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房是西汉时期的著名的易学大师。(图片来源:Adobe Stock)
汉元帝时期,中书令石显与尚书令五鹿充宗(人名)主管朝廷的机要大事。这两个邪佞之徒最会察言观色,爱抓别人的小辫子,报复整人。他们把汉元帝蒙哄得团团转,言听计从。国家的政治逐渐败坏,天灾人祸,不断涌现。这时,有人出来讲话了,他就是西汉易学大师、著名的预言家京房。
据《汉书・京房传》记载:京房曾拜梁国人焦延寿为师,学习《周易》,能自成体系。他将八卦和六十四爻的线形变化,跟自然界的种种异象(自然现象、天灾、人祸)联系起来,再和国家朝廷的重大人事,联系在一起,作出吉凶祸福的预测。他的话,经常说中,相当灵验。
汉元帝很信服,多次召见他,让他预卜祸福。他是很得意的。不过,老师焦延寿曾一再预言:“跟我学《周易》的徒弟不少,将来为坚持真理而直言殒命的,恐怕只有京房一人而己!(得我道以亡身者,京生也。)”
有一天,京房陪着汉元帝聊天,问道:“陛下,周朝的幽王和厉王,为什么亡国呢?他们用的人怎样?”
汉元帝说:“因为他们很糊涂,用的都是奸邪小人。”
京房又问:“是知道他们奸邪才用?还是以为他们贤明才用?”
汉元帝答道:“当然以为是贤明才用的呀。”
京房又问:“那么,后人怎么知道皇帝用的人是奸邪?”
汉元帝答道:“当时的政治腐败,君主不得好死,历史事实告诉后人的。”
于是,京房进一步地说:“这样看来,用贤人一定好,用奸人一定乱,是必然之理。幽王和厉王何以硬不觉悟,偏偏要用奸人搅乱自己的江山?”
汉元帝也很认真:“乱世的君主,都以为自己的臣子很贤明。假如都那么明白,历史上也就没有亡国之君了。”
京房说:“当年齐桓公和秦二世,听到幽、厉二君的事,也曾大加嘲笑;可他们自己却又任用竖刁和赵高之流,搞得天怒人怨,国破身死。为什么又不吸取幽、厉二王的教训,自觉地抵制奸人呢?”
汉元帝正经地答道:“谈何容易!只有真正的明君,才能吸取前人的教训,来指导自己啊。”
这时,京房脱下官帽,跪到地上,诚恳地说:“《春秋》一书,记述二百四十年的天灾变异,是为了告诫后代君主的!陛下即位以来,日月几次阴暗,星星多次倒行;山崩地震,冬雷夏雪;泉水乱涌,陨石坠落;蝗虫满野,瘟疫流行;百姓流离,盗贼遍地;脸上刻字的,断腿折足的,街上到处都是。天灾人祸样样全。陛下觉得今天是太平呢?还是乱世?”
汉元帝听得心惊肉跳,说道;“已经乱到顶了,还有什么可说?”
京房这才切入正题,说道:“当今之时,陛下重用的是谁?”
汉元帝慢吞吞地答道:“这个嘛,总比幽、厉时代好得多吧?”
京房直摇头:“古时的某些君主,也是这样说的。我想,后世的人看今天,恐怕也像今天的人看古代呢。”
汉元帝沉吟良久,问道:“那么,依你看来,今天的奸邪小人是谁?”
京房微笑了:“圣明天子的心中,当然清楚。”
汉元帝说:“真不清楚,如若知道,还用他干嘛?”
京房又严肃起来:“陛下心里最为信任的、一同在幕后商量大事和评论天下是非的人,就正是奸邪了!”京房这是在暗示石显。
汉元帝也明白:“我知道了。”不过,汉元帝并没有辞退石显。
石显等人,十分精明,得知消息,又怕、又恨京房,便向汉元帝建议,要把他外调到地方,去当太守。不久,京房果真被派到魏郡担任太守,上任才一个多月,就下了监狱。下狱是另有原因的:老辣的石显,利用机会,马上告发,说京房和别人通谋,诽谤朝政,煽动诸侯。状纸呈递上去,最后当然转到石显手中。他手脚飞快,马上将京房送上了刑场。并将其妻子儿女,也充军边疆。
京房本是一片忠心,怎么被老师不幸而言中、反倒送掉了性命呢?
有人说:“那是因为朝中有奸臣,皇帝也变得糊涂了啊!”
另有人讲:“京房正义而博学,古君子之论生死,他知之甚详。那是他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