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至立的三板斧（圖）

 

剛到五月，從中國文化界傳開一則令人震驚的消息，繼文化大師舒新城、陳望道和夏征農之後，六十七歲的陳至立以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的身份，接任了第四任《辭海》主編職務，而且還是《大辭海》主編。消息傳開，網上反應一片嘩然，知識份子搖頭嘆息，一個幾乎天天上鏡的政客、黨棍、女強人般的人物，肚裡該有多少墨水？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腆著老臉忝列《辭海》的主編，這共產黨的官員真是把中國一切都給"代表"了。更多的網民深為中國文化墮落到這般地步而羞恥，他們在網上質疑道，"官員就是官員，各行如隔山，你一個學物理出身的，豈能達到漢學家的素質水平，具備主編的資格嗎？"其實，對於急於出頭露面而恬不知恥地要把這《辭海》主編的桂冠戴到自己頭上的陳至立來說，這一舉止，只不過是她人生路程的三板斧之一，雖說是這把年紀了，也算是位極人臣了，還想最後再玩一把文化，"立德立言立功"，把自己名字載入史冊，千古流芳咧。嗚呼，真是"世無英雄，遂使豎子成名"了！

陳至立的第一板斧，就是在二十年前的"八九民運"時砍下的，她審時度勢，砍得很準很穩，從此就奠基了他在江澤民周邊不可或缺的"核心"地位。1989年4月，在對胡耀邦逝世研討會的報導上，以江澤民為首的上海市委堅持要《世界經濟導報》的總編輯欽本立以修改過的版本代替未刪節的原版，但欽本立剛正不阿，堅持原則，於4月24日照舊出版未經修改的《導報》，十多萬份仗義執言。表達人民心聲報紙流布全國。隨後，怒不可遏的江澤民與時任上海市委宣傳部長的陳至立下達了查封《世界經濟導報》命令，這也是現代中國報業史上，第一張被明令停刊的報紙。熟料，江澤民、陳至立的做法事與願違，激起了全國知識份子與愛國學生的強烈反彈與抗議。所以，在以後的政治局會議上，作為總書記趙紫陽嚴厲指責江澤民把"事情搞砸了，激化了矛盾。"

其實，當年的江澤民也不過是中共政壇上無足輕重的人物，在遭到總書記批評呵斥後，回到上海便不知所措，鬱鬱寡歡，拿不準下一步該走哪步棋，甚至還要寫檢討挽回影響。此時，還是太子黨出身的曾慶紅看出中共今後會是怎樣一個時局，力主江挺住，緩緩再說，此時，江的紅顏知己陳至立甚至還說出了，"讓導報停刊的決定是市委宣傳部做的，出了事讓我來頂!"

知道什麼叫危難時刻見真情吧？曾、陳二人在江澤民政治上岌岌可危之時，表現出來的仗義勁兒，也就是一種政治豪賭。賭贏了，前程不可限量；賭輸了，無非提前出局而已。人們常說的"上海幫"，人數不少，但核心人物就是江、曾、陳三人。還有，回首看看二十年前的"六四"，誰最先朝知識份子下手開刀？是江澤民；誰的政治立場最為堅定？還是江澤民。所以，江的上臺，不僅僅是坐收漁翁之利，他還是甘冒者一定的政治風險，蘸著知識份子的血饅頭爬上去的。還有陳至立，"六四"之後，絲毫不顧一個重病老人的生死，居然能跑到欽本立的醫院病榻前，宣讀對欽本人處理決定，加速了患者的死亡。什麼叫蛇蠍女人，什麼叫狠毒陰損？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明證。陳至立的第一板斧，傷害的不僅是欽本立，還有《世界經濟導報》同人以及全國的知識份子。

但是陳至立畢竟押對了寶，跟對了人。從此就飛黃騰達、官場得意，一發不可收拾。"六四"之後，論功行賞，她如願以償當上了上海市委副書記，接著江又要把她調至北京，無奈當時組織部長宋平不同意，一直等到鄧小平去世，宋平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陳至立調到國家教委過渡一下，任黨組書記、副主任。轉年的1998年，陳至立被江提拔成中共教育部部長、黨組書記。2003年陳至立被江推到國務委員位置上去，所管轄的範圍甚至還包括軍隊的文化教育。2008年，已過六十六歲陳至立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成了名副其實國家領導人了。這期間，她掄的第二斧子，就是她所倡導的"教育產業化"，這一板斧也夠狠，傷害的是全國人民和莘莘學子。

所謂的"教育產業化"，說白了就是教育領域裡的"高投資、高消費與高學費"，讓本應國家負擔的教育經費反從老百姓口中來搶奪，直接後果就是讓無數個家庭傾家蕩產地來承擔高額學費，無異於收刮民財，敲骨吸髓。為了供養孩子讀書，多少家庭因教育而返貧，甚至賣房賣血來交付學費；多少個學生因為貧困而中途輟學，釀成了人間無數慘劇。其實，早在1993年，中國政府就頒布實施了《中國教育改革和發展綱要》，提出了到上世紀末國家財政性教育支出佔國內生產總值的4％這一工作目標。按理說，這個4％並不是一個高標準，只不過是世界上發展中國家當時的平均水平。就在陳至立掌控教育大權、提出"教育產業化"之後，這一比重不升反降，1999年只有2.79％，2002年剛達到3.32％，2003年卻又降為3.28％。這樣的教育投入，還趕不上於世界上最不發達國家如非洲的水平。

在陳至立統管教育的十年間，中國教育領域以說是遭遇了數千年來都沒有過的荼毒，不僅嚴重制約了教育的健康發展，還培植了一大批吮吸學生血汗的特殊利益集團。由於金錢的誘惑，高校無節制地擴招生員，其危害性直到今天還在肆虐作怪，危害蒼生，今年就讓上逾千萬大學生畢業後無處就業，陷入畢業即失業的窘境。現在，大陸有識之士也認識到"教育產業化"的危害性，可迫於上峰的淫威，批判歸批判，卻沒有人敢說一聲，這個禍國殃民的"教育產業化"的始作俑者，正是陳至立！

一板斧夠準，二板斧夠狠，陳至立這爭當《大辭海》主編的第三板斧，怕的就是忘乎所以，掄過了勁，反倒掄到了個人身上，把自己永遠給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原載《爭鳴》雜誌2009年6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