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善訪談錄(2):電棍不好使了!
這一段被掩蓋、被歪曲的歷史就要過去了,歷史的真實即將展現。這裡錄下一個真實的故事,一位平凡的婦女為一句真話,3年中家破人亡,七次被抓捕,輾轉關押於十三處不同的人間地獄裡的經歷,其間遭遇難以言表,但從她的善良和堅韌中我體會到了刻骨銘心的希望和光明。(文中: 王─ 王慶豐,文─ 文善)
王:你在瀋陽什麼拘留所,什麼時間?
文:我是1999年9月11號被非法關進瀋陽市行政拘留所的,我和一個女同修小趙分到4號房,另一個女同修到了1號房,十多平方米的小屋關押了30多個人,和賣淫小姐、販毒、小偷等女犯關在一起。大家睡在地板上,地方小人多,都是是側著身子睡,一個頭朝上一個頭朝下,蓋的被子幾年沒洗,上面有很多陳年的血跡,又臭又髒,廁所在屋裡,臭氣熏天,但是煉功人也不計較條件了,心裏不想這些。
王:和那些小姐相處得怎麼樣?
文:很好,我們牢記師父說的在各種環境中都得對別人好、與人為善。所以無論幹什麼就是做到先她後我,關心她們,比如很多小姐被抓進來時,衣服很單薄,九月的東北已很涼了,我們把自己的衣服脫給她們穿。很多人的家人覺得她們丟臉不給送錢或來看她們,我們主動把自己的東西拿給她們用,蓋的被子很髒,盡量騰出乾淨一點的給她們,打掃廁所衛生我們都搶著做,有些女孩年紀輕輕,已不是一次進拘留所了,說長這麼大從來沒遇到過我們這樣的好人。
王:也叫患難中見人心吧。
文:拘留所裡的東西老貴老貴,一卷衛生紙比外面貴4-5倍,有些小姐來例假都連手紙都沒有。我從4號房搬去6號房時,把手紙全部留給了她們,雖然是幾卷手紙,但是在那種環境下,還有人關心她們,寧願自己吃虧,自己沒有用的,她們很感動。後來相處久一點我們給她們講法輪功是怎麼回事,做好人的道理,走時都告訴我出去再也不幹那些事了,下次再進來一定是為法輪功進來的。
王:那裡面的看守呢?
文:我進去的當晚就半夜爬起來打坐,嚇得旁邊的小姐用被子蒙起來,因為煉功就要挨電棍,從3號房傳來管教嗷嗷叫聲,找電棍蘸涼水要電煉功的學員,管教的叫罵聲陣陣傳來。第二天把法輪功學員一部分關押在6號房一起,並派了女犯人24小時看著我們不讓我們煉功。
王:那後來?
文:我們搬到6號房時已經有幾個同修在裡面了,白天我們聽說:電棍已充好了電,十幾付手銬也準備好了。我們沒理他,一到晚上十二點洗漱完畢,穿好衣服,我們就開始集體煉功,正煉到第三套功法,張管教一手拎電棍,一手拎手銬就衝進來了,進屋第一個就把我和小高銬在一起,拽到走廊裡就開始電。我想我不能給我師父丟臉,張管教手拎電棍不停地電我們的頭、臉、後背,難受得在地上直打滾,要我承認是不是頭,我沒吱聲。這時同室的小侯也被銬到走廊,看到管教在狠命電我,就說了一句她是頭,管教衝過去電她很長時間,電棍把褲帶都電糊了。
王:我不知道電棍是啥滋味,但冬天我有時摸車門,靜電打過來很難受,很長時間我不敢摸有金屬的門把。
文:太難受了,形容不出來,比挨打難過多了,只覺得心臟、全身四肢揪在一起,那種刺麻鑽痛的滋味,放大觸電的感覺就是了。那夜我們二十來人都被電了,沒有一個人喊出聲兒來,靜靜的走廊只是吱啦吱啦電人的聲音,一直電到電棍沒電為止,這時才讓我們進屋,天快亮了,進屋後讓我們面壁站著。我大汗濕透渾身無力,感到手腕疼痛難忍,一看手銬子已掐進肉裡一厘米深,淌著血,這時來了兩個男管教把小馬拉到走廊,拳打腳踢問她還煉不煉。聽管教喊:電源壞了,充不上電了。
王:我有點頭皮發麻了。
文:8點多鐘來了一個60多歲大高子男管教,拿著一個小型電具,一頭扣在同修手腕,另一頭是個小挾子挾住手背,通著電問還煉不煉?那位同修說:煉!煉!煉!他就挨個電每個人,輪到小高,他腿有小兒麻痺,沒站穩摔在了地上。
王:這也太黑了。
文:上午上廁所也沒解下手銬,小馬被拽進隊長值班室,三個男管教一人一根電棍電她,問她煉不煉,她說:煉!煉!煉!這時她感到法輪就在電過的地方轉,也不覺得痛了,惡警一看,怎麼電她都說煉,也就再也不管她了。有個小王,兩口都是知識份子,從北京抓回來,要小王交待誰是頭,小王沒供,被管教用皮鞋踩頭,臉上有的地方青一塊,紫一塊眼睛附近也腫起來了。
王:那以後你們還煉嗎?
文:煉!罰站了一天,晚上帶著手銬子睡覺,第二天手銬摘了,大家晚上繼續煉,半夜穿好洗漱完就煉。有天晚上煉功正趕上張管教值班,有人報告她,她說:我管不了,電棍都不好使,我有什麼辦法?又過一晚,有一管教告訴我們今晚大隊長值班,你們注意點,大家說誰來也得煉啊,煉功人就要煉功嘛。到晚上有人把我們牢房打開,感到一種恐怖的氣氛,不知要搞啥花樣。半夜我們起來開始煉,大隊長正好從小窗口往裡看,問:你們幹什麼都起來不睡覺?小蘇說:煉功呀!我們這些人原來身體不好都煉功煉好了,現在每天睡在地上,不煉功身體受得了嗎?大隊長說:不許煉。小蘇說:今天煉我們不是衝著你來的,今天就是江賊民來了我們也得煉,除非你把我們槍斃了,大隊長無可奈何地一揮手走了。
王:你們真不可思義!
文:從那以後我們在拘留所煉功沒人管了,每天白天學法晚上煉功。有一天我們單位和派出所的人來提審,要我愛人跟我離婚,並讓離婚後把戶口往外地落戶,以免連累他們。單位的人說你煉就不讓你出來,我說那我就把牢底坐穿,他們就再也沒轍了。管教讓我們背監規,我不背,因為我不是犯人,為什麼要背?同修都不背,5號房的男同修不背被體罰,不讓睡覺、帶手銬。
王:那是不是一個月到期他們就釋放你了?
文:根本沒有。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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