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誌》中引了《魏略》中的一段,很有意思。
丁夫人沒有生育,另一位劉夫人生了曹昂和清河長公主後就死了,曹昂就歸丁夫人撫養,母子們感情很深。曹操在宛城胡鬧,激怒了張繡,曹昂在兵亂中為保護曹操戰死了。丁夫人為此又傷心又氣憤,成天哭個沒完,說:「將我兒殺之,都不復念!」
曹操見丁夫人哭個不停,就煩了,把她送回娘家,略示薄懲。但丁夫人是個烈性子,冒著被休棄的危險,也不肯原諒曹操。
過了些日子,曹操想念丁夫人了,就主動到岳父家去找。丁夫人正在織布,聽人報告說:「曹公來了。」她仍然生著氣不肯起來迎接。
曹操逕直走到丁夫人身後,拍著丁的肩膀,非常溫存地說:「顧我,共載歸乎!」丁夫人是既不回頭,也不搭理曹操。
曹操廝纏了半天,見夫人不理,很失自己面子,就退了出去。走到門外,還是不忍心,又叫道:「得無尚可邪!」丁夫人還是不理他,曹操只好說了一句:「真訣矣!」失望而歸。
後來曹操想讓丁家給夫人另選高門,丁家人懼怕曹操反悔,也沒有敢讓夫人再嫁。曹操的另一位小妾卞氏,後來扶正做了夫人、王后,她對丁夫人倒是時常照顧,丁夫人病故以後,也是卞夫人操持的喪事。
曾經揚言「寧叫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的曹操,晚年病困時,曾無限遺憾地說:「我前後行意,於心未曾有所負也。假令死而有靈,子脩(曹昂)若問『我母所在』,我將何辭以答!」他還是忘不了丁夫人,畢竟是結髮夫妻嘛!
我讀這段時,不由感慨:阿瞞也是個多情人啊!劉備和孫權都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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