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双生缘(十九)(图)


【小说连载】双生缘(十九)。(图片来源:pixabay)

(接前文)

第十九章

半个月后,黎甫终于见到了汉中城,这一路黎甫行的极其狼狈,齐家军神出鬼没,如影随形。熟睡时,扎营时,用饭时,什么时候都有可能被突袭,到了后来,士兵们变的草木皆兵,疲累不堪。自从汉水一役后,先前对他恭敬信赖的部将与他日渐离心,朝廷派来的兵将从不将他放在眼里,对他一直阳奉阴违。黎甫心中对齐家军的恨意日盛,脑中只剩一个执念,就是攻下汉中,一雪前耻!短暂的修整了一日,到达汉中的第二日,黎甫就迫不及待的发动了攻城。

城墙上,齐元英他们看着黎甫军队逼近城门,士兵中混杂着平民,几乎是以平民为盾牌往城门推近,几架高大的攻城车都是由平民在推动着。

“将军,我们开始攻击吗?一攻击恐怕就会伤及平民。”传令官紧握佩剑的手青筋突起,这样的仗怎么打?!

“传令下去,弓箭手准备,敌军靠近护城河就射击。”齐元英对着城墙下朗声道,“进犯护城河者以敌军论!”

汉中城墙上传来齐家军将士齐声呼应:“进犯护城河者以敌军论!”黎甫军中的平民一听,与先前黎甫的保证不一样,齐家军把他们也当成敌军,刀箭无眼,自己又被推在士兵前,顿时群起后退,一时间队伍大乱。

黎甫见状,下令道:“将带头后退的平民格杀,只许前行不许后退!”

刀剑斩下,平民的哭喊声和惨叫声震天。军中一员大将从战场上掉转马头,疾驰而来,“将军!咱们不能杀平民呀!请将军收回成命!”

黎甫冷冷的看着他,“这是军令,抗军令者军法处置。”

“这么多平民的命!就算能攻下汉中,也输了道义!”那大将坚定的说,“请恕末将不能从命!”

黎甫怒火中烧,“阵前不从军令,擅离职守,军法当诛!”说着抽出佩剑,一剑封喉,那大将倒下时眼中犹满是不可置信,多年的生死之交竟然…

黎甫阴鹜的双眼扫视过站在身后的部将,“你们还有谁有异议的?”一片沉默中,黎甫转过头看向战场,这一战,一定不能输!

一片哭号声中,黎甫的军队慢慢逼近护城河,齐家军中弓箭,强弩都已经准备好,只等敌军一越界就射击。齐家军众人心中异常沉重,汉中绝不能失,但如今的局面即使击退了敌军也不会是场真正的胜仗。

秦书奇对齐元英说:“将军,对黎甫这样的小人绝不能让步,否则他将来必定会次次以此要挟,那只会让更多平民受难。”

齐元英看着城楼下不断逼近的军队,沉重的说:“书奇,我明白,只是…你放心,我不会让步,上天有好生之德,黎甫如此草菅人命,其实是自掘死路。”

黎甫的军队到达了护城河,战鼓和喊杀声响起,弓箭手拉满了弦,只等齐元英一声令下。齐元英举起左手,正要挥下,忽然天空中传来一阵空灵悠扬的箫声,好似乌云密布的空中洒下一片金色的阳光,人们眼前浮现出各自最纯真美好的时光…

黎甫仿佛又成了乡野间一顽童,在山间田野自由的奔跑,与伙伴们玩耍嬉戏,偷偷拔了邻家那只讨厌的大公鸡的尾巴毛,被邻家那个母老虎拿着洗衣的棒槌追的满村窜;黄昏时分,母亲呼唤自己回家,跑回家中,母亲煮好了饭菜,笑吟吟的为他搽去额上的汗珠;夜深人静,躺在床上看母亲在灯下聚精会神的为他缝补衣裳…

箫声一转,似浩瀚无涯的波澜一波波荡涤着众人的心灵,往昔种种一幕幕,幸福,悔恨,开心,愤怒,最终都归为平静,一瞬间众人心中无喜无忧,仿佛与天地融合,成为一体。

箫声渐停,余音在耳,众人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茫然四顾,只见一只硕大的白鹤缓缓降在汉中城墙上,鹤上骑着一个持箫的人。

不知是谁,丢下了兵器,跪了下来,黎甫军中众人纷纷跟着丢掉兵器,跪下叩拜仙人,就连黎甫身边站着的将士们都跪了下来。黎甫见此情景,不由一声长叹,大势已去,一败涂地,民心军心尽失,自己居然走到了这样的穷途末路!心念俱灰之下,黎甫举起手中的剑,向自己的脖子抹去,忽然一股强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的剑击落,一瞬间斗转星移,黎甫出现在汉水边,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白衣道士,面若冠玉,看向黎甫的目光如同一潭死水,瞧不出半丝情绪。

“可是道长将我救到此处?”黎甫抱拳道。

道士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黎甫连忙道谢:“在下一时糊涂,多谢道长相救!”说着便给那道士行大礼,刚跪下便被一股大力托了起来。

“你不必行礼,不过是有人要我救你。依我看来,如此不堪一击,救你何用?”说着那道士便渐渐隐去身形。

黎甫见他如此神通广大,连忙叫道:“道长,救命之恩不敢不报!在下粉身碎骨也要报答道长!”

道人又显出身形,“你当真粉身碎骨也要报答?”

黎甫看着他毫无波动的双眼心中发寒,但仍硬着头皮道:“在下愿追随道长,任道长差遣!”

那道人点头道:“好,那你跟我来。”一抬手,将黎甫卷入袖中,随即消失无踪,只余汉水滔滔,奔流不息。

汉中城中,桢儿与母亲久别重逢,互道各自的经历,独孤凤拉着桢儿的手,几年不见,桢儿模样未变,但气质已大为不同,往日的稚嫩之气尽退,眼神内敛而坚毅,今日能以一曲之力使十几万敌军不战而降,独孤凤心中又是欣喜又是伤感,不知桢儿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了今天。桢儿见到母亲发染白霜,脸上也刻上了岁月风霜的痕迹,心中亦是感伤,万语千言,竟然不知从何讲起。

齐元英与秦书奇走了进来,一番问候之后,桢儿提起了那九鼎之事,“我找到白山黑水的藏鼎之处时,却没有找到那第九只鼎,我在那附近寻了很久还是一无所获,应该是被人取走了。”

“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九鼎所在吗?”秦书奇奇道。

桢儿点点头,“我心中有个猜测,只是不知那人在何处。我在东海小神洲遇到过另一个寻鼎之人,是个道士。”

“天下之大,奇人异事颇多,或许那人也从哪里寻到了九鼎的线索。”秦书奇想了想又道,“寻九鼎想来意在天下,道人本应与世无争,为何会去寻鼎呢?莫非是黎甫或朝廷的人?”

“没有听说黎甫与修道的人有何结交,倒是朝廷一直供奉着一个道人,被奉为上师。”齐元英道,“伍家兄弟见过他,你可问问他们那道人的形貌,看是否是同一人。”

伍吉闵和伍吉轩被叫了过来,这次战役没有什么死伤,伍家兄弟不忙,很快就来了。伍吉轩回忆道:“我只在祭天时远远见过几次,那道人看起来大概二十多岁,但据说神通广大,身高与我差不多少,胖瘦也差不多。”

伍吉闵想了想说,“他常年着一身白色道袍,道袍的对襟上有一个圆形标志,是个土黄色圆球,球外套着一个圈,据说是他师门的标志。他很少说话,我也没听过他的声音,只记得他看人时眼中冰冷,好像没有任何感情。”

桢儿点点头,应该就是在东海见到的那个白衣道人,“那巨龙说,他的道行颇高,如果他与我们为敌…”

伍吉轩亦道:“听说这道人能移山填海,日行万里,原本以为是那些人夸张,现在想来,可能未必。”

众人神色都有些凝重,齐元英微笑道:“天下事自有定数,我们只能尽力而为,有什么能大过天意呢?无须过虑。”

桢儿心中大定,是啊,古往今来多少惊才绝艳的人物,若是逆天而为,哪一位不是螳臂当车?自己的担心顾虑都毫无意义,能做的唯有尽力二字而已。

接下来的几个月,齐家军兵分三路迅速攻克了北部,西部及中原的各个要塞,很多地方都是不战自降,很快占领了半壁江山,与朝廷形成了对峙的局面。齐家军所到之处,政民自清,一片繁荣景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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