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主播揭露媒体界危险职业的真实面貌(图)
前主播萧彤雯赴日采访三一一,当时天寒地冻、空中运输几乎瘫痪,半夜还在路边拦车。(图片来源:时报出版)
风雨交加,危险处处,这是记者工作的日常。当大家躲避台风的时候,我们却不得不挺身前往追踪台风的踪迹。海边成了我们的工作战场,站在那里,我们必须冒着强风,面对滔滔海浪,不断向大家报告风势有多大、浪高多少,同时再警告着不要靠近海边。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公众保持安全。萧彤雯前主播在《记者不是你想的那样》一书中道出了这份感慨,记者的工作不仅是辛苦,更是高风险的行业。我们不得不不断面对各种危险情境,勇敢地涉入水中,拍摄那些充满风险的画面。这是我们作为记者必须坚守的使命,为了让更多人了解真相,究竟背后有多少人真正理解记者的辛苦和努力?
水深脖颈记者遭逢洪患考验,摄影机跨风浪奋力求生
还记得当年台北县汐止林肯大郡崩塌,整个社区泡在水中,我和摄影记者为了拍摄内部画面,咬着牙涉水而过。那个水深可不是只到膝盖或是腰部,是到达我的脖子、我的下巴!不会游泳的我真的是拚命在采访。摄影记者跟我一样,但他手上还多一台超重的摄影机,必须高举在头上,因为机器一碰到水就泡汤了。
集集大地震之夜旅馆瞬变危楼,记者慌忙逃命亲历震撼一刻
九二一集集大地震后,我在南投采访,住在唯一还有空房的、但已经倾斜的一家汽车旅馆里。半夜突然又来了个规模超过六的大余震,我们吓得夺门而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向一楼平地(当时南投的汽车旅馆,都是一楼当车库,房间在二楼)。等到余震结束,我们再也不敢回去房里,因为本来就已经倾斜的旅馆,被这个大余震震到铝门窗整个变形,关都关不上。隔天那栋旅馆就被拉起封锁线,成了危楼。
伦敦的恐慌地铁爆炸无处不在;四川的惊魂高楼成为梦魇
出国采访一样危机四伏。当我在伦敦采访地铁爆炸案时,我跟所有伦敦人一样担心,不知何时又会爆出下一个炸弹攻击。当我在中国大陆的四川采访汶川大地震时,我们跟当地人一样,半夜在外面游荡,因为不敢上高楼睡觉。当我赴日采访三一一日本东北大地震及海啸时,因为所有交通几乎全断,我们费尽千辛万苦,靠着沿途搭日本人的便车,终于挺进北边灾区。
福岛核能外泄命令撤离,东京机场躺地等航班
没想到刚进灾区,立刻接到当时我在壹电视的主管─总编辑陈裕鑫的电话:“彤雯,你们赶快想办法撤出来,因为福岛发生核能电厂辐射外泄。虽然你们人在北边,但我们还是担心可能会有影响,所以赶快回来。”于是刚抵达海啸重灾区的我们,在拍了所有我们能拍摄到的素材后,又得想办法回到东京,抢机位回台湾。这趟出差整整三天、我只睡了不到八小时,其中三小时还是最后跟所有急着想离开日本的当地人,一起躺在东京机场地上,边等候补边睡。
同行记者可能罹癌邮件通知;辐射关联未证实但告知
不过这趟日本采访却还没划下句点。两三年过后,壹电视易手,卖给了年代集团,我最敬爱的总编辑陈裕鑫先生回到《苹果日报》担任即时新闻社长。某日我收到他的一封邮件,提到当初跟我一同前往日本海啸灾区采访的《苹果日报》记者,前阵子发现自己可能罹癌。虽然尚未确诊,也无法证实与当年去日本采访可能受到的辐射污染有关,但他觉得还是有义务告诉我这件事。
收到癌症疑虑内心揪紧;确认健康未让家人担忧
我必须老实说,当下听完,我有点担心。因为当时回台湾后,虽然我所接受的辐射检测数值都在合格范围,但世事难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好在几天后,陈社长捎来好消息:那位同仁已经确认不是癌症,要我放心。这些事,我从未告诉我的家人,因为知道他们一定会非常担心。身为新闻工作者,这是我必须承担的风险。
敬业有度新闻非生命代价;明天或意外,谁先来未知
但年纪愈大,愈懂得一个道理:“没有一则新闻,是值得用命去换来的。”我仍是认真负责的新闻人,我绝对会在我能力范围内将自己的工作做好、做满。但我不再像年轻时一样,敢没穿防弹背心就直冲枪战现场;敢冒着不小心滑倒就可能灭顶的危机,徒步涉水进入被淹没的灾区。看过这么多的重大灾难、接触过无数的生离死别,我愈来愈珍惜自己的生命、愈来愈爱我的家人。因为我知道:明天和意外,我们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本文节录:时报出版的《记者不是你想的那样:萧彤雯的新闻现场》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