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在哈爾濱市第二醫院婦產科見到小蕾時,這個剛剛從人販子手中逃脫的女孩正躺在病床上,身心疲憊、面色蒼白。
「想替爸爸賺點錢」
陪在小蕾身邊的是她的阿姨和嬸嬸。據親人介紹,小蕾也曾有過快樂的童年時光。從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每年的「六一」國際兒童節,父母都要帶她去公園玩,親朋好友也對她寵愛有加。
生活發生轉折是在4年前,小蕾的媽媽因肝癌不幸去世。8歲的小蕾從此成了沒媽的孩子。小蕾的阿姨說,小蕾媽媽臨死前,數次含著眼淚一再叮囑親人們:「小蕾還小,求你們替我將她拉扯成人。」
出了這件事之後,伺候在病床前的阿姨和嬸嬸不停地拭著眼淚。她們說,從心底感到愧對小蕾死去的媽媽。
當初,為給小蕾的媽媽治病,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庭債臺高筑。1999年,小蕾的爸爸又下崗了,父女倆不得不靠每月120元的最低生活保障金艱難度日。
生活的變遷和家庭的窘迫使小蕾無心向學,尤其是去年爸爸為了打零工賺錢,不幸崩壞了一隻眼睛後,懂事的小蕾暗下決心要替爸爸分擔家庭的重擔。
被人拐賣進「魔窟」
稚氣未脫的小蕾說,從今年3月份開學以來,她就沒有再去過學校,每天到處找工作,希望能幫家裡賺錢,這樣爸爸就不用再去扛沙袋、背水泥了。
今年4月的一天,小蕾在哈爾濱市太平公園閑逛時,認識了一位叫彭晴的「姐姐」。看著小蕾急於找工作的樣子,彭晴說,有一位叫劉嘉興的小哥哥是個熱心腸,一定會幫小蕾這個忙。
天真的小蕾當時高興極了,還連連感謝彭晴這個好姐姐。這個幼稚天真的女孩哪裡知道,她的這個「好姐姐」正把她一步步引向「魔窟」。
5月2日這一天,劉嘉興告訴小蕾,說幫她在呼蘭縣的一個飯店找到了工作,可以去當服務員。在哈爾濱公路大橋上,呼蘭縣二八鎮軍華飯店的老闆娘李艷華來這裡把她接走了。
到了飯店,老闆娘叫她「接客」,她問老闆娘「接客」是什麼意思?老闆娘說,就是陪男人睡覺。小蕾感到非常害怕,決意要離開。老闆娘告訴小蕾,她已經欠下了自己600多元的債,還不完就別想走,還恐嚇她,不「接客」,就不能吃飯。
就這樣,小蕾被關在一間黑屋子裡餓了三天。小蕾說,她很想逃走,可是飯店的大門始終有人把守著,後院的三條大狼狗不時吠叫,讓她感到心驚膽顫。在老闆娘的淫威下,又累又餓的小蕾終究沒能逃脫魔爪。
小蕾說,20天裡,先後有4人6次在她的身上發泄獸慾,她清楚地記得第一個人是哈爾濱的一位「大叔」,還有幾位是「小哥哥」。一有「客人」來,老闆娘就讓她們十幾個「小姐」站成一排,讓「客人」一一過目。每次小蕾都把頭深深埋在胸前,生怕「客人」選中自己。
逃出「魔窟」
5月21日,小蕾對老闆娘謊稱自己的媽媽已經去世,爸爸雙目失明,她想回去安頓一下再回來。看著小蕾一臉「誠懇」的樣子,老闆娘同意了,並給了她3天的假期,並威脅說,如果不按時回來,就去抄她的家。
就這樣,小蕾終於逃離了魔窟。
在自家門口,小蕾徘徊了一夜,就是不敢進去,她害怕爸爸責備自己,一個人躲在太平公園,不知去哪裡才好。22日17時許,在此路過的叔叔認出了小蕾。
當小蕾的嬸嬸聽說找到小蕾的消息趕到公園時,被眼前小蕾的穿衣打扮驚呆了。這哪裡還是那個梳著學生頭、文文靜靜的小學生?眼前分明就是一個「小姐」:紅色的頭髮,紋得細細的眼眉,一身妖艷的瘦身衣緊緊地裹在小蕾瘦小的身上。
看到親人的小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一下子扑到嬸嬸的懷裡痛哭失聲。回到家,嬸嬸發現小蕾下身不停地流血,家人立即將她送往哈爾濱市公安醫院,經檢查發現,小蕾系處女膜多處陳舊性裂傷,並已有未破裂型宮外孕待排症狀。
家人感到事態嚴重,遂立即報警。公安局將軍華飯店的老闆娘等人一併抓獲。目前,此案已移交到呼蘭縣公安局審理。
5月24日,小蕾在家人的陪伴下走進了哈爾濱市婦聯權益部。
《工人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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