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一次也是「流氓」

劉心武認為自己是名家，就能把好人說成流氓，把流氓說成好人。明明是一起足球大騷亂，在劉心武的筆下就成了「偶發性狂躁而闖下禍的年輕人」。按此論推理，那麼強姦犯是否可以說是「性慾長久壓抑後的偶然性勃發呢」？殺人犯是否可以說成是「理性失衡後的瘋狂呢」？

在劉心武的觀念中，「足球流氓」是「職業性」的尋釁滋事。這是因為足球流氓的發源地大不列顛就這麼給「足球流氓」定性的。我沒錢去英國考證英國「足球流氓」的起源和發展，所以對他們的「職業含義」領會不深，只有在這裡向劉心武先生求教。英國的足球流氓是職業性的，那麼由誰來支付這個行業的組織和工作人員的流氓活動經費呢？足球流氓的收入從哪裡來呢？我就不相信，一個「職業」足球流氓在英國能生存下去。他們是足球流氓不假，可未必是一種「職業」。什麼是職業？職業是個人在社會中所從事的作為主要生活來源的工作。比如西方的職業殺手，僱用他們的僱主要給高額報酬；職業作家，以寫作品謀取稿酬。職業足球流氓去足協領報酬，還是去俱樂部領薪水？還是有球迷贊助？恐怕都不可能。所以說，英國的足球流氓，就是「足球場上的鬧事者」，完全是業餘時間干的，未必像劉心武所說的是「一種職業行為」。足球場上的滋事者，無論你是美國人、巴西人還是中國人，只要「打、砸、搶、燒」，擾亂了社會秩序，就都是「足球流氓」，這個稱謂無非是老百姓的俗稱罷了，而不是社會學家下的定義。

這就像足球場外的流氓，怎麼就不分「職業」，還是「偶發」。流氓一次是流氓，流氓十次也是流氓，殺一次人是殺人犯，殺十次人也是殺人犯。只有公安人員和法官才是一種職業行為。

劉心武認為：凡是上警方黑名單的鬧事者，才是足球流氓，而警方黑名單外的「流氓鬧事」概不算足球流氓。這豈不是說，像劉心武這樣的作家寫出的小說才是作品，而我寫出的小說就不是作品了，因為中國作家協會的名單上沒有我。要想當「足球流氓」，你只有先上黑名單；要想成為作家，你就先加入作協。

當然，劉心武倒不是主張不懲治球場的鬧事者，而是說英國的「足球流氓」就以鬧為目的，中國的球場鬧事者是有其鬧事原因和理由。可是因為有了原因偷東西和沒有理由偷東西，不都是小偷嗎？

其實，不管職業流氓還是業餘流氓，流氓了就是流氓；不管你上了黑名單還是沒上黑名單，流氓了就是流氓；不管你有原因和沒有原因，流氓了就是流氓，流氓了一次也就是流氓。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