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liamhill官网 2013年11月10日讯】我的后半生是在美国加利福尼业州南部的一个小城居住。三十多年来我忙于上下班工作,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是个不太热衷政治的人。就如我在大陆生活的前半生一样,我在后半生里没有参加过任何党派,所以我既不是共和党员,也不是民主党员。但三十多年来,每逢十一月五日这天,我这无党派人士总是风雨无阻,抽空在上下班之余跑去投票站,行使我作为这个社会的公民的权力。投下我渺小,但神圣的一票。
每年的十一月五日是美国的选举日。在这一天,全国的选民们纷纷到自己居住的城市里设立的投票站去投票。为了照顾到上下班的选民,投票站从淸早七点起就开始接待人们来投票,直到晚上八点才结束。
今年我所居住的小区投票处设在离我家仅一英哩远的消防队的车库里,只需步行十几分钟就可以走到。今天下午临出门前,身患末期癌症的我,带上了我的照相机,想拍摄一下也许是我这一生中最后一次投票的场面,作为纪念。
今年不是大选年,在主流媒体上既没有往年轰轰烈烈总统竞选期间的那种群情沸昂的新闻报道,地方上的电视台与报纸也没有出现那些俐齿伶牙的州长、 参议员、众议员候选人之间耸人听闻的各抒己见、高谈阔论、相互争斗的火爆场面。这使得今年我居住的小城选举较为冷清。
当我缓步走近消防站附近时,远远望见消防站路边一棵树上挂着一面国旗,在秋风中微微飘荡,提示过往车辆上的驾驶人,不要忘记下车来投票。有四位选举义工坐在消防站车库内右边的一排临时搭起的长桌边服务。投票站没有往年投票时排队等待的拥挤,我走入投票站时只看到一位选民正在消防站车库左边的一排打卡机前静静地投票。
四位义工看到我拿着照相机,好奇地问我为什么要拍照。听完我的解释之后,他们甚为同情理解。有位义工还热情地介绍了他父亲患癌症时服用的柠檬水偏方。
我向一位义工出示了我的加州驾驶执照,她迅速地在摆在长桌子上的选民名册上找到我的名字。我在这选民名册上面签了字之后,即领取到我的投票卡,走到消防车库左边的那排打卡机前,在自己称心的候选人名号上打个纸洞。然后在一位监票义工的监督下,把打了卡洞的投票卡放进一个密封的蓝色电子投票机内。
我居住的钻石岗市 (City of Diamond Bar) 是位于南加州的一个仅有六万居民的小城。我们这小城距洛杉矶东部三十英哩,是1989才成立的新城市。很久之前这儿是养牛馬的牧场。小城的居民来自不同种族,各民族人们和谐相处,其中52%是亚裔,23%是白人,19%是西裔,其余的是黑人,原住印弟安人及其他少数民族。小城的居民较为富有,每家居民的平均年收入八万三千美元,远远高于五万七千元的全加州平均家庭收入, 更高于五万一千美元的全美国平均家庭收入。
小城的市政府精兵简政,只有五位议员分管不同的行政工作。五位议员之中的一位是市长,任期只有一年。他们在市政府每月的薪水只有736美元,另外附加$43美元的手机补贴以及$300美元汽油贴福利。因为议员的薪水很少,这五位议员都是兼职工作。
小城的居民在选举日前的一个月会收到一个选举小册子。这小册子里边介绍了每一位候选人的简历,以及他们的参选动机和施政主张。这期间小城的市民们也会收到候选人从邮局寄到每户人家的宣传单。同时小城的大街小巷的街口也会出现候选人插在路边醒人眼目的标有他们名字的竞选小木牌子。
今年的选举内容只有两个项目。第一项目是要选举五位市议员中的三个,另外一项是要选举三位校区委员。虽然我从未见过,也不熟悉这些候选人,但是只要略读一下选举小册子,就不难决定如何投下自己的一票了。
今年一共有六位候选人竞争三个市议员的职缺。其中有三位是现任市议员,另外三位是新手。他们都是工作在各行各业上的优秀人材。他们都受过高等教育,获有大学或硕士文凭。他们其中有教师,有企业家,有年仅二十三岁刚从大学毕业,血气方刚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有正当壮年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也有阅历丰富老当益壮六十多岁的老年人。他们的年龄分别代表了老、中、青。
在消防站的车库里,我把自己的选票投给了以Ling Ling Chang为代表的三位现任议员。因为从他们三个人的简历与他们过去施政的绩效来看,我实在是找不出任何理由把他们拉下馬来。他们在过去几年中使小城的财务预算收支平衡。他们按照选民的意愿新建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现代化图书馆,以及两个小公园。为此他们不但没有增加小城市民税务,反而节省、保留了一千七百万美元的贮备金以备将来紧极需要。他们措置有方,采取了一系列公共安全改革政策,使小城的犯罪率减低了43%。选举他们连任市议员,可以使得卓有成效的小城市政府继续高效率的为市民服务。
在另外一选举校区委员的项目中,我也很轻松果断地做了自己的选择,把我的选票投给予四位竞选人中的三位。他们其中一位是现任教区委员,另外两位是新面孔,一位是智识渊博的大学教授,另一位是资深IT经理。我相信这三位候选人都会尽心尽意地称职于校区教委的工作。
投票手绪过程简单明了。从出示加州的驾驶执照领取投票卡,到打卡票机前把在自己称心的候选人名号上打卡洞,然后把打了卡洞的投票卡投进一个投票机,整个投票过程只花费了四,五分钟即完成。在与义工们道別言欢之际,一位义工热情地用我的相机帮助拍攝了一张我与其他三位义工们的合影。临走之前,义工们还按往年的习俗,给了我一个小纸贴, 上面印有“我投票了”的字样。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扪心自问,在这也许是我生命最后的一次选民投票中,我做了正确的选择吗?有朝一日,类似大陆“表叔”、“房叔”、肆无忌惮的老虎贪官是否也会恶性出现在我们小城的政府中呢?
进了家门,向正给学生上课的内子打了一声招呼,告诉她我投完票回家来了。正在上课的是一位十二岁的中学生。听到我去投票了,这位天真烂漫的孩子冷不丁脱口问了我一句话:“你把票投给了哪个党?”
“他们属于哪一个党派?我还真不晓得呢。” 我老实地回答这位中学生。
仔细回想一下今年的选举过程,从一个月前收到的选举小册子,到邮箱里接踵而来的印刷精美的各位候选人竞选传单,终至插立在小城大街小巷写有醒目候选人名字的小木牌广告,没有任何一个竞选宣传品带有党派色彩。因为不
同与往年,今年小城的选举只是选举三位市议员与三位学区委员,选民们关注的是候选人是否有能力胜任市议员和学区委员的工作,他们隶属于哪个党派与这次的小城地方选举毫无关系。
这位中学生的问话帮助我解答了在回家路上心里的疑惑。
类似“表叔”和“房叔”一类的贪官污吏实际上是很难出现在我们小城政府内的,因为小城的选举制度在很大程度上把任何怀有贪欲心的人排除在外。首先,参加竟选的候选人必须持有甘愿牺牲自己的个人利益,热心奉献社区的心,因为小城议员的职位薪水微薄,$736的月薪只是个象征性的酬劳,每一位议员必须要兼职工作,没有奉献之心,是很难承担这份繁重的兼职工作的。其二是市长的任期只有一年,议员的任期也只有两年,在这么短期的任期内,是很难蕴育出一个独断专横、一手遮天、枉法徇私的贪官温床来的。其三是这些市长议员都是由小城的老百姓们一票票不分党派地选出来的。他们在任期的一举一动,都会显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在任期内如果做了什么让选民们不高兴的事,不须烦劳类似大陆的纪律检查委员会的严峻审查,也不须民众们哭诉到上一级的政府机关上访跪拜。小城的选民可以在来年的同一竞选日,十一月五日,用他们无声但有力的选票,把他们不信任的官员们一一轻易地拉下馬。
写到这儿,已经是夜静更阑了。遥望星空,我的思绪漂泊到我前半生生活过的故土,太平洋彼岸的中国大陆。一股思乡情感油然而生。我愿读到这篇小品文的同胞们也能看到,民主並不是高不可攀、遥不可及、不适宜中国公民的幻想。虽然我对政治不感兴趣, 但我仍然衷心遥祝生活在故土的人们,在这人类文明高速发展的伟大时代,探索民主,解放思想,寻找出一条可行的民主之道,让每一位共和国的公民有一天能到自己居住的社区投下那神圣的一票。
当我缓步走近消防站附近时,远远望见消防站路边一棵树上挂着一面国旗,在秋风中微微飘荡,提示过往车辆上的驾驶人,不要忘记下车来投票。
有四位选举义工坐在消防站车库内右边的一排临时搭起的长桌边服务。
我走入投票站时只看到一位选民正在消防站车库左边的一排打卡机前静静地投票。
然后把打了卡洞的投票卡投进一个投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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