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藉此次你赴紐約出席聯合國高峰會議之機，我們發表這封給你的公開信。
我們注意到，在9月5日你在北京舉行的第22屆世界法律大會開幕式前接見與會代表時的講話中，其中一段講到：中國「將繼續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健全民主制度，豐富民主形式，保證公民依法實行民主選舉，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另外，國務院總理溫家寶在同一天舉行的中歐領導人峰會前的記者會上說，中國確實正朝著民主前進。中國將堅定不移地推進民主政治發展，包括舉行直接選舉。溫家寶說：「如果中國人民能管好一個村子，我相信幾年內他們將能管好一個鎮。這個制度將循序漸進。」
作為中國黨政最高領導者，你和溫家寶兩人同時大談中國民主政治發展，這無疑是十分罕見的。再聯繫到中共中央將於11月舉行紀念胡耀邦大會的公開報導，我們似乎可以說，這是你們上臺兩年多來最重要的一次政治姿態。在此，我們再次陳述我們的主張，敦促你們推動民主改革。
一、必須做出實行民主的承諾。
在上述你的講話中，短短的不過五十來字，「民主」一詞就出現了七次之多。可是在這裡，民主究竟具有何種內涵，民主的定義和標準究竟為何，卻是含糊不清的。不錯，你曾經講過「民主是普適價值」，但不知你是否意識到，當我們說民主是普適價值時，那本身就意味著民主有著公認的定義和標準。道理很簡單,如果大家都承認民主是普適價值，但是各自對民主又有著五花八門甚至截然相反的定義或標準，所謂「普適」豈不淪為空話笑話？民主就是民主。民主無所謂「東方式民主」與「西方式民主」之分，無所謂「社會主義民主」與「資本主義民主」之分。民主乃是為了做出政治決定而做的制度上的安排。在這種制度下，想獲得決策權的人要在人民的選舉中通過競爭而產生。誰否定了開放競選，否定了權力的分立與制衡，否定了司法獨立和新聞獨立，誰就是否定了民主本身。到目前為止，你們還沒有以明確的語言表明你們已經接受了民主的公認標準和定義。我們要求你們必須做出民主的承諾，首先就是要求你們接受民主的公認標準和定義。
二、制定民主化的路線圖或曰時間表。
如果要實行民主的循序漸進，制定一套民主化的路線圖或曰時間表就是十分必要的。1908年，清政府宣布預備立憲，許諾九年後選舉和召開國會（後縮短到四年）；1929年，國民黨確定從訓政到憲政的時間表，規定六年後還政於民，至遲在1935年實施憲政，選舉國民大會，選出新政府（後以抗日為由推遲到 1946年）；國民黨退據臺灣，從1950年代初開始地方選舉，到1972年開放中央級選舉，也只經過了二十年。可是在你們治下的大陸，儘管外部環境要比過去好得多，但僅僅是村民選舉就進行了二十五年還在原地打轉。這無論如何是說不過去的。
我們需要一套循序漸進的時間表：何時開放縣區級選舉（迄今為止，大部分縣區級選舉尚未真正開放），何時開放省市級選舉，何時開放中央級選舉，等等。需要指出的是，選舉層次的高低並不意味著實行的難易。這就不像小學畢業了才能上中學，並不是說只有搞好了村民選舉，然後才能嘗試鄉鎮選舉，鄉鎮選舉搞好了才能嘗試縣區選舉，如此等等。因為不同層次的選舉會面臨不同的問題。國會或總統的選舉不可拖延過久，因為有許多重大問題非民選的國會或總統不能解決，尤其是對一個原本高度中央集權的國家。類似的問題自然還很多，必須在制定路線圖或曰時間表時認真考慮；但無論如何，一套路線圖或曰時間表還是需要的。
三、立刻停止政治迫害，確實保證言論自由、信仰自由、結社自由和集會自由等再不受收政府侵犯。這一點是說做就能做到的，無所謂漸進不漸進。在這裡，我們並不是要求你們去做什麼，我們是在要求你們不去做什麼：無非是別人發表了什麼不同政見或是持有不同信仰，政府不要去抓去關就行了，這是不花錢還省錢的事，它和經濟發展程度又有什麼關係呢？專制的最大罪惡就是它不斷地實行政治迫害。我們反對專制支持民主的最大理由就是我們要用「數人頭」代替「砍人頭」。
我們願意敬告胡錦濤先生：民主是世界潮流，中國必將走上民主之路。引導中國走上民主，乃創造歷史、造福人類的不朽功業。你們不做，別人也要做；與其被動地做，不如趁著還有幾分主動的時候做。處在你們的位置上，不為大善，就為大惡。是流芳百世，還是遺臭萬年，端在乎一念之間。
在這裡，我們也再度向國人呼籲，我們提出上述三條要求，希望能藉此形成廣泛的共識，從而凝聚為深厚的力量。中國正處在十字路口。在這樣的時刻，我們既不可消極觀望，也不可燥動盲進。我們必須堅定不移，穩紮穩打，歸根到底，民主的實現離不開民眾自己的奮力爭取。
北京之春編輯部
2005年9月14日(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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