地對躺在床上的兒子張寶堂說。53歲的張寶堂去年年底在濮陽市打工時被車撞傷,多處骨折,因無錢看病,已躺在床上半年之久,吃喝拉撒全在床上。
「兒子一歲時,他爸就得病死了!」老人拿出珍藏多年的證明說,1947年,丈夫張玉科應徵入伍,參加過解放徐州、開封、上海等戰爭,回家後於1958 年病逝,那一年,兒子僅一歲多。為將兒子養大成人,30多歲的陳九一直獨自帶兒子生活。
村民張春賢稱,在多年守寡中,陳九老人曾經有過幸福的生活,8年前,略有點智障的光棍兒子曾娶回一個四川女人,兒媳婦的到來為這個家庭增添了幾年的生機,但3年前,兒媳婦因心臟病突發去世。張寶堂賒了個舊補鞋機,每天上街給人補鞋,雖然每天僅有一二十元的收入,但他幹得很「投入」。不幸的是,去年冬天,他被一輛車撞成重傷,因肇事車逃逸,無人賠償醫療費,腿和胳膊全部被撞斷的兒子在醫院簡單處理後被送回家,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吃喝拉撒全在床上,全靠母親陳九料理。
大伯哥張玉會老伴去世早,兩年前他的腿又被牲畜踢傷,造成骨傷未癒,無法正常走動,更無法照料兒子。照料大伯哥和侄子的重任也落在了陳九老人身上。
半年沒睡過一次囫圇覺一週炒兩次菜半年才能沾點葷腥
體重不足40公斤的陳九老人在多年的操勞下背駝得很厲害。每天洗衣服和晾晒被褥都成問題,老人每次都先把衣服泡在盆子裡,放點洗衣粉泡上半小時後搓幾下帶水搭晾到繩上。
洗衣服、晾被子這些活兒,對陳九老人來講還是容易的,難的是照顧三個男人的吃喝拉撒。大伯哥、兒子和侄子生活都不能自理,三個大男人的大小便問題,都要由陳九老人來解決。兒子大小便都在床上,為減少洗被子和床單的次數,老人在床上墊廢紙,讓兒子大小便解決到紙上,之後陳九老人再扔到廁所裡。每天晚上,兒子都要因解手喊陳九老人五六次。半年來,陳九老人從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
三個男人中,大伯哥、侄子可以端碗吃飯,兒子每頓都要一口一口餵。三個男人都無法正常彎腰洗腳,每隔幾天,陳九老人都要燒上一鍋熱水,一個一個地為他們洗腳。
「煤球也得節省,能燒柴時絕不能浪費一塊煤球!」在老人家裡有一堆落滿了灰塵的煤球。陳九老人稱,做飯用的柴火,是鄰居張春嶺送來的,煤球只能在無柴的冬天用。
陳九老人有時也出去,到村口買便宜菜,但更多時候是撿爛菜葉,一週時間內,老人要為3個男人炒兩次菜,平時都是咸菜。
「油、面都是政府給的!」在陳九老人家裡,一桶食用油僅剩下五分之一。據一女鄰居稱,食用油是春節期間,辦事處領導和村幹部一起送來的,雖然每次炒菜僅放一點油,但數月時間已基本用完。因無力氣蒸饅頭,老人只能用麵粉換饅頭。一日三餐,一家人每天至少要吃掉10個饅頭,因此,麵粉總是短缺。
半年左右時間,陳九老人要改善一次生活,她要到街上買上幾塊錢的肥肉,讓全家人都能沾點葷腥。
談起陳九老人,坐在牆根處晒太陽的91歲的大伯哥張玉會突然痛哭失聲,但陳九老人沒哭,臉上卻始終掛著笑容。
據鄰居張春嶺稱,家裡吃的油,兒子用的被子等都是辦事處和村委會送來的。同時,村委會還為陳九老人申請了低保,每月可以領到50元錢,為張玉會辦理了五保手續,每年發放1000元左右的生活補貼。這也是陳九老人和3個男人生存的來源。30多年來,因家境貧困,陳九老人從未買過新衣服和鞋子,家裡所有衣服都是鄰居們穿舊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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