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士的老伴陳先生,生前是國內一個大型國有企業的一名普通幹部,在該工廠裡連續服務43年,是一個有41年黨齡的老黨員,2002年初退休。
在43年的工作中,陳先生在工作上兢兢業業,黨叫幹啥就幹啥,從無怨言,一心扑在工作上。經常無任何報酬的加班加點,早出晚歸。為了工作,有時連吃飯都顧不上,經常飢一頓飽一頓冷一口熱一口的。由於過度的勞累和飲食無規律,使他患上了嚴重的胃病。
更不幸的是陳先生退休後的那一年由胃病轉變成了胃癌,在痛苦的折磨中,因住院欠下了巨額債務,最後終因再無處借錢而得不到應有的醫治離開了人世。
2002年3月,王女士夫婦倆到外地的弟弟家探親,陳先生感覺身體不適,醫院診斷為胃癌晚期。為了盡快醫治,醫生建議立即住院進行手術。費用需要五萬元人民幣。突如其來的打擊使他們手足無措。陳先生首先想到的是向廠黨委求助,黨委研究後答覆說只能暫借二千元,其餘自己墊付。
這對於一生靠微薄的工資收入維持生活的家庭來說不啻為晴天霹靂,陳先生以前幾十年來每月只有幾十元的工資,近年來有比較大的提高後,退休後每月工資也只有區區600元。
為了盡快進行手術,儘可能爭取延長生命,王女士想盡了一切辦法,四處借錢,終於把五萬元湊齊了,住進了醫院。陳先生的手術進行了9個小時,還算比較順利。接著便是留在醫院長達3個月的後續治療。
因為在醫院裡費用高昂,再也無處借貸,實在負擔不起了,只能離開醫院,回到家裡調養。出院後定時去門診部進行化療,共進行4個療程,每個療程的費用為6千元,這樣在2002年共花費了九萬六千元,單位裡只給報銷了二萬四千元,其餘7萬多元自己負擔。
2003年元月,病情加重,因為再無處可借錢,只好搞起家庭病床。一直由王女士在醫生的指導下擔任護理,根據醫生處方買回藥品進行治療。這樣持續了半年,因為條件簡陋,陳先生在極度的痛苦中離開了人世。就這樣,前後又花費了1萬7千元。這次單位裡以不是住院費為由,分文不給報銷。
說來也巧。後來不久廠裡的黨委副書記也得了胃癌,所不同的是他的十幾萬元醫藥費卻是百分之百的給報銷了。
因為家庭和經濟上的壓力使王女士的身體也垮了下來,吃不下,睡不著,體重從120斤下降到90斤。身體出現了許多症狀,其中胃痛越來越嚴重,因為經濟困難就一直挺著也沒有去看醫生。直到後來痛的不行了,就用給丈夫熬過的中藥渣子再多熬一遍自己服用,有什麼辦法呢?
陳先生一生兩袖清風,耿直不阿,從未因為自己的利益向黨委張過口。但是在彌留之際,懷著對黨的信任,還是在病床上寫了一封親筆信,向組織訴說了自己的病情和困難,說自己不久於人世了,希望黨委能出面向有關部門代為反映實情,望幫助解決巨額債務以減輕留給家人沈重的負擔。並告知家中的電話號碼。
陳先生把信發出以後的日子裡,天天盼望組織上能來人來看他,能夠幫他解決一些實際困難。每當電話鈴響,就迫不及待的去接,希望是組織上的關懷問候。但是等待他的是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的失望。
結果,發出的信也是石沉大海。直到走到了生命的終點,這位一生勤勤懇懇的老黨員沒有收到黨組織的哪怕是隻言片語的關懷,懷著一絲黨組織會給打電話來的奢望閉上了雙眼。
王女士回憶起丈夫臨終前淌著混濁的淚水說過的的話,泣不成聲,「我以41年黨齡和43年工齡,畢生熱愛共產黨,勤勤懇懇的為黨工作,忠於職守,落得的是什麼?沒有想到給你留下的是九萬多元的債務,真不應該啊!原諒我吧」。
在送別丈夫從火葬場回來的路上,王女士的淚水已經哭干。因惦記著今生今世都不可能還的清的債發呆,眼前無路可走,思前想後,又胡思亂想。她忽地想起了那首熟悉的歌來:「黨啊,黨啊,親愛的媽媽……」。
對於為共產黨奉獻了畢生精力後陷入了絕境的陳先生來說,如果共產黨真是媽媽的話,媽媽對她的孩子會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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