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咸平遭封殺真相

《亞洲週刊》威廉亚洲官网 一期披露,郎咸平年初在上海的財經電視節目突遭中斷,藉口是普通話不標準。現在他道出真相,上海市委某些人見他打算追問社保基金等弊案,立即下令對他實行全面封殺。

最近,上海因社保基金被挪用揭發出官商勾結的腐敗大案曝光,香港中文大學教授郎咸平也打破沉默,披露今年初上海市委有關領導下令封殺他《財經郎閑評》電視節目的內幕。

郎咸平指出,節目被封殺就與年初曾安排播出揭露上海社保基金存在的問題有關。該持續一年半不間斷的純財經節目被腰斬,完全是因為上海市委主要領導見郎咸平的辛辣評論直指官商間腐敗,始下令停播,甚至節目組也全部解散。半年後,郎咸平在接受亞洲週刊訪問時曾回應節目被封殺的原因稱:「說我普通話不標準是假,封殺內容才是真。」不過,詳情仍沒有透露,而這次才首次道出真相。以下是訪問的主要內容:

為什麼你至今才站出來為自己說話?

最近上海市屢屢揭出腐敗大案,令我感到身負責任,是說出真相的時候了,讓中央和公眾看一看上海體制內官員和民間墮落勢力是如何互相勾結、如何猖獗、如何誤國誤民。上海文宣官員這種客觀上袒護腐敗分子的動作,傷害廣大上海市民利益的做法,我絕對不能再容忍,因而在此作出披露。

當初為什麼沉默呢?

當時我判斷局勢未到宣布的時機,所以忍隱不發,默認「普通話說得不夠標準才關節目」的理由。

內情究竟怎麼回事?

封殺這個節目真正的導火線是我在二零零五年前後不斷在節目中提出社保基金是老百姓的保命錢,不能挪作他用,因此引起了到上海腐敗勢力的關注。

我在一月份的時候計畫播出三集節目,第一集有關福建莆田人詹國團在上海市興辦民營醫院的大弊案,第二集節目我要求中央政府引渡罪犯周正毅回香港受審,我認為其意義要比案件本身大得多。從懲治罪犯的角度,應該引渡周正毅;從威懾在港不法商人的角度,應該引渡周正毅;從愛護香港的角度,應該引渡周正毅;從樹立內地嚴格執法形象的角度,應該引渡周正毅;從考驗上海市的角度,更應該引渡周正毅。

第三集節目準備談上海三十二億社保基金被挪用內幕,我當時就計畫解讀上海灘大富豪張榮坤的致富之道。二零零二年之前的張只是一個從事糧食加工、傢俱製造、默默無聞的普通商人,但這一年他突然以人民幣三十二億余元(折合約四億美元)的巨額資金收購了「滬杭高速」公司上海段運營的九成九三五的股權,次年又投資五十億元買下了「嘉金高速」的經營權和收益權,躋身二零零四年中國富豪前四十位。該期節目想探討他的錢從何而來的內幕。根據當時的消息,我節目中再談及的社保基金黑幕已呼之欲出。我向節目組上報這些節目,第一集播出後,我已經聽到消息,上海有官員作出反應,一方面保周正毅,一方面就要千方百計關掉我這個節目,生怕我影響輿論。

詹國團弊案涉及哪些?

批評詹國團的節目在一月份播出,揭露詹國團這個人神通廣大,搞定了上海衛生單位和公安單位的要員,事實上也搞定了上海多位官員。可以這麼說,上海市幾乎所有民營醫院都是這人開的或者有參與的,而且他們經營作風和醫療手法之惡劣讓我感到震驚。舉例而言,動輒說人有性病,其他包括視病人身份收費、無病說成有病、故意拖延病情等,這些手段都可以說是見怪不怪了。讀者可能要問,如此惡形惡狀的民營醫院如何能在上海生存呢?

消息是如何得到的?

詹國團身邊的人向我舉報。詹國團本人隨時準備在惡劣形勢下丟下這一攤子逃離上海,由於他良心不安,還常去五臺山求神拜佛寬恕他的罪行,想想也真替菩薩感到悲哀,還要應付這種人渣。我當時決定捅這個馬蜂窩,是認為民間也太墮落,竟然任憑地方領導打改革之名和不法商人狼狽為奸,為所欲為。民間的墮落和官員腐敗是我最感痛心之事,這也是我以前在亞洲週刊發表《警惕體制內腐敗和民間墮落的惡性互動》的緣由。

節目播出後反應如何?

我本來以為詹國團看了我的節目後,會連夜逃脫,上海老百姓可以因此而脫難。但是我忽略了詹國團與上海市腐敗官員勾結的影響力,他不但沒逃,反而搞定領導,該集節目當晚即遭到市委主管宣傳官員的責難、停播,該官並警告節目組,不得談論任何與改革有關的議題,尤其是和上海市政府和市委有關的題目。當得知我即將呼籲引渡罪犯周正毅回香港受審,以及披露上海市挪用社保基金一事,更感事情的嚴重性,就下令市委宣傳部封殺節目,並且命令文廣集團以及第一財經採取查封行動,並要他們承擔所有後果。最後在二月份徹底查封該節目。

你感到有壓力嗎?

《財經郎閑評》電視節目被封殺後,有人為保衛上海的腐敗勢力,開始進一步的追擊。採取文革手段,造謠誣蔑我,說我是臺灣陳水扁派來的特務。事實上讀者有目共睹,我在二零零一年以來,多次撰文批判臺灣社會的無紀律和產業政策失敗,更多次痛斥台獨分子誤國誤島。真不明白這些人為何能夠空口白牙造謠。他們難道不能用正常的現代人心態理解一個學者的良知?我對於大陸一些醜陋現象的批評,恰恰彰顯了我對這個社會的熱愛。為了表明立場,我立刻在正月十五發表《新年感言》的文章:我不反對改革,但我主張反思改革路徑的選擇,我正式給自己定位為「改革反思派」。

學者對我口誅筆伐

當時節目被封殺、有關學者對我口誅筆伐,受到國外媒體的極大關注。在此敏感時刻,我顧全大局,拒絕了所有境外權威媒體的採訪,因為我相信這些作姦犯科者必然不能長久,事實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那時候《洛杉磯郵報》、《紐約時報》、《金融時報》、《南華早報》和亞洲週刊仍然作了大幅度的報導。

你證實了一些腐敗現象,你的感受如何?

我感念中央政府對北京和上海貪污腐敗大案的積極追查,我認為我有必要在此敏感時刻振臂一呼,向公眾闡述當時的事實真相,讓上海市民能夠早日擺脫腐敗分子的剝削和侵害。

至少有一點我是倍感驕傲的,那就是我一直得到上海觀眾和讀者的支持。正是他們令我充滿嫉惡如仇、反對墮落的鬥志。我呼籲上海全體老百姓支持中央政府嚴打上海市腐敗分子的做法,上海市民需要一個乾淨整潔的大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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