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的新年這麼過來了
春節年年都得過。我們古人過春節,過得最有詩意最有情趣兒的,當屬王安石的一年。那年,王安石在大年初一,順筆蘸上墨汁,為中國的後人留下了一首膾炙人口的過年的詩——「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瞳瞳日,總把新桃換舊符。」這首《元日》的詩,雖是古詩,但詩意總是充滿著氣象更新和欣欣向榮的景趣兒。王安石是那年那個朝代銳意變法的人,此詩借過大年新舊更替的詩意,蘊含了自己主張的新桃換舊符更新換代的意思。
我沒有古人詩意裡的新桃思想及其韜略,只有一個小老百姓過日子的小意思,但遇見不隨心與膩煩的氣象,抽冷也會發表幾句自己的不滿而有悖主旋律不和諧的聲調。
我年三十正趕值班,處長帶著工會的頭頭就來科裡拜年。他們不僅帶來一張送祝福能說會道的嘴,還為值班的每人帶來一箱柑橘。箱裡的柑橘一律用塑料套套著,金玉其外,但未敗絮其裡,這令我和其他的兩位弟兄,被上級送來的甘甜與溫暖,不禁滋潤得有些感動。我們的國情不興許親手背與摟抱以示友好的舉動,不然,我定會以這種非常友好的方式同他(她)們親熱。我們的小老百姓也就這麼點出息,不論人家怎樣奢侈腐敗吃盡乾貨,而只要給了我們這麼一點點柑橘般的甘露,我們也就無限的感恩了。大概當今的各級官員都弄懂了我們這些本份小老百姓的心理,所以,一到過年,電視廣播報紙,就紛紛報導各級領導看望貧困百姓的濤聲依舊的消息;而在針對如此送溫暖工程的過程中,同時必須讓百姓們明白,此溫暖和甘甜是誰送來的,並要清晰而明白地弄懂弄通應當感謝誰誰誰。
春晚快要演出時,我下了班,於是,我夾著那箱封著花花塑料套的柑橘來到父母家。有了甘甜和溫暖,首先要想到父母,是兒女們必須時時掛在心頭的心思,同時也是絕對不能半點去作秀的晚輩之責任。
家人的年夜飯早就吃完了,老爹老媽及我寶貝閨女的親媽媽正在擀皮兒捏餃子,這種過年捏餃子的情景,大概也得算是不能更改的舊符了。這時,電視的春晚就開始演出了。
今年的氣象與往年很有些不同,先說電視多了比較去年更新的數字接受信號,使電視的畫面清晰了許多倍,但儘管如此,電視裡的內容還是那般的無聊,新聞還是那種八股式的濫調,大概這種舊符一時間還很難被新桃換掉;這不禁令我想起電視劇《走向共和》裡慈禧那位富貴老太太的台詞來:「無論怎麼變,祖宗的大法絕對不能變!」以次引申開來,也就是說,我們的春節年年過,春晚年年上,節目年年演,但要萬變不離其宗,萬變不離其根本的舊符絕對不能變。
春風送暖入不入屠蘇,千門萬戶是否都瞳瞳日先不說,但符肯定還是原先的舊符。因舊符不去,那新桃也就更換不上。新桃不能換取舊符,儘管春節年年過,雖然電視裡依舊歌舞昇平,但腐朽與無聊的氣息,也就當然四處的依舊爛漫。
另外,到處說萬事如意、心想事成、闔家歡樂的一套舊符話,也就更顯得陳辭濫調了。如今現實的事情好像總不是那麼的如人意。比如說,我們在父母家過完了年,在不斷爆響的新年鞭炮聲中回自己家的路途中,在一段路邊就看見不僅不讓人如意,而是讓人無比痛心的事情。那路邊,躺著一位被車撞倒的三十左右歲的男人屍體,一道血流正從倒地的腦袋處淌出來。聽人說,那男子是被一輛桑塔納汽車撞的,聽到汽車撞人的一位婦人說:「那動靜我還以為是誰放的最響的炮仗吶!」而撞人的車,停都沒停,一溜煙就跑沒影了。不久,警車來了,120救護車也隨即趕到了。救護車下來一位會號脈的人,那人號完被撞的人後,說已經號不著那人的脈了。——唉!這年過的,在祝福萬事如意的大年裡,這位男子就這樣不如意的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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