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網友和朋友們的一束笑料

高瑜推薦:姚監復先生今年70有4,早已歇頂,是一位充滿幽默感的老人。他在1953年時是馮蘭瑞教授經濟學的得意門生,50年後被老師稱為「老友」,如此美譽,在於姚先生勤於耕學,博聞強記,他不僅記得當年恩師穿著呢質西服裙風度翩翩傾倒課堂,還熟悉半個多世紀共產運動的軼聞掌故,這便是今天這位著名農業經濟學家頗受大家歡迎的個人魅力所在。

兩會之後鮑彤先生申請姚監復來家吃咸菜,當局反問:「來得太多了吧?」鮑先生力爭:「探監一月一次,姚監復一月來一次總可以了吧?」當局再問:「上次姚監復來,呆的時間太長,你們都講什麼了?」鮑先生回答:「姚監復的笑話多,我們聽他講笑話。」今年3月,姚監復終獲去鮑家吃咸菜。

今年元旦收到姚先生新年賀信,姚氏風采暴露無遺,賀信本分上下篇29條目,下篇被網警封殺退回,後來又向姚先生索要,先生除送來下篇,又送來新輯成的21條目,丁亥新春全家大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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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歡慶新年的幸福日子裡,大家笑對世界和親人。在面對生活中的苦難與挫折時仍要以樂觀態度笑對人生,以減少痛苦程度,增加度過苦難歷程的信心。因此,要多尋找、發現、記住生活中的笑料。這還可以在歡樂的日子裡,使朋友們更為歡樂。在迎接2007年新年和丁亥年春節之際,我從記憶的倉庫中蒐羅出一束笑料,有的可能是令人笑出眼淚的笑話,有的是含著眼淚的苦笑,卻是真實的故事。真心獻給關心我的網友們、讀者和編輯們、特別是熱情鼓勵我的和尖銳批判我的網友們,希望你們在新的一年中更歡樂、更幸福、更成功、歡歡喜喜、和和諧諧、平平安安度過新的一年又一年!但願下面的笑話能增加大年除夕夜和長假中網友們的歡快情緒!永遠要笑對人生!祝福你們!

為歡樂而生,笑對人生吧!

「你這個披著狼皮的羊!」

1966年 6月文革伊始,中國農業機械化科學研究院召開千人大會,第一次進行革命大批判,批鬥我這個貼了幾張大字報的「當權派」——秘書科副科長,還戴上了嚇人的帽子:「6.23.有計畫有組織有領導的反革命事件的黑司令」,後來當然也平反了,一風吹掉了這個大帽子。許多批判發言我全忘記了,但是我記得批判會上黃工精彩的發言。這位平時愛同我笑嘻嘻地開個玩笑的南方人,拿著稿子大聲地又緊張得音調有點發抖地念著報上抄下來的名句「披著羊皮的狼」時,擴音器裡傳出了他的怒吼聲:「姚監復!你這個披著狼皮的羊!」

「我承認‘反動’,不過‘學術權威’不敢當。」

批鬥紅樓夢學術權威俞平伯時,造反派大喊:「打倒資產階級反動學術權威俞平伯!俞平伯必須老實交待!」俞平伯老實交待道:「反動,我承認,我認罪。不過,‘學術權威’,不敢當。」造反派又大喊:「你不老實!老實交待你的想法!」俞平伯又老實交待:「我一直不敢交待,我現在交待我一直想說的話:你剛才念的批判稿子中,有個字念錯了,是個別字。」

「四海翻騰……,五洲震盪……」

文革中大批判會上最流行的開場白是人人必讀的語錄:「四海翻騰雲水怒,五洲震盪風雷激」。這顯示了放眼世界革命的無產階級革命豪情,一位熱情而又懶惰秘書,為造反派頭頭起草發言稿時,一開始就用了這幾句主席的詩句,自認為領導也背熟了,就把後面三個字省略了,來了幾個省略號,但是又把圓點劃成逗號了,成了「四海翻騰,, ,, ,,,五洲震盪,, ,, ,,。」最後,正式開大會時,造反派頭頭大聲吼道:「四海翻騰,騰!騰!!騰!!!五洲震盪,蕩!蕩!!蕩!!!」

「八隻蒼蠅,嗡嗡叫」

上一則笑料中的馬大哈秘書,為造反派頭頭準備另一次批判會發言稿時,以狂草似懷素非懷素體寫下了著名的詩詞名句,「小小寰球,有幾隻蒼蠅,嗡嗡叫。幾聲抽泣,幾聲淒厲。」可惜「幾」字寫得有些分散,似「八」又像「九」。於是,領導在台上念稿子時誤念為:「有八隻蒼蠅!嗡嗡叫!」秘書一聽,大事不好,出錯了,趕緊告訴領導:「幾隻蒼蠅。」造反派回頭一瞪秘書,大喝一聲:「幾隻蒼蠅?八隻!八隻!」此時,台下聽眾也熱情提醒領導:「幾隻蒼蠅!」「幾隻蒼蠅!」造反派領導一拍桌子,大吼一聲:「幾隻蒼蠅?毛主席說了:八隻蒼蠅!八隻!」

「鬼叫!」「放狗屁!」

一老人帶著小孫子走在山間夜路上,空谷幽靜、陰暗,出奇地恐怖。原來走在後面的小孫子害怕後面有鬼,要求走在前面,老人同意。腳步聲的回聲,又使走在前面的小孫子誤以為前面黑黝黝的大樹為魔鬼,心跳加速,在十分驚恐中,老人忽然放了一個聲音有點怪異的響屁。小孫子嚇了一大跳,大叫一聲:「鬼叫!」老人大喝一聲,罵道:「放狗屁!」

赫魯曉夫廁所放屁被監聽

2006年12月21日鳳凰衛視臺《紅都風雲——從赫魯曉夫到勃列日涅夫》節目中,赫魯曉夫之子回憶往事時講到,赫魯曉夫被趕下臺後住在鄉間別墅,仍被監視、監聽。有一次赫魯曉夫在廁所裡放了一個大屁,忽然他聽見外屋監聽人員的哈哈笑聲,可能是赫氏之屁聲有點古怪而宏亮,使警察也蹩不住應掩飾的歡樂之情,竟然違反紀律失態笑出聲來。此時,赫魯曉夫怒吼道:「難道在廁所裡放個屁,都不行嗎?」

赫魯曉夫說:「我就在你那個位置上!」

斯大林去世後,赫魯曉夫在20大作關於批判斯大林肅反擴大化等錯誤的秘密報告時,會場中有一位代表大聲喊道:「那時候你在哪裡?」赫魯曉夫對著喊聲的方向厲聲喝道:「請提問者站起來說!」提問者不敢站起來,全場啞然。這時,赫魯曉夫手指著提問者的方位說:「那時,我就在你現在坐的位置上。」

「什麼問題最重要?吃飯問題最重要。」

我在中央黨校學習時,一位健壯的教授在講課時回憶了大串聯中念語錄吃飯的經驗。他說,當年他正值長身體,吃得很多的青年時代,到太原串聯可在紅衛兵接待站免費吃飯,但必須先念一段語錄。對答如下:
北京紅衛兵:「毛主席教導我們說:‘要把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七兩!」
太原紅衛兵:「毛主席教導我們說:‘要節約鬧革命。’」瞪眼看著要飯的紅衛兵,不盛飯。
北京紅衛兵:「毛主席教導我們說:‘要把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六兩!」
太原紅衛兵:「毛主席教導我們說:‘要節約鬧革命。’」仍瞪眼,不動手盛飯。
於是,北京紅衛兵只好再降格以求:「毛主席教導我們說:‘要把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五兩!」
太原紅衛兵:「毛主席教導我們說:‘要節約鬧革命。’」仍拒不盛飯。
胖胖的肚子大的北京紅衛兵想想「三、四兩吃不飽」,但又無可奈何,不知所措時,後面的紅衛兵戰友提醒他:「另外講一句語錄。」
於是,北京紅衛兵計上心來,大聲喊道:「最高指示:‘什麼問題最重要?吃飯問題最重要!’七兩!!」
太原紅衛兵立即應時答曰:「最高指示:‘為人民服務!’給你,七兩!!」

「不許放屁」

文革中傳頌最廣、反映最強烈、印象最深刻的主席詩詞中的名句是諷刺、挖苦赫魯曉夫假共產主義的詩詞:「土豆燒熟了,再加牛肉。」「不許放屁」的名句。在農村傳達、學習這段名句時,一位老農民提出一個簡單而生活氣息很濃的問題:「土豆燒熟了,再加牛肉。這煮得爛嗎?」支部書記立即厲聲叱道:「你沒有讀下一句 ‘不許放屁’嗎?土豆燒熟了,再加牛肉,當然煮不爛,消化不好,屁多。怪不得毛主席說赫魯曉夫不許放屁!」有位當年上山下鄉的女紅衛兵告訴我說,當年這些女知青白天學習了這段詩句以後,每天晚上集體在高山上齊聲大喊:「不—許—放屁!」接著漫山遍野連續不斷地發出響亮的回聲:「放屁!」「放屁!」「放屁!」

「林彪偷了三隻雞,跑到溫都爾,出了一身汗,摔死了。」

林彪叛逃摔死後,逐級傳達文件還不准記錄,又要口頭往下傳達,難倒了一些農村支部書記。上級要求每位支部書記最後只記下主要內容:「林彪披著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外衣。他帶著老婆葉群,乘坐三叉戟飛機倉惶出逃。摔死在蒙古溫都爾汗。」最後,一位文化水平和記憶能力都不高,但善於自圓其說,自己編故事的農民支書,一路上把傳達內容編得較為圓滿後,非常自信地向黨員如實傳達了林彪事件。他說:「林彪這個禿子,光著屁股慌慌張張地逃跑了。臨走時,林彪偷了馬克思的一件大衣,披著列寧的外衣跑的。跑走時,林彪還乘機去撈了三隻雞和一群老婆。跑呀跑的,把這個禿小子累得要命,跑到溫都爾,出了一身汗,就摔死了!」

「四菜一湯,涼菜不算。」

有次在南方就餐時,負責招待的官員抱歉地向京城官員解釋說:「今天,不能上紅燜大蝦了。對不起,只有鹵大蝦,上涼菜了。」京城官員隨從問:「為什麼蝦是涼菜,不上熱菜?」南方官員說明原因:「最近中央有文件,只准四菜一湯。因此,只能上四個熱菜。」「那麼,你為什麼又上了鹵大蝦?」答道:「中央文件寫明瞭:‘四菜一湯,涼菜不算。’因此,就不上紅燜大蝦了。」回京後一查文件,確係如此,寫道:「四菜一湯(涼菜不算)。」還有次在北方就餐,桌子上只有四個大盆子熱菜,但是吃了一點點,服務員就端下去了,又放上四盆新的不同的佳餚美味。北京客人問道:「為什麼沒吃多少,就端走了?」北方主人答道:「中央文件,招待客人,只能四菜一湯。我們桌子上永遠只是四個菜。」北京客人嘆道:「聰明。這是動態的四菜一湯。」還有次在西部,每個人面前放一個菜,主人說:「中央有文件,四菜一湯。我們執行中央文件很堅決,一人只一個菜。」客人說:「怎麼每個人菜不一樣?」主人故作驚奇狀說:「哎呀!菜不一樣呀!那大家把菜盆子往前推一推,一起吃!」一人一菜變成了十菜一湯了。

「停一停!熱烈鼓掌!」

一位局長歷來作報告比較呆板,無重音和抑揚頓挫地死念稿子,善於將聽眾催人入睡,在報告中催眠了,少數人打呼嚕進入夢鄉。秘書為了改變這種會場秩序,在下一個報告中加上一段慷慨激昂、催人奮進並有物質刺激的精彩講話,然後在這段講話結束處加上提示:「(停一停。熱烈鼓掌。)」要局長念到此段時,不要連著念,使聽眾有時間鼓鼓掌。果然,局長報告這段話激發了聽眾鼓掌熱情,極為罕見又極為熱烈地開始響起一陣陣掌聲。面對這種熱烈鼓掌的場面,局長繼續沉著冷靜地死念稿子,舉起右手對著聽眾大聲念道:「括弧!停一停!」於是會場中剛剛爆發的掌聲嘎然而止,停了下來。然後局長又念道:「熱烈鼓掌!」但是,剛才讓「停一停」的急剎車的掌聲馬上啟動不起來,只有零星的輕輕的殘餘的幾聲掌聲在大廳迴響。局長旁若無人地又平鋪直敘地念道:「括弧完了。」

「天上掉下來的!還有一個‘嘛’!」

一位文化水不高的造反派,當上了文革的革委會主任,又喜歡在會上作作報告唸唸大批判稿和語錄,但是又不注意有時一句話的最後一個字在下一頁。有次,他念語錄道:「人的正確思想是從哪裡來的?」他又指指天花板,自以為理解了文章真義後得意地繼續念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再翻過一頁,看到上面第一行的第一個字「嘛?」他又大聲說:「呦!還有他媽的一個‘嘛’!」秘書接受教訓,在他的報告或書上類似情況下用鉛筆寫上三個字,註明:「翻過來。」革委會主任又一次報告中又將這三個字念了出來,念成:「十月革命一聲炮,翻過來響!」

#p#「對!要發展馬戶驢!」

秘書為處長起草報告時,書法不高明,常被誤讀,引起誤解。有次處長念道:「我們要發展畜牧業,增加牛、馬、騾、驢。」時,說成:「要多多生產馬戶」。因為秘書把馬與戶寫得間隔太大了。秘書說: 「驢!」處長立即應時答曰:「對!要發展馬戶驢!」處長唸唸報告又喊道:「我們要發揚苦幹加二十三干的精神!」秘書把「巧」字寫得太草了,像「23」。秘書又提醒:「巧干!」處長接著說:「對!二十三干加上巧干,那就是二十四干的精神了!」

「蔣小毛」被勒令改名為「毛小蔣」

小貓、小狗,阿狗、阿貓……之類的小孩小名,是大人期望小孩子能像小動物一樣順利、平安地生長、長大。小貓、小狗們長大了學名就叫「小毛」。上海紅衛兵蔣小毛在大串聯時到了杭州,半夜時分,杭州立即召開批鬥蔣小毛的現場會。紅衛兵從登記本上查出他的名字,認為存在有損毛主席威信和抬高蔣介石身價的嚴重政治問題,在批鬥以後,勒令「蔣小毛」立即改名為「毛小蔣」。蔣小毛本人曾在報上回憶此段經歷。

永遠健康,比較健康和勉強健康

紀登奎曾對我講過一段真實的故事。文革中貴州省第一任革委會主任李再含在任時,曾經允許在群眾大會上,「敬祝偉大領袖、偉大統帥、偉大導師、偉大舵手毛主席萬壽無疆!萬壽無疆!萬壽無疆!」和「敬祝林副統帥身體永遠健康!永遠健康!永遠健康!」的祝福口號之後,加上一句「敬祝貴州的小月亮李再含同志身體比較健康!比較健康!比較健康!」周總理曾讓紀登奎從貴州調來錄音審查,證明確實喊過此口號。我問,那是不是給李再含什麼處分呢?紀登奎說,後來也沒有給他處分,只是不准他以後再這樣喊了。不能毛林以後接著就是你比較健康的口號了。人家只講是小月亮,只不過反射北京紅太陽的光芒。北京領袖萬壽無疆、永遠健康,李再含要求不過是「比較健康」而已。不算錯誤,但是,也不准他喊排在毛林之後「比較健康」了。
2003年在一次與貴州客人聚會時,我談到李再含同志身體比較健康的故事,大家哄堂大笑後,朱厚澤說我:「是你編的吧?我當過貴州省委書記,怎麼不知道這個口號?」我講:「這是1967年奪權高潮後一段時期的流行頌詞。那時你在那裡?」朱厚澤說:「那時我在勞改。」我講:「可能你沒有權利同革命群眾一起祝福統帥、副統帥和省軍區司令員的健康。」在座的貴州的一位縣委書記說:「老姚講的是真的。我們縣當年幾萬人開群眾大會時,在祝福萬壽無疆、永遠健康之後,我們大家都喊過:‘祝貴州的小月亮李再含同志身體比較健康!比較健康!比較健康!’的口號。」縣委書記又補充一句:「我們還要再加上一句祝福縣革委主任的口號。」我趕緊問:「比較健康之後,祝福什麼健康呢?」縣委書記說:「敬祝縣革委主任張三同志身體勉強健康!勉強健康!勉強健康!」幾萬人同聲嚴肅而熱情地高聲祝福領導「比較健康」和「勉強健康」。

迪斯科和喇叭褲

原中共福建省委書記、原農機部副部長項南對我講過一個故事,有位負責意識形態的大人物批評項南宣傳迪斯科和喇叭褲,並要他讀一篇蘇聯《共青團真理報》批判迪斯科、喇叭褲是西方文化全盤西化的文章。項南講,他給這位大人物寫了一封回信,說喇叭褲是我們唐朝的中國文化,敦煌壁畫裡的人物好多都是穿的喇叭褲,如《絲路花雨》中國女孩的褲子。喇叭褲這是西方人學中國的,怎麼中國文化成了西方文化?不是「西化」,是「中化」。至於摟摟抱抱的交誼舞,從延安起就可以跳,對於迪斯科就更不必反對,因為跳迪斯科,男女二人不接觸、不拉手,相隔的距離比交際舞更遠一些,因而也更文明。所以,如果不反對跳交際舞,就更不必反對跳迪斯科。項南講這個故事時哈哈大笑,很幽默,也很得意。可是他不知道,他這封信肯定刺傷了這位大人物的自尊心。他也沒有預料到,不是所有人都有寬廣的胸襟,他有可能會遭到有朝一日必然會出現的報復。

「」諄諄教導」與「不是請客,就是吃飯」

當年在文革中,有位工廠的文革小組組長念《紀念孫中山先生》一文的「孫中山先生臨終時諄諄教導我們說:‘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時,把「諄諄」讀成「哼哼」。有人教他:「讀‘諄 ’,不念‘哼!’」他反駁道:「一個人臨死了,一邊哼哼著,一邊哼著說話、革命哼哼尚未成功,同志哼哼仍須努力。怎麼會是‘諄諄’呢?」還有位來自西部某市的青年,改不掉當地的口頭語「就是」,說話中每句話都加上幾個「就是」。他念語錄就讀成「革命不是請客,就是吃飯。」

點頭右派、搖頭右派

某機關有兩人脖子有病,一人經常地作輕微地點頭狀,另一人經常地輕微地作搖頭狀。兩人均被定為右派。批判會上主要定性的理由是,一人看右派反黨大字報似在連連點頭;另一人看批判、反擊右派的大字報時似在連連搖頭。因此一人為「點頭右派」,另一人為「搖頭右派」。在最後確定右派數量時,發現不足5%指標,尚差一人,會上大家沉默不語,推選不出最後一個右派時,有人內急,趕忙去洗手間,回會場後發現在他走出會場以後,便被其他人一致同意定為右派,稱為「小便右派」。還有個單位,也是久拖不決時,主持會的支部書記說:「那就報我一個吧!」就真定為右派。2006年12月乘火車由廣州回京的鄰坐旅客告訴我,他的父親在福建A縣交通局工作,佈置會場時,他說了一句「把凳子都放在右邊」。因此也被定為右派份子。

從正面說

我第一次受命為黨委辦公室寫一個向上匯報的簡報,報告本單位運動開始以來大字報處理情況。我如實寫道:「從運動發動開始一個月,全機關共貼出1000張大字報,其中95%尚未處理。」黨委書記看了我寫的簡報初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以後說:「姚監復,你入黨好多年了,怎麼不知道我們黨的傳統,不懂得要從正面說這條寫材料的基本原則?」他看我一臉茫然,又耐心教導我:「知道曾國藩修改秘書給皇帝的戰報的故事嗎?曾國藩的秘書寫的報告是:‘屢戰屢敗’。曾國藩改成‘屢敗屢戰’。這樣一改,報告從肯定挨批評變成肯定受表揚。」為了給我作示範,黨委書記把我寫的簡報改了一下:「從運動發動開始僅一個月,全機關已貼出1000張大字報,其中5%已經迅速處理完畢,剩餘部分正在處理中。」

坦白從寬是犯罪

為了新農村建設,A縣宣傳部門下達B村刷寫大標語1000 平方米,以美化村容,宣傳榮恥觀。由於農村沒有連綿不斷的長牆和標語牌,有的標語只能寫在相隔甚遠的農戶牆上。有一幅標語寫的是「坦白從寬是犯罪」。我不解其意、莫名其妙,請問村支書:「此口號出處是什麼?」支書答曰:「上級文件。」我問他:「這意思不全面、不準確吧!?」他說:「農民房子小,寫不下大標語,是沒完。你再往前走,看見前面房子的牆上的後半句標語了吧?」我近視,走近了,才看清後半句標語口號:「分子的唯一出路。」原來把「坦白從寬是犯罪份子的唯一出路」的口號一分為二了。

在國外星期天穿黑西裝上街,路人均誌哀。

20年前出國時,代表團由公家發制裝費,統一指定商店、統一格式、顏色,全團一模一樣地整整齊齊著裝,如同軍隊出操。星期天,我們團也是整裝、正裝出去逛公園、商場,在大街上走時,發現路人均面有哀色、嚴肅而同情地看著我們。在週末他們都是穿著隨便,花花綠綠的T恤、襯衫、短袖便裝,女士們則裙子、牛仔褲、短上衣,熱情奔放、笑聲連片。而我們,街上也只有我團全體團員穿著深黑色西裝、深色領帶、黑色皮鞋正裝集體上街遊玩。原來這些外國人看到星期天我們如此打扮,誤以為我們是辦喪事,因此均嚴肅、同情地向我們投來一束束哀悼與祝福升天的目光。

臺灣教授說大陸官員思想真開放

我曾聽見臺灣一位大學教授讚頌大陸官員思想解放、真正開放,他說,他會見大陸一位局長時,局長親切地詢問:「你的夫人做什麼工作?」臺灣教授回答道:「我的太太也是教授。」然後也反問一句:「你的夫人做什麼工作?」大陸局長隨口應對道:「我的愛人下海了!」這位臺灣教授大吃一驚,不敢再提問、對話了。然後他悄悄告訴我:「這位官員真開放。」我問他,為什麼這麼高的評價大陸官員的思想?臺灣教授說:「我問局長,他夫人做什麼工作。他不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把他的隱私都告訴我了。」我問他:「什麼隱私?」臺灣教授說:「臺灣話‘愛人’是情人,‘下海’是當舞女。局長把他的情人在當舞女的事告訴我們這些客人。思想多開放呀!」

真是大便飯

一位學中國話的外國留學生應邀到中國老師家裡吃飯,坐到桌前準備開飯時,中國老師習慣性地客氣、謙虛一下,指著桌子上的八菜一湯說:「這是一頓便飯,沒什麼菜,不成敬意。」外國留學生用不太流利的中國話客客氣氣地致謝辭:「可憐(愛)的老師,你請我吃的 ‘便飯’,有這麼多好看的大菜,真是一個‘大便飯’!」

檢閱儀仗隊時,甩出右手的同時邁開了右腳

有位官員檢閱南亞一個國家的儀仗隊時,有點緊張、疲勞。他慌慌張張地在軍樂團開始奏樂時,右手一甩的同時,右腳也邁出了一步。這樣,他就按著鼓點一順一順地、先出右手右腳,又出左手左腳,一步一晃地走完紅地毯,像動畫片的可愛的小動物一樣,令人難忘。

報社寄給我一元稿費

有次我去湖北調查,發現有個拖拉機站站長自費為全站駕駛員每人訂了一份「中國農機化報」。我把這情況告訴了編輯,他又把25個字的這句話編入「簡訊」欄,發表了。作為公開發表的稿件,嚴肅認真的會計按字數計算了稿費,四舍五入,再從優付酬,同其他稿件一起從郵局正式匯到各位作者的工作單位。因此,有一天我一到辦公室,辦事員就大喊:「姚監復,匯款單!一萬元!」一位年輕的同志搶過去一看,又喊:「姚監復,匯款單!1000元!」又一個年老的同志看了一眼,又喊:「姚監復,匯款單!100元!」然後交給我說:「你自己看,多少錢!」我一看:「1.00元!」按每千字當時20元的標準,25個字只應有0.5元,會計已經多給我了一倍,湊夠了1元錢,還正式通過郵局寄到「北京中共中央農村政策研究室姚監復。」由於尊重報社如此認真負責的態度,我也很認真地到郵局,領回了這一元錢的稿費。

用俄文回答美國人的英文、用中文同老外對話

上個世紀 80年代初期,北京農機化學院的曾德超教授找到了當年的聯合國善後救濟總署的美國朋友,在湖南長沙召開了一次主題為農業國工業化的國際性研討會。我的一位朋友是留學蘇聯的高材生,又當過所長、廳長,向會議提供了相當有份量的論文,因此也敢於同外國學者交談,談得很投機、熱烈,就像英文很好的曾教授用英語同外賓交流一樣地熟練。我走到他後面,聽他講什麼,只聽他哇裡哇啦不斷地講他在蘇聯學的俄文,非常流利,一點都不打磕巴。美國專家瞪著眼盯著我的中國朋友,臉上浮現著認真、熱情而專注的神色,我的朋友在每一段演說停頓時,美國人都有禮貌地點點頭,又「恩恩恩」幾聲。看了、聽了一段他們的對話以後,我斷定美國人不太懂俄文,只是講講禮貌點頭而已,我悄悄地對我的朋友說:「你講的是俄文。」他說:「我還以為他是蘇聯人!」反正,外國人鼻子都高,長相差不多,他講俄文,美國人也點頭。
至於我自己,吳像先生在他公開出版的書中也有記述,在他的《人在山水中》一書274頁「法蘭克福和科隆憶舊」一文中寫道: 「我們中國農業代表團1984年夜遊美茵河,「乘坐一艘大型豪華遊船,人很多很擁擠,我們代表團竟被擠散了,進到一個艙室,找座位坐下,只有姚監復、余展和我在一起,團長武少文、霍臣和翻譯都不見了。桌上有豐盛的點心和水果,可以任意食用。歐洲人在我們看都差不多,分不清是哪個國家的,沒有翻譯,無法交談。但這些熱情的‘老外’見了我們中國人都主動趨前問長問短,我和余展只好笑著比劃手勢,不知怎麼回答。姚監復稍懂一點俄文,還在自修德文,英文也馬馬虎虎來幾句。我原以為他這兩下子是無法同老外交談的,不料他卻勇敢地站了出來,毫不猶豫地當了翻譯。又是德文,又是英文,不行了再來幾句中國話帶手勢,居然半通不通地為雙方作了溝通,正因為半通不通,似懂非懂;不時引發哈哈大笑,但友好之情溢於言表。我們互不知道姓名,可說是萍水相逢,卻給人留下了熱情友好的印象。」

雖然,我向老外講了中文,比我的朋友講俄文更令吳像先生難忘,17年後在書中還寫上一大段。不過,我也可以為自己辯護,因為中文是聯合國規定的通用語言。但這則笑話是想勸年輕人一定要好好掌握外語,最好還會第二外語,免得再出類似的洋相。

聽高一級領導的意見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位很好的好人,很誠懇地真心勸我:「姚監復,你有一個缺點不改的話,將來對你很不利。為什麼你總要有你自己的觀點呢?領導講了話,你又來了你的觀點,還引用黨中央的文件、毛主席的話,有時又舉些下面調查的例子,似乎你的觀點還有道理。這樣不好,對你的將來不好。」我問他:「應當怎麼辦?」 他說:「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聽高一級領導的意見。」

多少年過去了,黑髮變白又脫光了,我悟性忽然的來了,懂得了我的這位好心的領導是要我注意「效果」。因為,聽上一級領導的意見辦事,如果對了,我就加倍地對了,既辦好了事,又聽了上一級領導的話。如果錯了,也不是我的錯,因為我是忠實地執行了上一級領導的意見,我是聽話的,是同上一級領導保持一致的。反之,如果我不聽上一級領導的話,不按他的具體指示辦事、不照辦照抄地執行,自認為符合更高的上級的指示精神和下面的實際情況,一旦錯了,我就加倍錯了,既把事情搞糟了,又不聽上一級領導的話,笨上加笨,蠢上加蠢,傻瓜中的大傻瓜。萬一我辦對了,我自以為比這位高一級的領導高明,那好,這一次不聽高一級領導的話僥倖沒出現錯誤、罪過,算我逃開了責罰。但是,記性很好的領導不會忘記你不聽話的壞習慣,像獵人一樣盯著你,等待著,總有一天有那麼一次我又不聽高一級領導的最高指示,而且真正把事搞砸了,壞事了,出現後果嚴重的錯誤時,這位高一級的領導一定會新帳老帳加上復利息、高利率一起算帳,把我狠狠地打下十八層地獄。到老了,才悟出「聽高一級領導意見」的現實意義。

2006年12月31日於北京北沙灘

#p#翻譯的笑話

「可口可樂」,最早的一個被廢棄的譯文是「蝌蚪」。如果真變成「蝌蚪可樂」,誰敢喝?
「麻婆豆腐」,翻譯成「一個天花病後滿臉麻子的老太太製作的豆腐」。「油炸臭豆腐」,翻譯成「一塊腐爛的發出臭味的豆腐用油炸過」,肯定把洋人食客嚇走。
「紅燒獅子頭」,翻譯成「把獅子的頭經過醬油燒紅」,也會使人目瞪口呆。
抗美援朝時,一位俄文翻譯把飛機頭部尖尖的突出部分,照原文意譯為「飛機的鼻子」,倒也能使人明白何所指。當然,飛機最後邊一部分,就是「飛機的屁股」了。

「你找誰?」「我找我!」

嚴冬,我穿上既厚實擋風又顯得樸素大方的20元一件的棉質軍大衣。可能像一個上訪的老農民的一身打扮,進機關門時,門衛擋住問我:「你找誰?」我答道:「我找我!」他疑惑不解地盯著我,懷疑的目光追隨著我。從此以後,這件老老實實的軍大衣同我永別了。

貝多芬寫過有名的詩:「生命誠可貴……」

在一次紀念貝多芬誕生多少週年的會上,中方主辦人員致辭時,熱情地高度評價了德國音樂家貝多芬,講到在中國有許多聽眾會高唱他的《歡樂頌》時,中國的這位文化官員隨機地又來了一段即席插話:「貝多芬的音樂,中國人很熟悉。同時,中國人也很熟悉貝多芬的詩,我們年輕時就背熟了貝多芬的著名詩句:‘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在座的中方音樂界的朋友們,為官員將德國音樂家貝多分與匈牙利詩人裴多斐混為一談,而紛紛低下了頭。

「查一查孫逸仙夫人幹什麼?」

紀登奎告訴過我,確實有一位文革中從基層工人直接提拔到國務院的直升飛機式幹部,在接見外國代表團時,外國客人詢問宋慶齡的近況:「請問孫逸仙夫人最近身體情況還好嗎?」這位大官不知道孫逸仙就是孫中山,孫逸仙夫人乃是宋慶齡,就回頭詢問隨員:「查一查孫逸仙夫人在幹什麼?」
被這位大官後來對記者否認的另一條傳聞是一個外國醫學代表團在會見這位大官時,外國客人說:「李時珍的《本草綱目》對我國醫學發展起了重要作用。」中國大官立即大聲問道:「李時珍同志今天來了沒有?」

山東打虎,山西打算盤

章含之說過一段故事,在等待外賓時,中方人員已到齊,閑得沒事,外貿部長李強講了一個小故事。話說有三人住店同宿一室,半夜中忽聽得店小二大喊大叫:「門口來了一隻大老虎。」此時屋內三人三個動作,有一個山東人做什麼?拎著哨棒,推開門,奔向老虎,學武松打虎了。還有一個江蘇人,做什麼?保護自己,膽子較小,鑽入床下了。最後一個山西人,做什麼?打開包袱,取出算盤,撥上撥下,精打細算。算什麼?他是晉商後代,細細算清虎皮、虎骨、虎肉、虎鞭等的價格,可賣多少錢。李強講完,眾人大笑,只見有人擺座在主席台上一笑不笑,原來是華主席——山西人。


石膏像打碎了,全體下跪請罪

文革中,一連戰士緊跟著手捧毛主席石膏像以像代旗的高大旗手,排成一行魚貫而行,整齊地走在田間小路上。戰士們高唱著歌頌毛主席的革命歌曲的歡樂情緒突然中斷,因為旗手捧著石膏像,沒看清路上的牛屎,一下滑倒了,石膏像脫手了,粉碎了。可憐的悲哀的旗手驚呆了,痛心地跪下來向石膏像請罪,後面跟著的第二名戰士立即保持一致地跪下來了,接著第二名、第三名跪下了,連長、指導員也跪下了,都在沉默地誠心地為石膏像的破壞而請罪。一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突然,連長一聲號令:「前面村子裡有緊急情況,立正、跑步前進!」進了村子,似乎沒有出現階級鬥爭新動向。這時,連長又命令一排長同他一起, 「回到原路上繼續搜索。」午飯後,全連行軍再回到石膏像摔壞地點時,發現再也沒有碎石膏片了。這位連長真有智慧。

口號千萬別喊錯

一位老幹部獲得「解放」,需要向文革中批判、鬥爭他、抄他家的無產階級革命造反派作一個觸及靈魂的檢查,低頭認罪,承認批判是對的、鬥爭是對的、抄家也是對的,最後還要喊兩句口號:「打倒劉少奇!」「毛主席萬歲!」他心裏記住了,並多次練習了,熟悉了這兩個口號,並一再提醒自己:「毛主席是萬歲!」「劉主席是打倒!」千萬不能弄顛倒了。第二天,開寬嚴大會,他作為「從寬」的典型,做了表態報告,革命群眾似也諒解、可憐這個老頭的低頭認罪的態度,準備放他一馬了。不料,他最後喊兩個口號時,又弄錯了,把「毛主席萬歲」「打倒劉少奇」的人名又給喊顛倒了。這一下,群眾又來揪鬥他,惡毒攻擊偉大領袖,又請他回牛棚了。

「緊接下頁」、「此處大聲念」

一位非執政黨的幹部在會上作報告,認真地老老實實地按秘書起草經所在單位黨委批准的稿子念,照本宣科,一字不改。念到一段時,突然念:「刮弧」,「緊接下頁!」聽眾還沒有腦筋急轉彎時,他又念:「刮弧完了。」到報告正文讀完後,該喊口號時,他又念:「刮弧!」「此處大聲念!」「刮弧完了。」然後再領著聽眾大喊了幾個稿子上印好的口號。待口號喊完,群眾熱烈鼓掌的掌聲平息之後,報告人又加上一句:「刮弧」「僅供報告人參考!」「刮弧完了!」

「我到安屁股門」

有一位西部地區來的老漢來京,最後擠上104路電車時,動作比車門關閉速度慢了一拍,屁股被留在車門外邊。老漢大叫:「夾腚了!」售票員問他:「嘉定?」老漢說:「夾腚了!」售票員說:「你去嘉定,去坐往上海的火車呀!為什麼上電車?」老漢指指在車門外的屁股說:「不是去嘉定。是夾腚了!」售票員說:「哦!夾住屁股了!」於是喊司機開門,放屁股進入車廂後,又教育西部老漢:「老大爺!對不起,夾了你的屁股!你記住,北京人不說腚,要把腚說成屁股,人家才懂。記住了嗎?」老漢答:「記住了。北京人不准說定,要把腚說成屁股。」售票員說:「對!記好!別再說腚了。買票吧!到哪裡去呀?老大爺!」老漢半天不敢說去什麼站,又低聲問了一句:「到北京,要把腚說成屁股?」 售票員肯定了這一規定,認真地說:「記住,把腚說成屁股。不要再說腚了。」老漢這下放心了,下定決心,大聲地告訴售票員:「俺買張票到安屁股門!」即他要去的「安定門」。

小淘氣改寫龜兔賽跑

一個淘氣的小男孩認真地對我講龜兔賽跑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烏龜約好了一隻兔子,舉行第二次長跑比賽,請了狡猾的狐狸當裁判。比賽開始不久,小兔子就跑得遠遠的,看不見影子了,小烏龜在後面慢慢爬,追呀追呀,終於看到了小白兔在路邊又睡覺了。小烏龜就努力地使勁往前爬,爬呀爬呀,終於爬到了終點。它以為它是冠軍,可是狐狸裁判對它說:‘小烏龜,祝賀你得了第二名。’小烏龜很生氣地說:‘狡猾的狐狸姐姐,你不公平!小白兔在路上睡覺呢!怎麼會是第一名?!’狐狸笑了笑著說:‘小白兔上次賽跑,先睡覺,吃了虧,得了第二名。這次,小白兔先跑到終點,又返回去接你,半路上又睡覺了。’」

紳士「認屁」

2007年1月《青年參考》報介紹了考察英國紳士的試金石是 「認屁」。在大庭廣眾之中,你身邊的高貴的小姐放了一個又響又臭的屁時,你敢不敢認屁?如果你是紳士風度的高貴紳士,你應該立即大聲說明:「女士們、先生們,我很榮幸地通知各位,我非常痛快地又非常愉快地放了一個臭屁。由於造成了環境污染,我表示遺憾,並致以歉意。」當然,如果周圍有十名紳士,在小姐屁聲未停之際,一定會響起十位紳士異口同聲的「認屁」,「對不起,這是我放的屁,不是小姐放的。」於是,紳士們得到了小姐的青睞。

看到外國紳士「認屁」的故事,又想起參觀一個民族歷史博物館看到的「刑律」,習慣性不成文法。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位未婚女子如當眾放屁,必須回家自殺。如當時全盤西化或開放改革,引進英國紳士「認屁」規則,那就可以挽救不少放屁而被迫自殺的女子了。惜哉!又聯想起趙丹臨終前留下「少干預」的遺言,被一位領導批判為「臨死還放了一個臭屁!」幸虧20世紀進步的中國沒有女子當中放屁需自殺的風俗,也沒有來得及算帳,趙丹老先生就一走了之了。但是「臭屁」的警告,也使中國的文人們聰明起來了,以後放屁只准放上面喜歡聽的很響的響屁,聞起來有異香的香屁,不放或少放趙丹式「臭屁」,因為中國「認屁」的紳士太少了,太少了……而由於放了「臭屁」而自殺的女子或男子,在古代和近代又太多了,太多了……

更無豪傑怕熊貓

西南曙光照耀文革山區後,有一文化水平不高的造反派扶搖直上,榮登縣革委會主任寶座,從此需要在大會上作報告,報告之前必須念幾段語錄,每次還要換換新的,可惜他又不認識其中的字,更可怕的是他還不懂裝懂,自以為是地胡念。有一次,秘書為他的報告選了兩段他還沒有亮過相的語錄:
「獨有英雄驅虎豹,更無豪傑怕熊羆。」
「戰士指看南粵,更加鬱鬱蔥蔥。」
語錄符合時間、地點和氣勢需要,但是他不懂「羆」就是一種熊。這位造反派讀成:
「獨有英雄驅虎豹,更無豪傑怕熊貓!」
下一句的「鬱鬱蔥蔥」,他讀成:
「戰士指看南粵,更加有有忽忽(悠悠乎乎!)。」

裝鬼嚇走鬼

《不怕鬼的故事》中介紹過一個書生晚上讀書,深更半夜書桌前突然站著一個惡鬼,猙獰恐怖的怪臉,嚇唬書生。書生學惡鬼樣子,也裝鬼臉,還拿毛筆把自己臉上也圖得比鬼還黑、還怪、還可怕。鬼睜圓大眼睛,書生把眼睛也睜得大大的,你瞪我,我也瞪你!你會擠眉弄眼、張牙舞爪,我也擠眉弄眼,張牙舞爪。這樣僵持了一陣,惡鬼無計可施,不好意思地退下場了。書生把鬼嚇跑了。

文革中我一個同學在光機所被打成「四國特務」,因為他在東北偽國高學過日文,想當然是 「日本特務」;後來上哈爾濱工業大學,學了俄文,想當然是「蘇修特務」;畢業後,俄文沒用,又學了英文,想當然是「美帝特務」;再內查外調,本人交待,有個遠房親戚與國民黨特務有關係,他當然是「中國國民黨特務」,這樣成了四國特務。被批鬥,被打得要死時,他也學《不怕鬼的故事》的書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他哀求打手:「我老實交待,我發展的特務名單,我只能同軍管會主任本人談。」於是,不打他了,晚上他向軍管會主任交待了他發展的特務,就是當天打他最狠的打手。第二天,這個打手被定為特務,也挨打了,可是我的同學仍然繼續遭到毒打。他於是又哀求新的打手:「我一定老實交待我發展的特務名單。但是,我只能同軍管會主任本人談。」這樣,鞭打停止了。晚上,他又向軍管委主任交待了他發展的另一名特務,就是第二天用鞭子抽他最狠的那位打手。到了第三天,第二個打手又成了特務,也挨專案組的皮鞭了,可是,我的同學仍然挨打,第三批打手仍然狠狠地行刑拷打,他只好又向打手哀求:「我一定老實交待我發展的特務名單。但是,我只能同軍管會主任本人談。」這樣,刑訊逼供又停止了。晚上,他如法炮製,向軍管會主任揭發,第三天殘酷用刑的打手就是特務。軍管會主任認定,他是為了假裝革命毒打知情人,進行威脅。這樣,第四天,這位打手同前兩天的打手一起當成特務,也被關起來了。從此以後,我這位同學沒有人敢於狠狠打他了,也沒有被打殘,打手們不敢再狠狠打他了。但是,他告訴我,改革開放後平反了,領導讓他當日文翻譯隨團出訪日本,他死活不願去,經過組織批評教育,他勉強隨團去了機場,登上了飛機。最後,他仍然堅決走下了飛機,不去日本。我問他:「為什麼?」他說:「他們都不會日文,就我一個人翻譯。下一次文革說我裡通外國,我怎麼說得清呀!?」

文革中毛澤東看笑話集

幾年前我在北京新華書店買了一本公開出版的一本書《毛澤東讀過的笑話》,其中長長的「前言」介紹了文革中在何年何月何日從什麼圖書館借來了什麼版本的什麼書名的笑話集,包括不太雅觀的《笑林廣記》的多種版本,總數不是幾本,也不是幾十本,而是上百本。集中借閱笑話集的時間,似為林彪事件之後的一段時間,估計是心情不佳,需找些輕鬆好笑的書讀讀。《前言》介紹毛澤東借的笑話集,不僅從北京圖書館借,還從上海圖書館借,借到北京的笑話集都是孤本,印刷的字體偏小,不適於有眼疾的老人閱讀,因此為毛澤東閱讀《笑林廣記》等笑話,又專門印刷大字本,這可能是古代笑話的編著者生前沒有想到的死後殊榮。文革中,十億人認真地鬥,與天斗、與地斗、與人鬥,互相鬥;造反有理,造了十年反,造成浩劫;天天讀、早請示、晚匯報,高舉又高舉,絕對不敢想,在北京除了印刷《毛選》、《語錄》以外,還印刷了大字本的多種版本的《笑林廣記》。

#p#狼來了的故事的啟示,謊話只能說兩次

1999年我乘22路公共汽車由牡丹園去西四,站在我旁邊的兩個女孩約八九歲,可能是二年級小學生,正在討論她們感興趣的各種「腦筋急轉彎」的問題,高一點的女孩問稍胖一點的同伴:「狼來的故事給我們什麼啟示?」「謊話只能說兩次。」胖胖女孩毫不猶豫地乾脆利落地作了回答。

北京很行、工商很行、交通很行、中國人民很行

有一位外地人到北京旅遊回家後,友人來訪,詢問旅遊觀感。
友人問:「北京怎麼樣?」
主人答:「北京很多地方都寫著:北京很行。」
友:「北京交通怎麼樣?」
主:「北京到處都是‘交通很行’。」
友:「北京工商業不錯嗎?」
主:「那還要說,不遠都能看見‘工商很行’。」
友:「北京農業呢?」
主:「農業很行,多著呢!」
友:「北京真不錯!」
主:「北京很行!」
友:「北京人真行。」
主:「北京好多街上都寫了‘中國人民很行’!」
友(若有所思):「你看見的是招牌吧?」
主:「是呀!」
友(頓悟):「那是‘銀行’吧!怎麼是‘很行’呢?」

夜半鬼敲門

文革中張三出差途中,裝有身份證的錢包在火車上被小偷偷走。小偷命不好,跳車逃跑時被壓死,驗屍後火化並按身份證通知家人和單位領取骨灰。老家召開了追悼會後幾天,這位錢與身份證丟了的倒霉仁兄,在盡力完成出差任務後,半夜回到家。他輕輕地敲門,裡面問:「誰?」他答:「我!」又問:「你是誰?」答:「我是張三呀!」問:「你要幹什麼?」張三答:「我要進屋裡!」答:「你還要什麼?你在外面說,我們一定辦。你不要進來!」張三說:「我就是要進來!」……家裡人審問了很久,才懷疑敲門的是死鬼索債,還是張三可能還活著,才開了個門縫,心驚膽戰地審視了半天,明白了是人不是鬼。

鬼變洋娃娃

深夜,一位出租車司機開車經過據說經常有白衣女鬼出現的樹林邊,突然發現濃濃夜霧中有一白色人影,站在路中間攔住出租車。司機十分恐懼,心驚膽戰地停下車,只見一個女鬼打開後門,啪的一聲坐到後座上。司機回頭一看,女鬼沒影了。嚇得他慌裡慌張、急速開車逃跑。走了一半,偷偷地回頭看看後座。只見一個大洋娃娃對他微笑,沒有人,也沒有鬼。他趕回出租汽車公司,下氣不接上氣地報告經理:「我半路上碰見鬼了!」經理問:「鬼在哪裡?」司機說:「鬼……還在車裡後座上。已經變成洋娃娃鬼了。」經理大聲怒斥道:「你真是見鬼了!剛才一位女士打手機向公司投訴,說她在路中間攔了輛出租車,剛把洋娃娃丟上車,到路邊拿箱子時,你把車開跑了!

美國學生給中文老師的伊妹兒(Email)

《世界日報》登過楊小濱的「一個美國學生給回國探親的中文老師的伊妹兒Email」,照抄如下。
「您好楊老師;我是劉學生。我貴姓劉,您送給了我的名字。您活在中國的十間太九,我們都很失去您。放家,沒有學校了。我的中文不但快快地壞了,我的體重而且慢慢地大了。
您的身體什麼樣?天氣在北京怎麼辦?今天是星期末,您必須在用朋友玩兒?我猜?或者,做研究功課,勤勤奮奮?再次,我們真的失去您了。我們老老實實希望您來美國回得早。請讓我們認識您的飛翔號碼,所以我們可以去飛機場一起把您檢起來。」

布希自己出自己洋相

美國電視有一個週末午夜搞笑的節目,像中央電視臺《實話實說》那樣,主持人搞笑,下邊一幫現場觀眾哈哈大笑,千萬電視觀眾開懷大笑,然後,十二點嘩嘩一響,大家笑嘻嘻地進入夢鄉。有一次,這位主持人還請來布希總統來搞笑,他把媒體不斷記錄、挖苦他的在國內外講話中弄錯了人名、地點、時代、事件的失誤集中起來,由他自己重新表演一通。有一次也把一位唱本國歌劇的總統的錄相編輯成笑料,電視上放出一段段錄相,總統張著大嘴怪模怪樣、「啊……」、「呀……」、 「咦……」怪聲怪調地唱著表演著,主持人跟著學,現場觀眾也跟著學,然後全場大笑,電視機前的廣大觀眾也哈哈大笑,笑完就大睡。我週一見了一位美國教授: 「為什麼你們把總統、武裝部隊總司令變成電視上的小丑?多不嚴肅!」美國教授很嚴肅地說:「我們更喜歡小丑,比起暴君來。」

再見!祝大家歡歡喜喜、高高興興、平平安安,真正幸福!相當健康,相當健康,相當健康!

姚監復
(2007年2月丁亥年正月於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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