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股市圈錢驚天黑幕

2002-06-29 17:59 九十年代初上海和深圳的證券交易所先後開張，中國的股市在短短的十多年裡已經走完了由盛到衰的生命週期，一千五百萬小股民們先是滿懷著發財夢想信心百倍，現在則多數虧得叫苦連天，甚至罵聲載道。最近兩年來，先是股市「莊家」操縱股盤圈錢的黑幕被揭穿，讓股民們心驚肉跳；然後是上市公司假帳真相逐漸被披露，股民們終於發現，自己不過是一群任人宰割的傻瓜；接著，今年年初財政部想通過股市圈錢填財政的大窟窿，結果股市狂跌，股民們眼看著手中的股票價格一瀉千里，恨得牙痒痒地開罵。中國股市這個「大泡沫」終於現了原形，在腐敗利益集團操縱下，它不過是一個以「金融創新」為名、在鼓勵全民投機的幌子下，為利益集團的上市公司、國有企業和政府圈老百姓錢的工具。真相一旦被戳穿，中國的股市就再也興盛不起來了。(圖為6月24日中國被迫宣布停止國有股減持計畫後的上海股票市場。(法新社))

任何國家的股市者隋投機性，任何企業都有可能在帳目上造假，誰也保不住股民只賺不賠，中國股市與西方國家股市的不同之處在於，有關部門不是真心建立對上市公司認真監督、對交易嚴格規範的制度，而是實際上代表著那些圈錢「莊家」、造假公司的利益，與它們沆瀣一氣，合夥坑騙股民。例如，最近財政部和中國證券監管委員會合謀，要把大量國有企業不值錢的股票塞到股市上，希望騙得股民們掏錢購買，消息公開後讓莊家們看穿了，結果股市大跌；於是證監會出來撈白臉，聲稱一定會避免股市崩盤，要保護股民利益，而中宣部卻出來唱紅臉，指責媒體把中央領導人關於此事的講話曝光是壞了政府的大計，今後必須嚴格管制，不得泄漏此類機密。政府避而不談這個旨在圈股民錢的壞主意，也絲毫不打算放棄這把如意算盤，卻一心一意只想封鎖消息，把股民當作可任意擺弄的「羔羊」，如果今後中宣部的媒體管制完全奏效，那麼股民們早晚會被既得利益集團弄得傾家蕩產。

1. 中國股市昔日盛景的背後

自從中國的股市開設以來，最早上市的多數是一些權責集團的上市公司，其中不少是玩炒地皮的公司；然後跟進的是大批經過精心「包裝」的國有企業，還有少數是掛著民營招牌、實則宮商勾結的公司。目前已上市的公司約有一千多家，儘管但凡能沾一點「高科技」邊的都自稱是「高科技」公司，這樣的「高科技」上市公司也不過才160多家，剩下的都是普通的國有工商企業。多少年來中國老百姓的餘錢只有銀行存款一條路，自從開了這麼一個「投資」的口子以後，許多人以為發財的機會來了，紛紛把銀行儲蓄提出來投到股市上去。上市公司少，想發財的人多，自然股價飆漲，這又引得更多的人趨之著□，於是造成了中國股市的榮景，號稱連年牛市。1998年、1999年中國的股票指數每年都上升20%，2000年更是瘋狂，一年上漲了60%，這年年底股票總市值達到四萬八千億元，差不多相當於全國老百姓金融資產的一半。股民開戶數總數達到六千萬戶，由於有一人多戶的情況，股民的實際人數大約是一千五百萬人左右。

股市的興盛首先是令股民們歡欣鼓舞，以為找到了發橫財的不二法門。其次，上市公司通過股市籌到了六千多億元資金。股市還養活了一百多萬證券公司職員，其中不少是剛畢業的大學生、研究生，這個行業成了中國的一個新興的高收入行業。股市給玟府也帶來了大量證券交易印花稅，股市最熱鬧的2000年這一年稅收近五百億，一年就翻一番。另外，股市也讓一批經濟學者富了起來，他們靠寫股市行情份析和炒股技巧賺了不少稿費，書店中、報攤上《股市賺錢指要》、《散戶跟莊技巧》等書令人目不暇接。

中國的股市真能讓舉國上下皆大歡喜一輩子嗎?其實，在股市榮景的背後一直存在著幾大怪，說明中國股市的飆漲勢頭不妙，只不過熱情高漲的股民們視而不見罷了。怪象之一是，上市公司多半不分紅，甭管企業賺不賺錢，反正小股東們休想從企業利潤中分到一杓羹。

*熱鬧股市不過是「擊鼓傳花」式的騙錢

買了股票分不到紅，股民們圖的是什麼，想捐錢給上市公司嗎?這就引出了怪象之二，買了股票不想持有，只想盡快脫手，為的是趕快從別的股民手上撈一把。美國的股票持有者手中股票的持有時間平均在兩年以上，而中國的每張股票平均每年轉手5次以上，在每個股民手裡停留的時間不超過兩個月，這表明中國的股市顯然具有過度投機的特徽。股市的怪象之三是股票價格遠遠高出正常狀況。一般而言，衡量股票價格是否正常可以看股票的市盈率，發達國家股市的平均市盈率一般不高於20倍，中國面向外資的B股股市的市盈率只有15倍，這說明外資在中國般市上投資時還是十分理性的，不會盲目把股市炒得太離譜。但是，中國面向國民的白股股市就不對頭了，明明上市公司成長不良、回報每況愈下，而股票的市盈率卻一度高達60倍。如果以B股股市的市盈率為準，可以說A股股市的行情至少被炒高了四倍；倘若A股股市的中國股民也像B股股市的外商投資者一樣正常冷靜，那麼股市行情早就冷淡低迷了。中國的股民們不管上市公司虧還是賺，照買其股票不誤，因為他們圖的不是股份公司給股東的回報，要知道上市公司壓根不分紅，股民們圖的只是別的股民們兜裡的錢。所以，股市的熱鬧無非是股民們互相騙錢罷了。

再從大處看，股市的短暫興盛其實不過是老股民在騙新股民的錢，總要有人為「最後的晚餐」付帳的。新股民不可能永遠源源不斷，總有一天股市把大多數有餘錢、想投機、又沒吃過苦頭的新投資者吸收得差不多了，這個股票的「擊鼓傳花」遊戲就會穿幫的，「花」最後落在誰手裡拋不出去，誰就是受騙上當的倒霉鬼。過去十多年來，政府、上市公司、證券公司、吹捧股市的經濟學者們勾結在一起，做的就是一件事，把這個「擊鼓傳花」遊戲玩得熱鬧非凡，逗得一些新來看心裏痒痒，心甘情願地掏兜入夥。不過，是坑人的遊戲就別想蒙世人一輩子，總有人看出其中的門道，問上一句：「要是沒人入夥了，就你們自己玩，還能賺大錢嗎?」真到了這一天，股市就再也熱鬧不起來了，股票在投機者手裡轉來轉去，今天你賺我賠，明天我賺你賠，不過是鈔票來回搬家而已；就算誰小有賺頭，付掉證券交易稅和手續費，也所剩無幾，鬧不好還得賠上老本自認倒霉。這就是今天中國股市的現狀一一「擊鼓傳花」玩不下去了。

2. 「說皇帝沒穿衣服的小孩」揭穿了股市黑幕

本來中國股市的繁榮就是個畸形怪胎，如果不在裡頭打滾騙錢，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架不住再有人一嗓子嚷了出來，「這沒穿衣服的皇帝在耍你們」，於是中國的股市「泡沫」就輕而易舉地應聲而破了。2000年夏天，一個在基金公司負責炒作股票的經理洪磊寫了一篇文章，揭發了基金公司的炒作黑幕，這篇文章在《財經》雜誌上登了出來，立刻掀起軒然大波。證券界十大基金公司以聯名起訴相威脅，想摀住「莊家」操縱股市黑幕真相。

*「莊家」操盤，低價購入高價拋出

在賭場上「莊家」是操盤的，內行都知道這裡面有種種訣竅讓賠客吃虧，難得有個賭客識得其中奧秘贏了幾把，「莊家」就「不玩了」，要麼把賭客禮送出場，從此視為不受歡迎的人，要麼乾脆「歇盤」。中國股市也像個大賠場，「老闆」是政府，證監會是「賭場經理」，「莊家」就是那些通過操縱股價來獲取暴利的證券公司和上市公司；和真賭場不同的是，「莊家」並不是「老闆」雇來、領「老闆」薪水的，本來他們不過是和別的賭客一樣的「玩家」，但卻「玩」成了「莊家」，由於種種與「老闆」和「經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莊家」們就堂而皇之地「坐臺操賭」了，「賭場經理」則假裝不知道。只要看看中國證監會的官員們常年天天應邀赴宴，有人送車送貴重禮品，就不難想像出其中的花樣。

這些股市「莊家」的把戲是，共同密謀先低價買入選定的股票，他們稱為「建倉」，然後或者是彼此配合互相買賣，從而造成這些股票熱門價高的局面，或者是通過各種管道放出這隻股票的「利好」消息，把股價哄抬上去，等把中小股民們騙得跟進入場後，「莊家」們就立刻把他們持有的這些股票偷偷地高價「出貨」，大攢一把。而中小股民們高價購入後，卻發現這些股票因「莊家」拋售而價格暴跌，此時「莊家」早已逃之夭夭，而大批「跟莊」的小股民卻被套牢了。在中國證券界這套把戲有個名稱叫「做莊」，就是做個圈套把人騙進局裡宰一把，這個詞大概來自以前上海灘上黑社會勢力玩「白鴿票」、「仙人跳」的術語。其實，也不單是證券界流行如此「做局」，在「玩」國有企業「包裝上市」的「行業」裡，「做局」也是「行內術語」，說明許多上市的國有企業本身就是「做」出來的「騙局」。為了「建倉」，「莊家」往往需要先投入大量資金，有時就直接與銀行掛鉤借錢，所以「做局」其實也是「莊家」和國有銀行串通起來「玩」的勾當。

* 「經濟學家」為「莊家」護航，政府對黑幕裝聾作啞

「莊家」的把戲被戳穿後，經濟學家吳敬璉站出來發表了一系列批評中國股市的言論。這又引起了五位經濟學家厲以寧、董輔並、蕭灼基、吳曉求、韓志國跳出來反駁吳敬璉，為「莊家」護航，他們在記者會上宣布，「股市到了危急關頭，如果這場論戰的贏家最後是吳敬璉，那將是中國資本市場的一場災難」，所以必須「全面反擊吳敬璉關於資本市場的種種言論」。可是，他們的立場帶有太明顯的利益傾向，這五位「改革派經濟學家」中，厲以寧自己連同妻子兒女本來就是多家上市公司的大股東，─介書生短短几年內憑股票市值就身家過億，還有的經濟學家如蕭灼基也持有大量股票、與上市公司利益掛鉤，所以他們的說法被老百姓嗤之以鼻，結果只好自己閉嘴了事，而吳敬璉卻最後被媒體評選為去年中國經濟界的名人。可見是非自在人心。

任何國家都有法律嚴禁「坐莊」和操縱股市，中國本來也有相關法律，只是股市的「老闆」和「經理」一直對黑幕裝聾作啞而已。現在黑幕既然已經摀不住而被公諸於世，「老闆」和「經理」再裝傻就痕跡太明顯了，中國股市這個「賭場」會開不下去的。於是，證監會終於出面宣布要「加強監管」，並挑了兩個案件作伐，表示要查處涉嫌操縱億安科己橢鋅拼匆倒杉鄣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