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中共又要修改歷史了

臺灣為加強本土意識,對歷史教科書的修改引起熱烈爭論。當年日本修改教科書,將對中國的「侵略」改為「進入」,不但在國內引起爭論,還擴大到國外,甚至引發一些外交風波。但是要說修改教科書,次數最頻繁、規模最龐大的,莫過中國大陸。然而因為中國是一黨專政國家,不會引發公開爭論,而且久而久之被視為理所當然,見怪不怪。

修改教科書,主要是修改歷史教科書,因為其他科目變動不會太大,例如自然科學課程,要經歷較長的時間,有一項重大發明,才會修改內容。至於歷史,因為事關政治觀念,一旦政權出現重大變化,對歷史重新評價,自然要修改教科書,例如臺灣從威權走向民主體制,1989年後蘇聯衛星國從獨裁變為民主等等。這種變化和對教科書的修改都可以理解。然而在中國,1949年以來,都是中共的專制統治,但是教科書不知修改了多少次,特別是其中的中共黨史,每一次重大政治運動之後,黨史就要根據當時的政治需要修改一次,因為涉及忠姦評價的變化。

如果說以前中共對教科書的修改主要是黨史領域,那麼近來要涉及更遙遠的歷史領域了。根據「新京報」的報導,中國決定傾力重啟清史纂修工程,預計今後10年動員數千位研究學者參與,修撰成三千兩百多萬字的正史,歷史視角將不同於1911年修撰的「清史稿」,在具體歷史事實上會肯定清兵入關帶來的統一,紅樓夢的作者曹雪芹可能列為與努爾哈赤同樣重要的特級人物。

曹雪芹的「紅樓夢」固然是不朽之作,但是對中國及世界的影響,又豈能與努爾哈赤相比?但是更重要的是,不是歷史視角如何不同於1911年修篡的「清史稿」,更重要的如何不同於1949年後中共的「唯物史觀」,特別是毛澤東曾就一些歷史事件、歷史人物,甚至歷史作品發表過意見而被認為是「最高指示」而不可動其毫毛,這才是最需要修改的。雖然中國過去朝代統治集團對正史編纂也有所影響,但是沒有一個比得上中共對歷史教科書的干預,而過去朝代也不乏正直的史官堅持其客觀的立場,哪裡像後來的中國歷史學者完全匍匐在中共權力淫威之下,到現在這個情況還沒有多大變化。

據清史編纂委員會第一副主任馬大正表示,新編纂清史時,會以新視角來看一些特殊事件,例如清兵入關,會站在17世紀四十年代的立場,當時中國確實需要一個強大的政治核心,統一的好處導致後來的康干盛世,在中國歷史上可圈可點。從這個講話裡,我們可以看出,這次的修篡,又是「學術為政治服務」,至少就是要為 「解放臺灣」服務。因此所謂17世紀四十年代的立場,不如說是站在現在的立場。

雖然現在才正式說要修改觀點,但是實際上這個改變已經不斷在潛移默化中。這些年來清初宮廷劇在媒體的流行,宣揚康干盛世就是為「臺灣自古以來是中國領土」 這一政治觀念服務。但是以當時的地圖作為中國現在領土的範本,固然可以反對「台獨」,甚至反對藏獨、疆獨等等,但是會不會引起現在已經獨立的越南、朝鮮等國家的不滿;會不會引起中國人民要求追究中共出賣外蒙古與北方領土給蘇聯及俄國的風波?因此修改歷史教科書要完美到完全符合中共的意圖,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歷史是客觀事實,中共不可能一手遮天,即使可以遮一時,也不可能遮一世。

孫中山把「驅逐韃虜,恢復中華」作為他的革命綱領,實際上是漢人的綱領,現在為「韃虜」平反自然有助於民族團結,但是對很多歷史人物的評價要做翻天覆地的修改了。例如迎接清兵入關的吳三桂將從漢奸變為民族英雄,影響所及,對岳飛與秦檜的評價、對文天祥與賈似道的評價都要顛倒過來,正如毛澤東所說的,把顛倒的歷史再顛倒過來。但是引伸到近代史,爭議會更多。

如此一來,連被毛澤東肯定的「農民起義」領袖,如李自成、張獻忠,也要恢復他們殺人如麻的流寇面目。如果他們是流寇,毛澤東的共產黨又是甚麼?對義和團的評價也要修改,現在那些愚昧粗野的民族主義者和他們的後臺能夠容忍嗎?這些學者小心別觸到地雷了。

轉自自由亞洲電臺特約評論員林保華的評論(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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