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生: 當冷血的掌聲響起來

前幾天中共著手採取強制措施管制新聞報導之際,網上熱炒一通擱置兩月之久、發人深省的「冷飯」. 起因是由傳統教育模式及教師武斷教育行為所催生的一場悲劇,未滿16歲的花季少女吳雯雯因未扎頭髮遭拒考而自殺殞命. 後來,吳雯雯家長將女兒原所在中學和班主任起訴至區法院,4月17日,被告代理律師發言後,被告方來參加旁聽的五六十名老師代表竟然集體熱烈擊掌喝采. 

道德的淪喪和人格的扭曲並不是僅侷限於封閉的法院之內. 不久前,長沙警方在街頭挂的橫幅「飛車搶劫者,拒捕的當場擊斃」,則是政府蔑視生命、缺乏人性的裸奔. 猛然間,好像又回到實施「格殺勿論的三光政策」的日侵華時代. 冷血的掌聲和血腥的橫幅之間似乎風馬牛不相及,前者暴露出享人類靈魂工程師美譽的育童園丁集體冷酷的人性,象徵社會良心慘遭褻瀆的一剎那；後者則是血腥暴政的寫照,代表的是獨裁者欲長治久安的慣用之術. 可以說,維持暴政的手段是熱血灑地、冷血於心,冷血既是暴政的結果,又是澆灌暴政肆虐的滋養液.

言出法隨的執牛耳之仕和為人師表的掌教鞭之士偏偏都借用了法律的名義. 哲人有云：「沒有正義的地方沒有自由,沒有自由的地方也就沒有正義.」,筆者毫無興趣探討專制下維護特權法律的合法性. 再說,願賠本為弱勢群體辯護的律師更得承受暴政的虐待. 遼寧臺安三律師被公安五花大綁,遊街示眾；山西馬海旺律師被人血淋淋的挖出眼球；北京青年律師王令被天津法官報以老拳；為受迫害得走投無路的法輪功成員伸張正義,高智晟律師挺身而出,當局乾脆令其律師事務所停業；山東地方機關三番五次毆打救助維權人士盲人陳光誠的律師團成員......

冷血也可比著迷魂的酒精,令獨裁者沉醉於暴政之中不可自拔. 專制統治者也許未曾想到,人間的冷血和社會的麻木正是岌岌可危的政權覆滅之前的預兆. 武王伐紂是已流傳千年的典故,揭示的正是暴政的致命弱點. 武王起初得知眾大臣抨擊朝政,說明群臣還在憂慮國家安危,不可輕舉妄動伐紂. 隨後探得百姓怒責商紂,武王無動於衷,覺得百姓也關心朝政得失,還是不能伐紂. 最後聽報說大臣、百姓寂無異議,朝庭上下如同一人. 武王說：大臣、百姓此時都已心死,不再關心朝政得失、國家安危. 武王終於等到了伐紂時機,一舉發兵滅商.

常言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獨裁者播下暴力的種子,日後必將自食其果. 前紅色魔王齊奧塞斯庫和他的女人被亂槍打死之前,人們同樣也不留給他們自我辯護的機會；更早以前,法西斯頭子墨索里尼及情婦克拉雷特被吊死在米蘭廣場上,動物般的暴屍竟等不到絲毫的同情與寬容,迎來的僅有仇恨的鞭子和厭惡的唾沫. 假如人死後有靈,獨裁者想必要羨慕海牙國際法庭上趾高氣揚的米洛瑟維奇. 此刻的人權和法治對他們來說該是何等的可貴,人們的冷血尤其讓他們恐怖之極,獨裁者但只有懊悔當年作法自斃的統治方式. 冷血的掌聲猶如是打向暴政的一記耳光之哀鳴.

7月8日於巴黎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