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章生於四七年十二月三十日。我想他有生以來也沒有想到他的五十五歲生日,是在中國監獄裡度過的,儘管他早已有坐牢的思想準備。在我的記憶裡,炳章是很不同的孩子。雖然我們家境很一般,但我哥從小就勤奮、好學、上進。由於我家小,他常常和我爺爺奶奶一起住。記得我奶奶對我說過:「你哥怎樣那幺大的精神頭,我們都睡了一覺了,他還在看書呢!」。到現在,我還清楚地記得,他寫在我家電子管收音機側面的兩個字「爭氣」。他讀過許多書,很會寫文章。他的作文曾在北京市競賽中獲第一名。
文革初期,由於他愛講話,愛發表言論,他被指控為「反革命」,幾乎被紅衛兵打死。我們家也因不清不白地劃為「黑五類」也受到了衝擊,以致街道委員會不發給我們「老三篇」。我想這些事可能都是炳章要爭法制、自由、民主的起源。
其實,後來我家的出身被澄清為工人。靠著爭氣,他考上了北京醫學院,靠著爭氣,他成了一名外科醫生,靠著爭氣,他考上了中國文革後第一批出國留學生。
一九八二年,在加拿大麥吉爾大學獲得哲學博士的當天晚上,炳章和我有過一段深刻而感慨的交談。他對我說:「炳武,我是新中國文革後第一個在海外拿到博士學位的人,你認為我該做什幺。」我當時回答說:「你可以衣錦還鄉,用你的醫術,使祖國富強起來。」他對我說:「我是想光宗耀祖,抱效人民讓祖國富強起來,除了拿手術刀外,你有什幺其它方法。"我說沒有。於是他說:「我要棄醫從『運』,步孫中山先生後塵,用革命的手術刀,割掉中國一個個的毒瘤,改變一黨專制,為中國人民爭民主、爭自由。」
我當時雖然沒有心理準備,但我對他的決定深為敬佩和支持。我就說:「這是一個漫長的使命,毛主席都說過:『任何的統治者都不會自動退出歷史舞臺的。』你做好心理和身體上的準備了嗎?」他回答我說:「我會奮鬥到底,不搞垮一黨專制,我誓不罷休!」
我又說:「為中國人民爭民主,在國外行動,效果是有限的。」他當時就說:「我已經準備在恰當的時候返回大陸,身臨其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現在聯想起來,原來他早已有坐牢的準備。他沒有參加博士學位的畢業典禮。他和早期的幾位民運人士創立了《中國之春》雜誌,並建立了中國民主團結聯盟。在《中國之春》的創刊號上,他發表了「棄醫從運」的宣言。他說,為了繼承北京民主牆及廣州學運的旗幟,我決定改名為王驚蟄。驚乃魏京生京字的諧音,蟄乃王希哲哲字的諧音。他說,驚蟄之後就是春分了。在祖國春滿人間的那天,請允許我再拿起我的手術刀,重返醫壇。
炳章哥哥,我知道你,我不相信你有罪,你不會白坐牢的。因為我相信,千百萬人會站起來,團結一致,為共同的事業,拿起革命的手術刀,同你共同奮鬥,完成未盡的使命。
我今天在這裡再次遙祝你生日快樂!
願主耶穌基督保守你,我親愛的哥哥炳章!
王炳武 主後二零零三年二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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