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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相思(二十一)詭異前程(組圖)

 2007-08-30 02:29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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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詭異前程

失去自由的痛苦對於沒有這種親身經歷的人而言,可能還是很難體會的。終日被圈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裡,彷彿與世隔絕,隨著時間的推移,對自由的渴望猶如藤蔓般瘋長。當陽光透過迷你窗戶照射進來的時候,外面的世界顯的更加遙不可及,能出去轉轉是很多人的願望。在七處的時候,號裡的犯人都盼著提審,提審在另一個院子裡,這樣沿路可以看看人間的景物。除了高牆和樓房,沿途就幾顆樹算是風景,所以大家每次都仔細欣賞它們,那幾棵樹受到了在自由世界無法得到的關注。它們也好像認識了我似的,沒風的時候都能對我揮舞樹葉。

隨著時間的推移,對自由的渴望猶如藤蔓般瘋長

到了調遣處出女隊院子的可能性就很少了。有一個情況例外,就是要我們包的一次性筷子到貨的時候。那些卡車停在院子外面,需要我們出去把一麻袋一麻袋的筷子扛回來。但當第一次把那些幾十公斤重的麻袋放到我肩膀上的時候,我直接就被壓趴在地上了。那些隊長也看的出來我決不是裝出來的,所以這種活以後也不讓我去了。

但我竟然還有了另一次走出院子的經歷。那天正在房間裡揮汗如雨的幹活,突然一個隊長站在門口叫我出去,說教育科的人要找我談話。走到門口,看見那邊站著兩個男警察在等我。我被帶出院子,走進一個有空調的辦公室,他們讓我坐在對面。其中一個高個子警察問我:「怎麼樣,想你丈夫嗎?」我說: 「你們真的關心這個問題嗎?有話就直說吧。」他說:「我們還是很關心你們的,你們倆都是國家的棟樑呵,我們可以安排你們倆見一面。」我心想,知道我們是國家棟樑還把我們關在勞教所裡?我說:「好呵,那可謝謝了。」他笑著說:「只要寫個保證,馬上安排。」我想果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對他們說: 「要是為了見面就不煉了,那我們也就不會進來了,在家裡天天可以見面,也不用你們費心安排。」

他們看我這樣很失望,決定馬上把我送回去。我問:「你們是不是也找過我先生了?他怎麼說?」另外一個稍矮的警察告訴我:「對,我們先找的他,他說不想你,不用見。」我剎那間鼻子一酸,倒不是因為具體東偉說了什麼,誰知道警察說的是真話假話,而是因為終於得到了關於東偉的一點消息,讓我真切的感到了他的存在,我心裏有些激動。

回到班裡,她們正對我能出去一趟十分羨慕,紛紛問我什麼事。本來在巨大的壓力下,對東偉的思念已經慢慢變的很遙遠了,但剛才這件事又勾起了我的思緒,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落下來。旁邊坐著的一個姓李的學員輕聲問我:「想家了?」我剛想點頭,突然想到不但這個學員的丈夫也被關在男隊,家裡還有兩個不滿十歲的孩子無人照顧,我要說想家,她得想成什麼樣啊?

我擦了擦眼淚,對她笑了一下:「沒事了,現在好了。」她也笑了一下:「唉,你們倆也真是不容易。不過你要堅強,你看曲大娘帶著三個女兒都在這兒呢!」我聽了真是很感動,自己已經那麼不容易,卻還在體諒著別人的不容易,鼓勵著別人。

說到曲大娘還有個在調遣處廣為流傳的事。調遣處得知曲大爺和三個女婿都不修煉後,覺的這是一個很好的用親情來打垮修煉人的機會,就把爺兒四個人叫了來,試圖讓他們勸說自己的妻子放棄修煉。結果這四個人見到自己的妻子後,邊伸大拇指,邊告訴她們:「堅持住!」這樣的結果完全出乎了警察的意料,他們氣急敗壞的把四個人趕走了。但當時的情景卻被在場的小哨傳了出來。據說因為曲大娘乳腺癌就是煉功煉好的,所以全家都支持她們娘兒四個繼續煉。

有一次一個隊長一個人值班時把我叫了去,說是和我聊聊天。她先是問了問我為什麼煉功,又問為什麼這麼多法輪功學員去上訪,我告訴了她我煉功後身心兩方面得到的巨大改善,報紙電視上的宣傳是多麼可怕的欺世謊言,面對這種情況,一個有良知的人不會坐視不管。她聽了後嘆了口氣說,你們太叫真兒了,寫個保證說不煉,回家後該幹什麼幹什麼唄!我告訴她,法輪功修的是「真、善、忍」,不能騙人。她說,你再能扛,等下到勞教所就知道厲害了。

我問那勞教所的條件就是比這裡還惡劣?她說也不是,你到那兒就知道了。雖然我很想早點離開這個惡劣的調遣處,但是這種說不清楚的道不明的詭異讓我對勞教所有著一種未知的恐懼。但我下了決心,反正不管什麼樣,大家一起堅持,就是不能向強權屈服。

在調遣處呆了一個月的時候,一天早晨吃過早飯,沒有像平時那樣馬上幹活,而是點了幾十個人的名字,讓收拾東西,被告知要去真正的勞教所了。我也在其中。

我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跟我學法的小任眼淚巴巴的看著我說:「等著我,姐姐,到下面我去找你,還跟你修煉。」班長也忍著眼淚和我講:「不知道下面什麼樣,你要多保重呵!」我強壓著心頭別離的傷感,沒有讓眼淚落下來。

剛把東西打好包,就被喝令出去站隊。大約有五、六十人被帶到一個小操場上,然後讓我們低頭抱手蹲在地上。過了一會兒,聽見一個男聲大喊:「男隊的蹲到這邊!」男隊?!那東偉會在裡面嗎?我們會一起被送下去嗎?我剛想抬頭看一眼,就被一個隊長大喝一聲:「低頭!」

又過了一會兒,讓我們站起來往大門口走,我往男隊那邊膘了幾眼,想看東偉是否在其中。但發現根本無法分辨,那些人都穿著同樣的衣服,被剔的同樣的短頭髮,又都低著頭。

出了大門後,幾輛大客車停在外面,又讓我們蹲下,然後一個個點名,被點了名的依次上車。我很慶幸警察先點男隊的人名,我豎起耳朵聽,竟然沒聽見東偉的名字。難道這次我們不能一起走了?難道他還留在調遣處這個鬼地方?真不知這種天各一方的日子何時才能結束。

被轉去勞教所的路上,所有的警察都緊張的要命,不讓我們坐在座位上,而是讓我們蹲在座位前面。他們還把所有的窗簾都嚴嚴的拉上,不讓外邊的人看到我們,可能是不願意讓人們看到到底有多少人在被送往勞教所。

北京新安勞教所:難道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卻暗藏著重重殺機?

車沒開多長時間就到了北京新安勞教所。下了車,發現這個勞教所與北京看守所和調遣處比起來,是看著最不像關人的地方。一個大院子,裡面有幾棟看著很平常的樓房,院子裡還種了一些花草樹木。我有些疑惑,難道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卻暗藏著重重殺機?

(今年三十八歲的卜東偉是總部設在舊金山的美國亞洲基金會北京辦事處的工作人員,他因修煉法輪功於二零零六年五月十九日被從家中抓捕。後被非法判處勞動教養兩年半,現關押在北京團河勞教所,已經整一年。卜東偉的妻子婁宏偉畢業於英國劍橋大學,自丈夫被抓後,婁宏偉多方呼籲營救,現已得到歐盟、國際大赦等機構及美國、英國、德國等多國議員的聲援和幫助。)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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