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馬天驕,今年17歲,是佳木斯第八中學(原鐵路3中)高中二年級學生。當我提筆給你們寫信時,我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本應該享受父愛和母愛的我,此時卻遇到如此難以承受的磨難,我該求誰幫我呢?如果人都能想到每個人都是父母所生、人人都有子女的話,都能把自己的良心放正,我會如此悲傷嗎?
我是媽媽唯一的孩子,媽媽是晚婚,生我時媽媽已經是37歲了,媽媽把全部的愛和希望都傾注在我的身上。從我懂事起,媽媽教育我最多的是如何做個好孩子。記得我上幼兒園時,每天回家都會向媽媽講這一天發生的故事;有一次一個小朋友打了我,我告訴了媽媽,我以為媽媽一定會幫我找阿姨,可媽媽卻教我怎麼樣受到欺負而不計較,媽媽經常用真誠、善待他人的故事,引導我的言行,在我幼小的心靈深處種下了真誠、善良、堅忍的種子,為我今天優秀的成績打下了堅實的道德基礎。
我只有一個純樸的想法:在學校努力學習,拿優異成績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讓他們開心、快樂、幸福;在社會上做一個真心為別人好的善良人。因此,我的學習成績一直領先,而且連年減免學費,還得到了獎學金。當然,每當我得到榮譽的時候,我都會想起這與媽媽的教育是分不開的,每一次也都為自己有一個好媽媽而自豪。
然而當我這次接到「市級三好學生」榮譽證書時,我不但高興不起來,我倒對我應不應該做這樣的好孩子、好學生以及我做個好學生將來幹什麼等等,產生了一系列的疑問,甚至我不想上學了。
我曾有過幸福、溫暖的家,有爸爸和媽媽。但從我記事起,不幸就開始侵襲我的家。媽媽得了子宮肌瘤,嚴重的貧血使媽媽經常臥床不起,每次月經來潮的大流血,都是讓媽媽生不如死的煎熬。媽媽經常對我說:「媽媽要是出遠門不回來,你就到大姨家去住。」大姨家有哥哥和姐姐,所以我每次都高興地答應媽媽,同時還會天真的說:「媽媽早點回來,大姨不會給我梳「金魚」頭,我會想媽媽的。」
後來我才漸漸的明白了媽媽的話外音。也許就是這份母女骨肉情牽著,讓媽媽放棄了輕生。那時幼年的我每當看到媽媽痛苦的表情,我總是輕手輕腳,小心翼翼不敢出聲。
記不得是哪一年了,媽媽修煉了法輪功,從此改變了媽媽的人生。很快媽媽的身體恢復了健康,溫柔的笑容又回到了媽媽臉上,而我也從媽媽的痛苦和壓抑的環境中解放出來。
就在我像小魚兒一樣自由遨遊在幸福海洋中的時候,一個晴天劈雷在我頭頂炸響。2003年5月17日爸爸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因突發腦溢血病故。媽媽痛不欲生,精神幾近崩潰。這突如其來的噩耗使我真切的感受到了骨肉分離的劇痛,彷彿我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每當別的孩子提起他的爸爸時,我都會很痛苦,我已經是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了,可我每當這時,我又會安慰自己,天嬌不能愁,我還有一個好媽媽呢。學習之餘我也盡量盡我所能勸慰媽媽,我也深知天嬌不能再沒有媽媽。
就在爸爸去世的一年後,家住外地的大姨因煉法輪功,被非法判了三年勞教,關押在佳木斯勞教所,媽媽曾多次去勞教所看望姨媽。但每去一次都因不肯念佳木斯勞教所非法制定的罵大法、罵大法師父的「問卷調查」,不但見不到姨媽,還要遭到警察的恐嚇,精神多次受到刺激。
2005 年冬,被迫害的骨瘦如柴,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姨媽從勞教所(保外就醫)接到我家。姨媽的身體經醫院檢查是腦血栓,內臟器官都嚴重病變,最嚴重的是腎佔位(即癌症)。姨媽在我家近四個月中,通過煉功,加上媽媽的精心護理,身體大有好轉。當家人把姨媽接走後,媽媽的精神一直很緊張,老擔心姨媽再次被綁架。
有一天媽媽看了一個關於「中共集中營活體摘取法輪功學員器官」的報導,這種殘暴、慘烈的恐怖壓力,使媽媽精神徹底崩潰了,她在家裡常告訴我:「今天警察又把某某某抓走了,摘器官去了!」或者「咱家被公安局監控了,你看到處是監控器!」媽媽白天整天在街上遊走……
那些天我一邊上著學,一邊惦記著媽媽,就怕有一天回家見不到媽媽。然而,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而且比我想像的還要壞。
2006 年5月30日上午,媽媽在佳市百隆市場附近,看見一個賣瓜子的老太太,媽媽因神志不清,想要拿100元買老太太的包,老太太不肯,雙方正在為此包拉扯之際,被正在巡邏的安慶派出所片警王化成看到,媽媽在13點左右被帶到安慶派出所,在媽媽神志不清的情況下,警察對我家非法抄家,搜走了幾本大法書和錄音帶,並把親屬為我學習用而買的電腦也打開檢查,在沒發現任何問題的情況下,強行將電腦搬走,說是回去研究研究。
當日半夜,媽媽被送進佳市拘留所,據悉當時拘留所拒收,而派出所找人強行送入。次日,姨媽帶著病痛從外地趕來帶我去看望,媽媽已不認識家人了,面色蒼白,食水不入,看守所出證明要求辦案單位放人,而派出所警察要求姨媽在保證書上簽字,姨媽因保證書有要求「隨叫隨到,不許離開當地」的字樣,並且這種抓捕本身就是非法的,因而拒簽,派出所以此為藉口拒絕放人。
事後第六天,姨媽去看守所探望,看守所告知:已下通知,證明孟的精神有問題,要求「改變強制措施,放人」。次日家人先去派出所要人,派出所所長欒曉磊竟然拿著看守所的通知書,打電話找到公安局國保大隊陳萬友,當著我和姨媽的面就說:他們(看守所)說病危不收就不收了……等等。
當我和姨媽去公安局要人時,陳萬友說:「拿錢來領人。像她這種情況得交一萬多元錢,看她就娘倆挺困難的,就交五千元吧。」姨媽說:「她家裡只有一個上高中的孩子,娘倆還在租房住呢,哪有錢呢。」陳說至少也得3000元,姨媽說:「她精神不好不能關押,為什麼放人還交錢?」陳說: 「光說有精神病不行,得有診斷證明。」在親屬的再三要求下,陳拿起電話讓欒小磊通知家人自己去精神病院去開證明,姨媽去精神病院,接待的醫生說:我們不對個人。醫生出於職業道德,撥通了欒曉磊的電話,接電話的警察叫張國福,當醫生對張說明檢查所需材料包括病人家屬證言、鄰居證言、看守所管教證言等時,張蠻橫的回絕說:「這不是我們負責的,不管。」當再次給陳萬友打電話時,陳也是迴避。當我和姨媽再度去派出所要求放人時,安慶派出所竟然出具一張對媽媽的刑事拘留證,並推卸說已把材料交市局處理。
就這樣媽媽被非法判勞教一年半,被送到西格木勞教所迫害,我從此成了不是孤兒的孤兒。
前幾天老師找我談話,鼓勵我「明年就要高考了,一定要考出好成績」。老師的關心,再一次觸動了我去思考自媽媽被關押以來,通過跟姨媽到各級機構去申訴的經歷,接觸到的一些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媽媽是中等專業畢業的,可也算是知識份子,更何況媽媽從不佔別人的便宜,如果不是被嚇得精神不正常了,她能為要買一個賣瓜子的老太太的包而與人爭執嗎?為什麼要不顧事實編造罪名非法關押呢?這些「警察叔叔」難道不懂什麼叫「執法犯法」、「落井下石」嗎?
為什麼給錢就放人,沒錢就勞教,我不懂法律,有這樣一條規定嗎?而且還可以像賣菜的小販一樣的討價還價嗎?
作為國家的公務員、執法者,張口就說「法輪功好,可我也沒辦法,共產黨讓我干我就得干」,那共產黨不是說為人民謀幸福嗎?怎麼不讓做好人呢?再說共產黨培養的幹部都是沒有頭腦的,像機器一樣的分不清好壞、對錯、那樣無理智嗎?
努力學習,考出好成績,到底為了什麼?我如果將來當一個警察,也要去這樣 勒卡無辜的百姓嗎?
那麼我刻苦學習的前途是什麼?如果我所學的知識,不能用於建設我的國家,不能問心無愧的服務於那些善良的人們,不能為那些孤獨無助的好人伸張正義,而成為一個暴政指揮下違背民心、殘害忠良、搜刮民財、中飽私囊的工具,那我寧願現在就放棄學業,做一個有人心的,有良心的普通民眾。
我要我媽媽!我要我媽媽回家!!!
叔叔、阿姨,我相信一定會有良知正義的清官。請伸出您的正義之手救救我的好媽媽,幫助那些像我媽媽一樣的那些無辜的人早日回到親人的身邊,早日回到自己的家吧。像我這樣一個孤獨的女孩不能沒有媽媽,更不能沒有與媽媽相依為命的家呀!
上訪中我也親眼目睹了一些善良的各級領導,迫於壓力和無奈,有的歉疚的說「我們只能最大限度的做到這些,請理解」;還有的說「權力有限,雖然不能給你解決根本問題,但我們會幫助你」;特別是那些仗義執言的律師說「上邊不讓給法輪功做代理,但我們可以為你們提供法律援助」;等等。
在此謝謝各位叔叔、阿姨,雖然現在媽媽暫時沒有回到我身邊,但您的善念、正義、良知、對我的理解就是在幫助我,已經給了我要回媽媽的信心和勇氣。眾志成城,我願像《寶蓮燈》裡的沉香那樣救出媽媽。
我也常常對著夜空告訴媽媽:我的好媽媽,您一定挺住啊!您的女兒會盡全力討回公道,媽媽一日不歸,女兒上訪的腳步就一刻不能停歇,終究會有正義的人為您伸張正義的。
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回家!!!
此致
孟憲英的女兒:馬天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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