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公院医生的“懒散、冷漠”和“大逃亡”(williamhill官网 )


香港公立医院一角靠着墙站立的医护人员。(Getty Images)

【williamhill官网 2018年9月5日讯】(williamhill官网 记者钟灵综合报导)“他们工作时嘻皮笑脸、嘲笑我丈夫肥胖、态度冷漠,又没有商量如何施救,丈夫最后就这样回天乏术”。陈芝芬强忍丧夫之痛,提出这段对香港公立医院医生血与泪的指控。俗话说:“医者父母心”,究竟为何香港的公立医疗体制中会出现这样的悲剧?

综合港媒消息报导,陈芝芬的丈夫Ulrich Altbauer年仅44岁,是一名德国籍酿酒师,他早前因为发烧、腹泻及手指被𠝹伤后发黑送入公立的仁济医院。陈芝芬亿述,丈夫送院时虽然神智清醒,但急症室医生对自己说,丈夫的心跳太高,情况可能很危急,需要进入深切治疗部,但结果只获安排住在内科病房。

当时,陈芝芬担心丈夫伤口会坏死,负责的内科病房医生谭天褒表示会处方抗生素、又怀疑其夫是肺动脉栓塞。这时陈芝芬丈夫虽然戴着氧气罩,但仍然呼吸急促困难。陈芝芬三度要求谭天褒用其他仪器辅助丈夫呼吸,但谭天褒都以“氧气浓度已调校至最高”为由拒绝。

陈芝芬痛苦地回忆指,有年轻的医生为丈夫抽血时嘻皮笑脸,嘲笑丈夫肥胖:“这样我要怎么抽才能抽到?”陈芝芬又指自己两度要求护士帮丈夫清洗伤口,但护士指说“有空才洗”;丈夫失禁后,自己曾要求护士清理,对方竟然说:“或许一会不用清理呢?”令自己十分心寒,“为什么不用清理?是不是(丈夫)今晚一定会去世?”

不幸的是,陈的丈夫在接受皮质类固醇注射后半小时后情况急剧恶化,当时仍然清醒的丈夫拿下氧气罩,向自己表示感到窒息,陈芝芬随即要求谭天褒医生为丈夫插喉,但谭以“我们有事情”为由拒绝,她形容,“他们态度很冷漠”。

10分钟后,多名医生和护士到场并拉上病房布帘进行“急救”。陈芝芬说,自己拉开布帘偷看,“发现医护人员垂低双手,没商量如何施救”,直到有深切治疗部的医生进入病房、急救约50分钟,但陈的丈夫还是回天乏术。

陈芝芬向港媒控诉,自己曾致电在私家医院工作的医生朋友前来协助,医生朋友曾跟谭天褒医生谈话,并表明:“败血病不是这样医治的。”


经验不足的医生很容易误诊病情、错过救治的时机。(示意图,Pixabay)

资深医生“大逃亡

香港公立医院工作环境恶劣,这是许多香港人的共识。《星岛日报》今日报导,近年来公立医院的资深医生不断出现“离职潮”,例如心脏科,今年至少有13名资深医生离职,已经占心脏科医生总数的10%,且牵涉全香港11所医院。有医生归咎于繁重的工作及长期人手不足问题,形容离职如同“大逃亡”。

报导指出,公立医院医生工作时间长,候命时间可长达连续24小时,每天工作时间超过10小时,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报导形容,负责管理公共医疗系统的医管局“好大喜功”,推出24小时的心脏搭桥手术服务,但这项手术其实风险并不低,医生需要有多年经验才能稳定表现、保障病患安全。然而公立医院出现“离职潮”,有关服务的水平或许会受到很大影响。

其中一名离职的资深医生--香港心脏专科学院院长、前律敦治医院心脏科主管及顾问医生刘育港坦言,自己离职是因为对医管局感到失望,“当局没有改革大计、没有承诺何时会增聘人手”,形容医生现在是“能挨多久就多久,撑不下去便离开”。

刘育港表示,自己一名同事1个月紧急候命20天,一方面是待救的病患,但另一方面院方拒绝提供额外津贴及假期,同事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力拯救生命。

除了属于专科的心脏科外,2017年官方统计指出,公立医院医护流失率创下6年新高,医生、护士的流失率分别达4.7%及5.4%,这些医生护士都是流向福利及工作环境都较好的四家医院。

为了填补医疗系统的人手问题,教育局已经分别增加大学医科及护理学额。不过医学界立法会议员陈沛然指出,医管局无法像私家医院一样,以提高福利留住人才,因此当局才寄希望于医疗界的“新鲜人”,希望年轻一代的加入可以协助舒缓医疗系统的压力。


2015年香港公共医疗医生协会发起抗议,要求政府正视医疗系统问题。(Getty Images)

缺乏经验、着眼钱途的年轻医生

被社会寄予希望的年轻医生,又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呢?早在5年前就有港媒报导,香港急症医学会外务委员会主席蔡振兴透露,不少医科毕业生,都会先在急症室工作,但因为急症往往没有“钱途”,年轻医生平均1到2年就会转科,部分医院的转科率高达90%。

学会当时指出,急症科未能吸引年轻医生,但资深医生又被私院挖角,导致急症科医生青黄不接,而年轻医生又因经验不足,容易误诊,导致医疗事故发生的频率提高。

梁先生3年前因昏倒送院,在送到公立医院后,被安排躺在加设在走廊的病床上,他当时高烧39摄氏度,在家属的要求下,护士才给他量体温,又在多番要求下,才由护士拿来一颗退烧药给他服用。等候8小时后,他才获安排见医生。

“医生走进来,是个女的,很年轻,应该大学毕业不久。她走过来,语气很躁急地问:‘哪里不舒服啊?哪里痛啊?’‘啊?肚子这里痛吗?帮不到你喔,没什么事情回家观察吧’。”

他形容,自己等了8小时看医生,结果只看了3分钟。“她拉开布帘出去后,语气一变:‘喂,老细(香港人指上司),什么时候有空饮茶啊?’我颤抖着爬去厕所,心想什么病都没看出来,就让我回家,我真的很心寒。”

有在公立医院工作1年的年轻医生明言,公立医院只是自己医生生涯的跳板,“未来当然是想做专科医生,或者到私家医院工作,这里工时长、问题多,很辛苦,很多人不管什么问题都会冲到医院来,又抓住我们问不停。”

另一名同样在公立医院工作1年的年轻医生则表示,同事间做事态度、处理手法、经验都不尽相同。她承认:“以前医科人数少,确实很有决心的人才能读出来,现在有很多不怎么喜欢当医生、但又被比较丰厚的薪酬吸引的人来了,比如我认识的同届医科毕业生里,就有晚晚都喜欢到酒吧狂欢的,我感觉他们其实并不怎么关心病人。也有人做事很不负责任,但因为大家每天都很忙,也很难管其他人的事。”


“以前医科人数少,确实很有决心的人才能读出来,现在有很多不怎么喜欢当医生、但又被比较丰厚的薪酬吸引的人来了”。(Adobe Stock)

香港公共医疗的真实情况

香港公立医院超出负荷的情况长年存在,今年冬季流感高峰期中,有医院的内科病床占用率高达116%,走廊、杂物房都被迫成为“临时病房”,有跌倒撞破头的病人等候5小时后才获安排包扎伤口。公立医院中聘请的全香港40%医生,要面对的是90%的病患。


香港公立医院每日都面临爆满。(医管局官方图片)

香港公、私营医疗失衡问题已经存在多年,2016年“杏林觉醒”成员黄任匡医生曾撰文分析,指早年香港政府为了推行多项“大白象工程”(指机场第三条跑道、港珠澳大桥及高铁等工程),不惜削去本来就不够的医疗预算;

2003年由于毕业医科生供过于求,政府便大幅削减学额,到2012年由于人手短缺,又慌乱增加近一倍学额。然而,为了配合“国家需求”,港府又提出让前线医生以“学习国情”为由到内地“培训”。

黄任匡医生指出,不断的人手变动最终资源错配导致公、私营医疗机构都面对人手及财政失衡问题。目前香港平均只有0.67名医生应对1000名病人,而共近1.4万名医生中,只有5000名医生选择在公营医疗机构中服务。由于长工时、高压力、福利不足、工作环境恶劣等原因,公营医疗机构的人才流失率一直非常严重。

今年1月,特首林郑月娥急斥5亿予医管局以增聘人手,医管局宣布考虑撤销2002年开始实行的新入职护士的2年冻薪安排。不过对此,有港府内部人表示,林郑当时返港后得知医护超负荷问题引起了全香港市民关注与同情,因此港府尽快“拆弹”;适逢之前一地两检、周庭被剥夺参选权等问题已经令林郑月娥及港府民望急跌,“医疗本来就是‘民望加分’项目,越快做加分越多,一般市民可能未必知道、其实5亿对医管局来说真的是小数目,林郑只是在施缓兵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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