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新華社報導,今年的國慶結束後杭州天長小學將在該市中小學中首家推行「朝九晚五」作息制,在不影響課時的情況下作出調整,這意味著同學們可以比過去多睡上三、五十分鐘。天長小學的負責人說,學校之所以對學生的作息時間做大調整,主要還是為學生的健康著想。小學生正處在生長發育階段,每天應當保持9小時的充足睡眠時間。
其實早在杭州之前,上海、廣州兩地中小學也有這種類似讓學生「多睡會」的舉措,不過預期中的效果卻並未預期而至。
在率先「多睡會」的廣州,兩年之後,一個個調查結果卻頗讓人們連連吃驚:因為缺乏體育鍛練,超過四成的廣州小學生營養不良;由於功課繁重、父母期望太大等原因,「活著真累」、「活得好沒意思」等話語竟成了廣州小學生的流行口頭禪;11歲的廣州女孩吳瓊更是寫就減負調查,呼籲給同齡人自由天空。最近一項調查表明,廣州市的中學生厭學率達20%,而且心理疾病呈現低齡化趨勢,在廣州市的心理諮詢熱線中,兒童問題竟佔10%左右,而其中誘因就是學習壓力過大。
上海市以關心未成年人成長為宗旨而修訂的《上海市未成年人保護條例(草案)》中,減輕學生過重課業負擔有望首次被列入法規。面對「減負」這個全社會關注的話題,條例草案在學校保護的章節中專門列出9個「不得」,對學校在減輕過重課業負擔方面的責任作出了明確規定。
不過這一政策卻在實施上遭遇了困境,據有關報導,在市政府的「減負」精神下,上海許多學校卻遭遇這種兩難:一方面是教育部門取消補課班的行政「命令」,另一方面是不少家長要求恢復的「呼聲」。一位初二學生對此有著說不出的苦衷:「原先學校開補課班,我看到班上一半以上同學都報名,怕自己不補會落後,也報了名。每週六要補三門課,真累!現在好了,休息日我可以多睡一會兒,也可以看看喜愛的書,約些同學搞些體育鍛練、郊遊等活動,輕鬆多了,再上課也不感到累。不過學校補課班取消了,爸媽不放心,怕我成績退步,到處打聽校外哪些補課班好,替我報名。」
上海教科院的調查結果顯示:三分之一的小學生在雙休日也得不到充分休息,平均每天的學習時間達到或超過四個小時;62%的小學生經常為學習成績煩惱,這一比例在小學五年級已達到77%;與年齡不相稱的學習負擔,讓一些孩子處於心理過度焦慮、情緒不穩定、易緊張、激動等「心理亞健康」狀態。
這就是中國的現實,在應試教育制度下,這些被稱為是「祖國花朵」的中小學生過早揹負了與之年齡極不相稱的競爭壓力,儘管減負喊聲日高,可落到實處,最終也只是換湯不換藥。
廣西壯族自治區城調隊的一項調查顯示,僅廣西就有72.8%的學生達不到「中小學生每天需要9小時睡眠」的國家規定標準。天津市一項青少年心理調查研究顯示,天津8至15歲的中小學生人群中有抑鬱心境的佔15.1%,其中男孩比例高於女孩,而處於12歲和15歲小學、初中畢業班的孩子比例最高,分別達到25.8%和22.2%。
睡眠不足學習壓力過大,雙重的脅迫讓這些年紀小小的學生門不堪重負,甚至衍生社會問題。各地有青少年因學習壓力過大而引致的自殺行為,青少年犯罪率近年有所上升的新聞頻頻見於報端,這些都與學校越來越重視升學率,而往往忽略了對學生其他方面的教育不無關係。
應試教育的種種弊端已經是有目共睹,在早前召開的一個全國性學術會議上,中科院兩位院士馬大猷和齊康不約而同對當今中國教育表達了深深的憂慮。
「我對當前教育的評價是──小學揠苗助長,中學應試教育,大學自由散漫。」齊康談到中國基礎教育如是說「現在的小學生學得太深,弄得孩子們一天到晚沒有一點時間休閑。中學教育應試逼人,現在從初中到高中,哪個年級都是考試不斷,中學生學習就成了純粹的應付高考。這兩個階段下來,學生的創新思維、創造能力也所剩無幾了。」
中國科學院資深院士馬大猷提到了現代教育也表示,「國內的教育從小學到中學都是老師講,學生聽,一直到大學畢業,做工作時也是這樣。這看上去似乎不錯,但其實這種形式是害了學生。「學習」應該是互相交流。」
中國教育部副部長陳小婭就在第47屆國際教育大會發言中強調,中國政府正在全國範圍內大力實施素質教育這一重要工程,反對片面追求知識教育,要使學生擁有健康體魄和樂觀向上的心理素質,以能夠適應未來社會的變化;教育中加強學習與社會實踐相結合,注重培養學生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
不過說歸說,在今天的中國社會,分數,特別是升學考的分數,幾乎就是決定每位學生前途的一切。要真正改變這一現狀,只有中國不再實行唯分數論的應試教育模式,否則,「多睡會」將會永遠是一種奢侈的福利。
亞洲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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