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開始,我的女兒眼睛出現了莫名其妙的頻繁的眨動,一開始我們一家並不注意,後來我發現了她的兩隻眼睛一秒鐘要眨數次,由於頻繁的眨動眼結膜充血由於充 血又不得不眨眼,形成了惡性循環,我自然考慮這是一種毛病,四歲的女兒接受了全面體檢,最後的結論可能是缺鈣引起的眼肌緊張。我對此並不滿意,認為可能是 看電視刺激的屬於習慣性的。接下來就是治療,先是補鈣並用魚肝油之類,同時禁止她看電視和圖片並要求她所在的幼兒園老師配 合,隨時提醒她近距離讀寫文字。這樣糾正了三個月,女兒的眨眼時好時壞,一段時間,她似乎恢復了正常,不像以前頻繁的眨眼了,一家人很高興。然而好景不 長,她的眼睛似乎變本加厲了,眨得比以前更凶了,我不禁動了怒,認為這是女兒不認真配合治療,故意搗亂。於是乎我就沒有了前面的好耐性,動輒打罵起來,性 子粗暴引來了全家的不滿,我的母親公開袒護她的孫女,覺得我們做不得法,不能怪小孩子。妻也反對我的做法,要求去專科看看,我們只好去了省級眼科醫院去看,實際上我作為醫生也知道這算不上什麼毛病。一查下來果不出所料,但他們也沒有好的方法,只是認為是輕度的缺鈣加上不良習慣引起的,開了許多藥回來吃,女兒不願意吃藥的,作為醫生的我也知道給小孩子吃藥是最頭疼的事。吵吵鬧鬧軟硬兼施,收效甚微。這樣又折騰了兩個月,女兒反而變瘦了許多,正如我母親所說的「做不得法」。沒有辦法,我和妻一商議,決定把餘下的工作交給母親做了。
母親從我的姨媽處得來 一個秘方:從古老的籬笆裡找到了陳年的竹子,這種竹子就是扦在地裡組成的籬笆,現在就是我們這兒的農村也是很不好找的,不知道母親在哪裡找來的,據說竹子 必須是蟲蠹的才有效,先是剝開壞掉的竹子取下那蟲蛀的粉,拿來一個雞蛋鑽一個小洞,把那竹子的粉均勻地混合在雞蛋裡頭,然後把雞蛋放在微火上烤,烤的雞蛋 微微發黃,散發出誘人的香味,母親叫我的女兒一天吃一個,連續吃兩週。這下可逗壞了這個小傢伙,她可從來沒看到這翻情景:燃著柴碳的小爐子直接烤著雞蛋, 雞蛋上方的小孔不時冒出蛋清,發出嗞嗞的聲音,很快被火凝固了,空氣中散發出香噴噴的味道。女兒吵著她的奶奶要每天吃兩個,母親不肯,騙她孫女說吃多了肚 子會痛的。小傢伙很聽話,我也取消了給女兒吃的各種藥物,一者是印證母親的秘方是否有效,二來是讓母親相信現代醫學做不好的,這種秘方也不會有效的。我同 時也取消了給女兒的各種「禁錮令」:諸如不准看電視近距離讀寫等等。女兒在我母親「帶領」的日子裡很高興,她笑著對我說「爸,奶奶的雞蛋比藥好吃多了。」 事實說明母親的做法起了作用,一個月後,女兒再也不眨眼了。去年女兒的眨眼曾又復發,母親用同樣的辦法治好了。- b" `& ^1 y, z0 |6 C4 {
當我在顯微鏡下觀察微觀世界的 時候,女兒常常要看一看,當她看到血細胞的時候,我問她像什麼,她撇著嘴笑,想了一會兒說:「一圈圈的,……像雞蛋。」是呵,我們常常看到的是極小極小的 局部,但常常忽略了整體。在極其貧苦的年代裡,我的外祖母用田間地頭的車前草治療她慢性腎病,使她活到了七十多歲,細想起來,真應了一句古話:天無絕人之 路。很多時候是我們自己迷信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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