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如廁記：做女驢真難！

人有三急，人在旅途，就要隨時應付各種狀況。一個叫廈門叮噹的網友曾經寫過一個帖子說起有年冬天在貴州省梵淨山，一直爬到天黑了要上廁所，當地人拿了手電筒帶她走到懸崖邊上，只見一條狹窄便道通往一個坑，兩塊木板搭在上邊，腳下是無底深淵，可能一個打滑就會葬身荒郊野外。這樣的經歷我也多次遇到。

　　背包客總喜歡往偏僻的地方跑，因為那裡風景原始動人，沒有太多商業氣息，而且越是美麗的風光越是隱藏在人跡罕至之處。這些地方往往尚未開發，設施簡陋，住宿、交通都不方便，特別是如廁問題，對女驢來說，可是個挑戰。回想這些年旅行經歷，有些遭遇未免讓人啼笑皆非。

　　1997年夏天。新疆，天池。

　　不像其他人嫌東嫌西的，俺喜歡住在氈房裡。這些氈房並不是專為旅遊者搭建的，主人都是當地的牧民，若有遊客來住，他們就把氈房租借出去，自己住在親戚家。氈房不小，圍的密密實實，挂了一圈的裝飾品，當中有個爐子，特別暖和。雖說是夏天，但高原的夜晚依然很冷，一進入氈房，真是如沐春風。住在天池上不能洗澡，這有什麼？我問房主，周圍肯定有廁所吧。回答：「為什麼要廁所呢？這遍地不都是廁所嗎？」順著房主的手勢看去，林木茂盛，遠山如黛。我領會了房主的講話精神：就是隨地嘛。他說得的很有道理，在大自然中聞著芳草的氣息，盡情如廁，該是多麼浪漫啊。

　但不是每次在氈房附近都能找到樹林的。比如，住在塞裡木湖邊的那個夜晚。我們摸黑進了湖區。困得要死，凍得要死（西部的高原不比內地啊），胡亂分配了帳篷，就趕緊睡了。睡到半夜，俺突然被尿憋醒了。忍住忍住，忍不住。忍住忍住，還是忍不住。我迷迷糊糊、跌跌撞撞的摸到門帘，一咬牙走了出來。遠的地方俺不敢去，怕迷路，怕撞到什麼人。只好貼著帳篷蹲下了。進程過半，俺有些清醒了。抬頭，只見漫天碩大的星星，如此近如此亮啊，好像就掛在自個兒頭頂上。那時候俺年齡還小，心裏激動得不行。那種震撼的感覺，一輩子都忘不了。

　　但不是每次都能找到氈房做掩護的。比如在路上。新疆這地方確實大，路況不太好，常常大半天都在路上奔波。不是草原，就是戈壁，共同點是一往無際，一目瞭然，連個小土坡都沒有。有時候運氣好，能找到涵洞、小樹叢救急，可有的地方，要啥沒啥。有一回，俺們幾個MM眼見著車開到了一個偏僻的路段，終於忍無可忍揭竿而起，命令車上有狀況的人都下車，沒事的拉緊窗簾，男生不准往外、往前、往後、往下看，殘餘女生負責監督。下車的男左女右，男生辦完事立刻上車，不准閑逛，不准亂瞄，不准議論。在白色恐怖的氣氛下，高效解決了問題。

　　但不是每次都能找到汽車做隔斷的。比如，一次從奎屯到石河子的路上。我們一夥人被困在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遼闊草原上，很令MM們絕望。好在太陽漸漸落山了，視線不太好，我和幾個女伴大義凜然得走向遠方。小心避開前人遺留的「地雷」，直走到遠處的人變成了小黑點。四散開來，各自行動……相顧兩茫茫。

　　但不是每次都找不到廁所的。比如，在塞裡木湖。當太陽升起的時候，一切變得美好，特別是當我發現在草原的中央地帶竟有個三角型的簡易廁所時。小小的木頭房子，一邊是男廁，一邊是女廁。女廁這邊沒有門。蹲在裡頭，勉強有個破木板遮擋一下。如廁之餘，不妨礙同時欣賞夥伴們跑馬的雄姿。讓人感慨無限：做人難，做女人更難，做女驢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