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耘閒人: 400萬網民要求周永康孟建柱引咎辭職

公安要員既貪且酷，他們不僅大肆撈錢，而且藉助公權力行合法腐敗之實，如每年向汽車生產廠家賣上牌照的統計數據，動輒收入數千萬元，累積十餘年，近十億灰色收入流進周永康家族的金庫。而這僅僅是冰山的一角，北京市公安局網監處處長於兵利用職務便利，盜取書記處與中紀委等重要機構的機密才是北京權爭的最大私密。

陝西丹鳳縣公安局刑訊高中生致死案件成了溫家寶案頭的又一「難辦題材」，有網友甚至說：「溫總治得了金融危機，但管不了濫權公安。」被中共高層稱為「三〇八事件」的陝西惡警刑訊打死徐梗榮一案，發生在全國政協人大兩會期間，到兩會結束五天後媒體才敢報導，生怕擔上破壞兩會氣氛的罪名。

在三〇八事件之前，仍有兩個惡性事件被北京高層關注而未作出相應批示：其一是，二〇〇八年十二月七日甘肅玉門市一醉漢在滯留該市公安局期間遭受毆打，次日死在朋友接其回家的車上；其二是，二〇〇九年二月十三日雲南紅河哈尼族自治州二級警 督吉忠春因私車泊位爭執，開槍射殺小區居民潘俊。該二案由於雲南晉寧縣「躲貓貓」事件在媒體熱炒而少受外界注意，另一方面「躲貓貓」事件的熱炒使公眾更加 關注陝西「三〇八事件」。激憤的網民們除了發帖要求槍斃丹鳳縣公安局長之外，還有不少人要求「周某康、孟某柱引咎辭去黨內外一切職務，向全國人民道歉」。

孟建柱婉辯，藉故飛重慶

陝西三〇八事件於三月十四日上報，國務院十八日辦公會在「研究其他問題」時，專門就此進行討 論。會上孟建柱表示「十七日已下發新的《五條禁令》，旨在嚴格約束干警行為」，意在開脫責任。中紀委一位被邀參會的高官則反駁說：「公安部原來也出臺過 《五條禁令》，沒能從根本上制止干警涉足色情行業、刑訊逼供等嚴重違紀違法行為，為此，紀檢監察部門承擔了大量的工作壓力，仍未化解群眾不滿情緒。」

繼 公安部長助理鄭少東、經偵局副局長兼北京直屬總隊總隊長相懷珠捲入經濟犯罪大案後，被周永康封為「奧運安保功臣」的北京市公安局一把手馬振川被中紀委調 查。後續調查如果力度不減，估計會有上百名高官的貪賄私弊被公開，其轟動程度絕不會亞於十年前的遠華走私案。國內較為開放大型媒體都在千方百計從公安部內 部和中紀委那裡挖消息。周永康擔心進一步的查處和媒體深度介入會終結自己的仕途，在政治局常委會上向胡錦濤面陳「保持公安隊伍穩定的重要性」，希望就此打 住。坊間傳說：「一向狂霸的周永康這是第一次放低姿態，再往下查，他的腐敗罪行會暴露無遺！」

孟建柱是周永康一手點將選拔的接任者， 也是江澤民上海當政時的「小同事」。孟一九四七年出生，一九八六年任上海川沙縣委書記，一九九六年後任上海市委常委、副市長、副書記，二〇〇一年調江西任 省委書記。儘管與上海幫淵源很深，但是他不可能為上海幫頂坑到底。因此，在草草發布《公安部五條禁令》之後，借重慶發生槍擊軍人暨搶槍事件飛往重慶「現場督辦」。

中紀委高官所說的兩個《五條禁令》，一個是周永康在任時頒發的，明確要求"干警中午不得飲酒"，業內稱為「禁酒令」；後一個是孟建柱剛剛簽發的以"非辦案人員不准插手案件辦理"為主題的新禁令，業內稱為「禁插令」。而在老百姓看來，都是「放驢屁」。

公安既酷又貪，行業巨頭控訴

就北京高層權鬥格局來看，胡錦濤幾乎是每在靜思之時，第一個問題就是如何清理周永康把持的政法體系製造的負面政治效果，以挽救「胡溫新政」即將破產的危局。 但是，周永康在江澤民的暗中支持下，絕對不會給胡錦濤任何可乘之機。為對付周永康，胡錦濤的工作班子包括書記處與中紀委反江力量不得不再掀反腐政治化風潮。

在近期所有被查處的公安高官當中，沒有一個比北京市公安局網監處處長於兵更關鍵的了。儘管相對於鄭少東、相懷珠、馬振川，他的官階要小得多，但是只有從他那裡打開突破口，才能徹底打垮周永康。何以如此？皆因於兵不僅為電腦殺毒軟體研發巨頭瑞星公司謀取非法利益而獲得四千萬元的報酬，而且他負責秘密監控中央書記處、中紀委、中辦國辦以及諸多智囊機構的電腦信息。收集重大信息後，經馬振川篩選成簡報，交周永康、江澤民等臺前幕後要人。北京公安局知情人士說：「除了軍隊網於總隊長不敢進以外，進中辦國辦的網路那是飛檐走壁。」於兵在為瑞星公司服務的時候，借維護網路安全之名封殺了東 方微點公司開發的殺毒軟體。在威脅對方將公司及軟體技術賣給瑞星公司而未果之後，動手抓人，刑拘其一名副總。酷貪成性的於兵沒想到東方微點公司是軍方情報 系統的社會觸鬚，結果遭到對方反制。軍方向胡錦濤告狀後，胡批示「先抓人後查案」，僅一週的時間就突破了瑞星公司一名副總，整個交易被端上台面。

在網路上飛檐走壁的於兵折了腿腳之後，汽車行業老總們看到了反擊機會，聯名向北京最高層反映公安部交管局以國家機密為名，拒不向社會公布每款汽車的上牌數而 是利用這一數據賺錢的貪腐行為。汽車生產廠家為獲得某一款車型的上牌數據，要花四十到一百萬向公安部交管局設在江蘇無錫的華通數據公司「購買」。全國有十五家能上排行榜的車企一年共有數十款新車上市，無錫華通僅靠買數據一年就收入三千萬元以上。報告遞交最高層後，由政治局委員、副總理張德江批示調查。調查 有了初步結果之後，發現無錫華通的實控人是周永康家族而非屬公安部交管局。事情查到這個份上，只有不了了之。但是，全國人大代表、江淮汽車董事長左延安於心不甘，在全國兩會上提案要求「公開汽車上牌數據」。該提案沒得到任何回應，左延安本人也受到了有來路的政治威脅。

社會不滿日烈，高壓政策失敗

警權濫用是專制制度的必然結果，然而，能有中國「特色民主」之下如此之濫者，古今中外絕無僅有。體制內的一份研究報告表明：形成於一九九九年下半年以來近十 年的公安濫權，是國家在宗教管理方面的失誤造成的，如以打擊法輪功為中心的宗教鎮壓政策給了公安系統過大的權力，以至於他們刑訊害死法輪功學員而不受追 究，反過來還立功受獎。這份報告的第一次版本是胡溫二〇〇五年下半年要求的專項調查報告，由於這個報告較負責任，二〇〇五年十月份的中共十六屆五中全會決 定在政治報告中不提法輪功問題。但是，這個報告激怒了江澤民與周永康，認為黨內高層「有人企圖平反法輪功，放鬆對邪教會道門的監控」。據民間的一些研究報 告稱：不僅是宗教鎮壓導致了公安濫權的猖狂，而且奧運後遺症進入發作期。

奧運安保的所謂成功讓周永康掌握的政法體系特是公安系統更加 大膽地採取非法行為，警員個人的權欲極度高漲，出現開槍射殺平民、辦案刑訊打死嫌疑人的情況就成了必然結果。更為嚴重的是：借奧運安保壓下的社會矛盾並未解決，如北京出現了七十餘名市民在三月十九日到中南海西側門請願的事件。該群體是奧運受害者，他們的房子或土地在奧運期被強征，未得到合理補償。被徵用的 土地並未服務於奧運會，而是由公安系統高官們建上了高級別墅與豪華公寓。

七十餘名市民請願事件發生的頭一天，中國新聞網公開了陝西三〇八事件。

四百萬網帖施壓，周孟引咎時不遠

陝西三〇八事件經批准曝光後，中辦國辦以發便函形式通知各大網站「盡量少刪或遲刪跟帖」。消息人士稱：這一通知是網路反腐得到肯定之後的好態勢，有助於遏止 公安濫權現象。更有分析人士稱：胡的工作班子要專門收集民間對周永康的不滿言論，人民網、新華網、新浪、搜狐、網易、雅虎六家實時統計的要求周永康與孟建 柱引咎辭去黨內外一切職務的帖子三天內高達七萬條。按這個數據推算，全國所有網站、論壇、地方吧至少有四百萬餘帖子不滿周孟二人。

分析人士還指出：網路民意很可能是中共高層內部權爭的一個重要砝碼，不能排除它與反腐敗政治化相呼應產生重大社會效果的可能。無論如何，僅僅是在北京市，如 果於兵還是網監處長，將不可能讓各網站出現要求周孟引咎辭職的帖子。無論如何，北京最高層能從群體事件中看出百姓對公安的不滿情緒，比如三月二十三日晚， 海南省東方市發生了千餘村民砸燒鎮政府的事件，事件過程中邊防派出所成了「無辜受害者」，憤怒的村民順便砸燒了這個在該事件中無任何牽扯的警察機構。此前，人民網做過專門調查，調查結果表明「六成受訪者對當地治安狀況不滿」，也就是說對當地警方不滿。

（原載《動向》2009年4月號）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