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日本人坐著睡

悄悄拍到電車裡的讀書人

為什麼坐著睡？原因有二： 1 ，沒床； 2 ，不是睡覺的時間。嚴格說是坐著打瞌睡，坐著睡不難，難的是正襟危坐著照樣睡，日本人做到了。

有朋友從國內來了幾個月每天坐電車一個多小時，對我感嘆說：「日本人坐車打瞌睡什麼都不耽誤，不是自己下車的站就不帶睜眼的。一到也沒人叫，噌地起立，從容拎包下車。我就不敢睡怕一睡就過站，佩服啊。」

這個首先應該是歸功於日本電車嚴格的運行控制系統以保證準時准點。乘客，尤其是常坐同一班電車的乘客大概在身體裡形成一個類似生物鐘的東東？到時候就自動叫醒。再有，電車的「嘎當，咕咚，噶當，咕咚」這樣有規律的節奏加上適合的震動頻率容易使人一落座就昏昏欲睡也是原因吧。

日本電車裡的乘客據說分為兩大派，一為手機派，二就是睡覺派。今天下班我坐車對面一排座位7個人，兩個玩手機，一個看報紙，其餘四個在睡覺。

我剛來的時候乘電車還不習慣看書，一看就暈車，所以就喜歡看人。看睜著眼睛的人不好意思，怕跟人家形成對視，就看那些睡覺的人。看著有人睡得東倒西歪前仰後合，都替人揪心，生怕一頭栽下來。後來看得多了也坦然了，我還真沒有看見過誰睡得從座位上掉下來。

看的心得是發現睡功最不好的還是年輕的女孩子們，左右搖擺最終很可能靠在鄰座的肩膀上，有的那架勢恨不得鑽誰懷裡睡得更踏實，當然如果人家不躲得話，日語裡有一個詞叫作「居眠り美人」說的就是在電車裡睡覺的女孩。常有男孩子美滋滋調侃說今天在車裡遇上一個居眠り美人，把肩膀借了出去等等。

「美人」們如果遇上鄰座是一歐巴桑就有可能睡的不大舒坦了，人家會在美人頭緩緩靠將過來之際把肩膀抽空避開，以喚醒美人的公德意識。個別不太具備有同情心的人會一臉不情願地起身走開，把美人涼在那裡。

坐著睡，睡得比較規矩的還是那些上班族的中年起業戰士們。他們緊摟著公文包正襟危坐，雙目緊閉，一般不大左右晃悠去騷擾別人，乍一看很像在深思熟慮運籌帷幄，實際上等他睜開眼睛就能看出是剛從夢鄉返回的，跟上班一樣睡的認真踏實敬業一絲不苟，這些人都不是睡了一年兩年的功夫。

還有實在沒地兒坐站著一手拽吊環也照樣能睡的，這是真累的人，估計你給他一隻枕頭他就會把地球睡翻。但是有些上了年紀大叔們睡的仰了臉張了嘴讓人感覺很不雅，我就實在不忍心多看。

有時候坐電車看著一些睡得「死去活來」的人們就想：你們昨晚都幹啥去了？哪來這麼多瞌睡？就說電車晃悠也不至於就是搖籃啊。好像我們的中醫學對嗜睡有屬於脾胃氣虛體質的說法，還有研究說白天嗜睡還可能是抑鬱症或是糖尿病的信號。日本是一個重壓下的社會，看來大家都太累了無論精神還是肉體。

迄今為止，我看到的坐著睡，睡得最精湛的還屬我們班兒上的關沢先生，這老頭一貫襯衣雪白，領帶考究，褲線筆直，挺胸收腹，人打瞌睡時也是紳士做派真正的正襟危坐，一邊閉著眼睛睡的安穩，一隻手還能在電腦鍵盤上做出敲擊動作，雖然那電腦早已因長時間不工作而處於節電關機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